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份上段昌林又占据了上风,他微微叹了口气,假作无奈道:“我真不是为难你,但无字血碑这种东西确实很难估算其价值,唉,开低了吧我养个尸洞的本钱都回不来,开高了呢五老太爷肯定怪我敲竹杠,他老人家一发脾气,我可承受不起,”
这就是典型的江湖游子,又想要利润最大化,又不想得罪人,不过事情到这一步就越发明显了,他对于无字血碑确实毫无兴趣,唯一的目的就是用来换钱,但具体的金额我肯定是没权利和他谈的,想到这儿我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先上个洗手间,”
他咬着香烟得意洋洋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实包厢里就有厕所,但我为了打电话方便还是出了包间打电话给大伯,说了段昌林的意思,
大伯道:“如果他要钱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知道,但牵涉到具体的金额这得有您来谈了吧,”
大伯道:“本来我的打算是用这颗顶级珍珠去交换无字血碑,但他想要钱那就更好办了,钱是纸做的,所以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钱,拿一堆纸换世所罕见的无字血碑这是世界上最合算的买卖,你和他谈吧,无论他要多少钱,只要愿意把无字血碑交出来,你都可以同意,”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万一他要一百个亿我也答应,”
“凡事得有度,就算钱不值钱,但也不能瞎要,这个度你自己掌握,我就不管了,总之一个亿的现金龙华村还是有的,”
大伯话说到这份上我就有数了,他的底线是一个亿,超出这个金额就会造成龙华村的现金流短缺,所以如果我把成本控制在一个亿之内那就大获成功了,
虽然觉得这金额实在惊人,可既然大伯说了这个价位那就说明龙华村完全可以承受,由此可见龙华村的经济实力,五老太爷名下的资产估计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不过段昌林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钱,万一狮子大开口要两个亿这价可不好还,
但愿他别过于贪婪了,毕竟一笔买卖做成亿万富翁,我觉得已经是夺天造化了,
进了包间段昌林正在怡然自得的喝着铁观音,那表情要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我坐回椅子上他道:“打过电话了,”
“是,打过了,我只是个晚辈,做不了主,”
“其实你大伯能让你来和我谈这事儿足见对你是很放心了,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让你来的,”
“段老板,你也别抬举我了,无字血碑既然被你拿在手里这叫奇货可居,你开价吧,只要价格差不多,咱连就把这事儿定了,”
“好,痛快,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他将被子摆放在饭桌上,
“无字血碑的价值你也知道,换别人我肯定是要公开拍卖价高者得了,”
“是,段老板照顾龙华村的生意,我回去肯定把话带到,”
他摆了摆手道:“五老太爷身份太高,知道我是干嘛地,咱就说眼前这笔买卖吧,我不会漫天要价,无非得点辛苦费,这样吧,咱就一个手了,”说罢他伸出左手竖起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瞠目结舌道:“什么,你、你竟然要这个数,”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要五个亿,我觉得他简直疯了,
段昌林被我出格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赶紧放下手,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怎么,你觉得五百万很多吗,没事儿啊,价格总得是有商有量的,你觉得价格高了,就说个实在的价位呗,”
我本来已经随着炮弹冲到了天上,没想到瞬间又摔回地面,段昌林要的不是五个亿,居然只是五百万,是我紧张过头了,
这个价位比大伯预期的价位要低二十倍,我又将创造奇功一件,
而且我因为误会而有的失常表现还被他误解为“要杀价”,最关键的是他透露了他的底价,那就是可以低于五百万,
想到这儿我乐得?涕泡都快飘出来了,于是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后我道:“五百万确实太多了点,毕竟这几块石头都是人用过的,而且运回去的成本你也知道,所以这价位……”
“我不说了吗,你觉得多少合适开个价啊,我也不是非得一句话说死,”
我试探着伸出了三根手指,他立刻道:“这哪成啊,一下砍一半,你也太狠了,这样吧四百万,一步到位价,”
