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不动声色的道:“我们只是修坟的土工,来这儿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孩子安稳下葬,其余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
听我这么说他嗯了一声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千万别客气,”说罢给了我们两份红包,
他走了之后我打开红包见里面包着一千块钱,这些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赵传这样的人家来说不算小钱,这钱当然不是莫名其妙给的,但具体为什么给,也说不清楚,很难说他就是为了堵我们嘴的,毕竟我们也没掌握什么情况,
不过这对夫妻的行为状态确实有点奇怪,主要是表现在对孩子死因的描述上,就算孩子死于意外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越想越奇怪对楚森道:“这件事里我觉得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我也觉得奇怪,但能有什么事呢,”楚森道,
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存在的原因,但这句话也不好随便说,思来想去我道:“要不然咱们去出事的工地问问情况,”
“他给咱们这个红包目的就是希望你我不要多管闲事,这件事说起来和咱们没什么关联,非要插手其中也不合规矩啊,”
“怎么没有关系,这孩子天天晚上出来闹如果就这么埋入土中咱们也会惹祸上身的,”我道,
“你说的也是,要不然咱就去了解一下孩子死亡的情况,”
我想了想道:“这事儿咱们问一下大伯的意见再作打算,”
于是我们等大伯来后说了赵家人有点反常的行为,并表明了想要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打算,
大伯点点头道:“土工这行做事说到底凭的就是良心,如果我们不讲良心那就是盗墓贼,所以我支持你们,”
既然有了大伯的支持我们顿时就有了底气,于是我们等中午吃过饭确定赵家人午休后去了出事的工地,
龙爪河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小,所以修一座桥是完全有必要的,
我们去的时候大多数工人都在休息,只有一些人在拾掇着建桥所需要的一些零部件,
这时蹲在门口的一个老头问道:“这里是施工现场,你们不能再往里走了,”
我四处看了一圈,只见工地里西面的区域摆放着两个大型的水泥搅拌机,我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道:“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工地上忙活呢,”
老头点着烟笑道:“没那么好命,甭管多大年纪也得忙自己一口饭吃,原来是农村人,没工作,老了还得继续赚点,否则能指望谁呢,”他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道,
“甭管靠谁,还是靠自己吃的最安稳,”我笑道,
“对喽,看你年纪不大说话挺有见识,是大学生吧,”
我笑了道:“是,我大学毕业好些年了,”
“唉,羡慕你们这些孩子,赶上好时候了,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其实也挺好,如果一路顺风上大学没问题,但后来经历的磨难太多了,”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没知识啊,一辈子只能干点粗活,当一辈子老穷鬼,”
“您言重了,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过劳动人民最光荣,所以凭本事吃饭都是光荣的,”楚森也凑上来道,
老头呵呵笑道:“两个娃娃说话有意思,听你们口音不像是世洋村的人啊,”
“是,我们是从南边过来的,来这儿为了给一家村民的娃娃下葬,”
“哦,你们是做白事生意的,”
“是的,替孩子守灵呢,白天没事儿四处转转,这村子风景挺好,”我道,
“没错,如果不是修桥,风景更好,但这桥必须得修啊,修了就能进来更多的游客,”老头看着河对岸如长龙般的高速公路甬道小声说道,
话聊到这儿我和楚森暗中使了个眼色,于是便借口告辞离开了,
“孩子的母亲在撒谎,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死在工地上的,否则看门老头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跑进工地里,还爬上那么高的水泥搅拌机,整个过程没一个工人发现,你觉得这话符合逻辑吗,”我道,
“难道这孩子是被爹妈打死的,”楚森道,
“就算不是打死的,我估计死因也和父母有直接关系,否则他们何必要隐瞒呢,”
“要不然咱们回去看看孩子的尸体上有没有伤痕,如果有我们就报警,”
这次我没有犹豫,因为大伯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们他是支持我们的,所以这件事必须弄清楚,绝不能让一个三岁的小生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逝去,
如果说死亡是不幸的,那么比死亡更加不幸的就是人的冷漠,我们不是冷漠的人,我们愿意帮助这个孩子死后能够安心的离开这个肮脏丑陋的世界,
于是我们回到灵堂里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白色布单,我掀开孩子的嘴角,可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孩子嘴巴里全是凝结成团的水泥块,
之后我们又见查了孩子的鼻孔、耳朵孔里面虽然被清理过,但还是能看到残存的水泥残屑,
“这孩子还真是掉进水泥车里死亡的,”楚森惊诧的道,
“没错,这么看来是工地的人有意对我们隐瞒真相了,”我道,
“也不一定,或许是老头不知道这事儿呢,”
“绝不可能,这老头是常年跟着施工队走的人,你可别小看这些人,看工地的人大多是老板的直系亲属,一个工地能放心交给他看管,所以就算工人不知道孩子死亡的事情,老头一定是知道的,否则要他还有什么作用,”
“你说的也是,死亡事件可不是小事,就算听说他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
我们正要解开孩子衣领口的扣子,就听大伯道:“你们干什么呢,”
他突然出现把我两吓了一跳,我道:“大伯,这孩子死的蹊跷,说不定和孩子的父母都有关系,”
“你们打算查到底吗,”
“大伯,这不是我们多管闲事,孩子魂魄不稳,半夜出来喊冤,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唉,土工就得凭良心做事,这是首要一条,三岁孩子惨死我们不能假装看不见,”
大伯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管到底了,于是我们解开孩子领口的扣子,只见他脖子虽然经过清洗但上面还是沾染了一些水泥的印迹,这些痕迹都明白无误的表明孩子的死因,
查清楚了这些原因后我们商量半天还是决定先找孩子家长问清楚事情缘由,因为孩子并不是死于家庭暴力,所以我们也不能草率的认定孩子父母有罪而随意报警,我们不想再让孩子的父母再受一次伤害,
可是正当我们准备去找赵传时他很及时的出现了,我正在想该如何问他,赵传道:“几位师傅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酒,大家商议下孩子明天下葬的事情,”我一想既然如此正好晚上上问他这件事,
于是晚上我们三人去了赵传家,按照规矩我们不能进屋,所以酒席摆在院子里,
晚上的酒席老头并不在场,只有赵传和他大老婆,五个人坐下后寒暄了几句赵传举起酒杯道:“辛苦几位了,咱们先干一杯再聊事情,”
我们先喝了一杯,放下酒杯他问道:“几位师傅有没有想好明天的事情,”
“下葬的步骤是固定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我想了想道:“我觉得孩子不能就这么葬下去,我们必须知道孩子确切的死因,”
赵传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人啊,真是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