我虽然很奇怪一个大活人居然会被“牛蛙”伤成这副模样,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楚森抬回民居区,此时在柴房里两口大瓦缸已经架在火堆上烧了,一口里装的是盐水,一口里装的是鱼腥草水,直等水烧热,大伯用刀割开他身上破碎的衣物,有在他胳膊上撒了些面粉,这才能把人扶起来放进装着盐水的瓦缸里,
浑身是伤的楚森泡在盐水里那种感觉可想而知,只见本已失去知觉的他就像打了鸡血,惨叫一声,居然从缸里蹦了起来,但他身上的粘液已经被盐水中和了,只能看到水而没有粘液了,他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大伯道:“你能感觉到疼这是好事,否则才是真的麻烦了,”
此时的楚森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他龇牙咧嘴在盐水中一跳一跳道:“疼,我疼死了,”
“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了,出来吧,再进另一口缸里泡着,”大伯道,
楚森龇牙咧嘴的从水缸里爬出来,又进了另一口水缸里,这次他激灵灵打了个颤再没有喊疼,深深舒了口气后楚森道:“唉,我这次真是脑子坏掉了,人要是中了邪神仙都没法阻拦吃亏受罪,我今天总算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了,”
“但愿你说的是心里话,”大伯道,
“我发誓是真心话,我就是再缺心眼也记住这次教训了,唉,差点丢了命啊,教训太深刻了,”
“楚森,你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搞成这副模样,”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就别问了,”他满脸惭愧道,
“这个时候知道自己错了,说出来吧,也是给小震一点警醒,别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大伯语气严峻的道,
听他这么说楚森才对我道:“前些日子我和大伯学风火神射时听他说过龙华村后山有一种巨型牛角蛙,这种牛蛙藏在沙粒中,靠捕食体型比它小的活物为生,但龙华村后山的牛蛙体型特别巨大,大伯说能和一辆拖拉机差不多,我就好奇世上能有这么大的蛙类,想亲眼见见……”
大伯冷冷道:“你只是单纯的想看牛蛙吗,”
楚森脸上一红道:“我其实是想弄一只回来做成标本,供奉在帅哥强的新厂里,”我顿时明白楚森之所以会身受重伤是因为他跑去捕杀巨型牛角蛙了,
楚森之所以会去捕杀牛角蛙是因为他需要用牛蛙来招财,
风水能对四类事物产生影响,除了阴阳宅还有生于其中的活物以及植物,理论上说如果一片区域的动植物生长完全有别于同类品种,那必然是因为此物具有吸收当地风水精华的特殊能力,否则根本不可能超长生长,
所以一旦发现了体型超长生长的生物,如果能捕捉到手制成标本,这就是最好的风水法器,比如说巨型牛蛙从风水理论上它就能起到招财的作用,而且效果比供奉一只纯金做的金蟾效果都要好的多,
当然这种说法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不过据大伯说当年西伯利亚黑松林区曾经出现过一只高五米的超级棕熊,后来被猎人杀死后熊首被当地萨满教的人买走供奉,之后这支萨满教的嗜血术是所有部落中最强大的,
“老大,这种生长失衡的生物虽然能改变风水格局,但也是非常难对付的,你这种做法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我不禁为楚森这种头脑简单的行为震惊了,
“兄弟,鬼迷心窍,我也是想赚钱想疯了,”楚森颇为无奈的道,
“你真的是因为想要赚钱吗,”大伯紧跟着问道,
“我……我真的是想赚钱,否则您说我图啥呢,”从楚森说这句话时底气严重不足的表情看他说的是假话,
大伯根本不给他半点颜面,直接拆穿他道:“你的目的无非是想出风头,想让我和整个龙华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虽然在风水上你不如小震,但在石弓术上你是最优秀的对吗,”
“这……大伯,您给我留点面子吧,我知道错了,”楚森那表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龙华村的人管弹弓叫石弓,在这里弹弓可不是顽童胡闹的手段,这是一种“术”而且是关乎根本的“术”,
大伯继续道:“给你面子就是害了你,你小子才吃几天干饭就撑得不像样子了,有什么可逞能的,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出风头,简直可笑至极,”
虽然我也觉得楚森确实有点不自量力,但大伯这么说他也有点过火了,于是我想打个圆场道:“大伯,楚森也知道错了,您……”
大伯表情吓人的转脸呵斥我道:“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在教他做人的道理,你也竖着耳朵给我听好了,”我吓的浑身一哆嗦,不敢啃声了,
“你见到了几只牛角蛙,分别是什么颜色的,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听,”大伯又对楚森道,
楚森耷拉着脑袋道:“我在后山转了十来天,只见到一只牛角蛙,是土黄色的身上有褐色的斑点,”
“有多大,”
“大概能有一米高,身体很宽,”
“你在什么位置见到牛角蛙的,”
“我当时在一处青灰色的大石头上,那只巨型牛角蛙就在石头下面,”
“你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如果当时你在山脚下就被这只牛角蛙活吞到肚子里了,那片禁区没人敢往里面走的,三十年了你是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人,你还打算继续在龙华村待下去吗,”
听了这话楚森脸瞬间变得苍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也傻了,难道大伯真的要把楚森“逐出师门”,
之后只见楚森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渗了出来,他必然是后悔到了极点,如果真为这事儿给赶走了,一切希望就不存在了,
我正暗中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楚森,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水喊道:“鱼竿子断了、鱼竿子断了,”
大伯脸色又是一变转身就朝村口跑去,
鱼竿子就是挑着七赤钱插在村口的那根,自从上次回来到今天已经三个多月了,但鱼竿一直就插在村口,刚开始我还有点奇怪,但问了大伯几次他都说这是为了辟邪,也没说具体原因,后来我把这事儿忘了,虽然每天都在村口进进出出,但愣是看不见这根挑着七赤钱的鱼竿,
跟着大伯到了村口果然只见一根鱼竿断成了两截,连着七赤钱那截鱼竿绷断后弹出十几米远,这种鱼竿用的是玻璃钢,非常坚韧的材质,拖个几百斤的鱼没有任何问题,凭人力根本无法弄断,
大伯一动不动的盯着断成两截的鱼竿表情严峻一声不吭,随后三叔也过来道:“出滩了,”大伯没说话,点了点头,
三叔也不说话了,和大伯一样表情严峻的望着两截鱼竿,我忍不住问道:“三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们参与的一场丧事怀疑可能发生尸变,就会取死者生前最看重的一样物品挂在鱼竿上,然后再把这根鱼竿插在村口的避阳处这就叫出滩,如果鱼竿在一年之内断了说明死者十有八九发生了尸变,”
听罢我奇道:“可是这块七赤钱不是死者用的,”
“不可能,肯定是死者用的,”
“七赤钱是另个人用的,这点我可以肯定,死者是个旁观者,”
“你确定,既然死者是个旁观者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他摸着一手好牌没借到钱,”
“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不是借不到钱,而是借不到大钱,一场赌局如果不是事先安排输赢一晚十来万顶天了,能让人懊恼自杀的赌局是这个当量,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