“三百五十万,再多真没那么些钱了,咱们应该互相体谅,毕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听了这话段昌林不再坚持了,他哈哈笑道:“怪不得老大会派你出来谈判,你这年纪能有这份淡定也算是不容易了,”
我真想笑,得亏自己那一下抽风没有说出“五个亿”,否则估计段昌林能给我吓的心脏病发,不过看他的反应,对于这个价位他是很满意的,
之后在愉快的氛围下我们吃饭喝酒,最终敲定了这桩买卖,
回去交差时大伯对于我的报价简直不能相信,他一再确定道:“你没听错,真的是三百五十万,”
“肯定是这个价,你把钱给他,随时可以搬走无字血碑,”说罢我将记着账号的纸条交给大伯,“如果真是这个价,我明天就能安排转账,你和他怎么说的,这么便宜就能谈下来,”
“也是各种不容易吧,反正和他聊了很长时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总算把价格定了,”
“他原本的报价是多少,”
“嗯……三千万,我当时态度很强硬的,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啊,他磨了半天,最终只能答应,”
大伯并没有发现我这是一句吹牛逼的话,点头道:“小震,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但得了无字血碑,还得了一颗大珍珠,这趟来鹿邑的收益不夸张的说是我这辈子经手最大的买卖,”
楚森也是心服口服道:“难怪大伯要把这事儿交给你办,要是我去,听他保三千万的价格,非打个头破血流不可,”
一件横在我们心头的买卖终于落听,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运走这几块大石头,最后是动用了三辆拉石子的重型卡车,一辆拉一块最终将三块无字血碑运回了龙华村,虽然运费就高达三万块,但是和石头本身的价值比这简直就不是钱,
这次我回村真是昂首挺胸回的,这趟出去不但证明了自己看风水的能力,更替龙华村赚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我有这个资本骄傲,
之后的奖励可想而知,四爷爷交给我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交给楚森一张八十万的支票,这小子乐的嘴都合不拢,当然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模样,
晚上四爷爷亲自设宴给我接风……
没错,虽然是大伯、楚森、我三人一起出去做事,但这次设宴只是给我接风,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全部出席,五老太爷早睡早起的习惯雷打不动,他晚上肯定不会来,但给了一瓶二十年窖藏的茅台,这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我看到罗天金坐在我下手满脸郁闷的模样,心里那真是乐开了花,人一高兴多喝了两杯陈年老酒,这下顿时就上了头,酒席过了一半时间我已经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也是一个劲的翻腾,于是借口去厕所里一阵狂吐,
出来后我只觉得浑身酸软,想到刚进龙华村时曾在这间“厕所吃饭”,再看着灯火辉煌为我设宴的餐厅忽然有种“立地成才”的感觉,一刹那差点把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点了支烟正要回餐厅,村口守门的表哥冲我嚷嚷道:“于震,有人找你,”
村子里也不光是本家兄弟,也有表兄弟,但大多干的都是杂活儿,什么安保、厨房、后勤之类的活儿都是他们在做,听说有人找我不免有些好奇,黑灯瞎火的能是谁呢,走到村口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由于对方戴着帽子,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非说认识你,我正要去找你,”表哥道,
“哦,你是谁啊,”我道,
这人低着的头朝我抬了抬,借着路灯我看清了她的模样,居然是高家村村长的女儿,
这姑娘可帮了我大忙,要不是她我估计得吃几天牢饭了,问题是这个时间段她跑来找我为什么,难道高家村又出事了,
想到这儿我道:“不会是又出什么怪事了吧,”
姑娘看了表哥一眼,怯生生道:“我能进去和你说嘛,”
“好的,”说罢我引着姑娘进了村子,走到一片开阔无人地后我道:“这里晚上没人,说罢你为什么来啊,”
她双手插在宽大的运动衣口袋一动不动,神态显得很局促道:“我、我能在你这儿借住几天吗,”
“借住,怎么了,”
“我、我……”话没说完她突然哭出了声音,
这下我可尴尬了,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和我对面站立在哪哭,这要给人看见我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