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对望一眼,接着,胖子用枪尖将那件衣服挑了起来,是件女士的白毛衫,我记起来,是跟着二叔的那个敏敏。
接着,我对胖子说明情况,然后道:“二叔他们也进了这条道。”
胖子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咱们算不上歪打正着?”
我摇摇头,道:“你看这件血衣,难道是好预兆?”胖子不说话,拍拍枪,道:“只要是个活的,胖爷就有办法对付。”接着,我们扔了那件血衣继续往前走,渐渐地,地上多了很多短箭,墙壁周围突出很多暗孔,我将包里的压缩牛肉掏出来,狠狠往前方的地板上一摔,任何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道:“是一次性的机关。”
胖子乐道:“有人替我们趟雷。”
我心情好不起来,因为替我们趟雷的,很可能是二叔,他在斗外,确实是一号人见人怕的人物,少有人能算计到他,但到了斗里,恐怕连我都不如,而且年纪也不小了,这满是机关的山洞里,他老胳膊老腿,怎么受得了?
我一路提心吊胆往前走,就怕突然看到二叔倒地的尸体,我刚刚才受了巨大地刺激,如果再来这么一出,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但好在一路上虽然有无数机关启动过的痕迹,但我们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然而就在这时,我们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大片橘黄的光芒,似乎是火把的光亮。
难道是出口?
胖子一马当先的跑上去,知道这里的机关是一次性的,他也没什么顾忌了。我眼看着他跑进了那团橘黄色的光晕里,还来不及阻止,他突然又退了回来,然后他猛的转头,快速冲我打手势,眼睛瞪的贼大。
发生什么事了?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冲了上去,接着,我看清了眼前所处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山洞的出口,而出口外,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甚至比那个明珠照顶的墓室更为庞大,在出口的对面,是一个依山而凿的石像,狼首人身,一手持着战斧,一手遥遥平伸,手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像个棺材的形状。
那具依山而建的石像,足有几十米高,跟四川的乐山大佛构造很像,仿佛是直接连着山体凿出来的,周围的山壁上,燃烧着七道火龙,将整个空间照的亮如白昼。
而此刻,在那尊石像的脚底下,正围着一帮人。
他们分为两派,互相对持着。
一派是二叔、黑面神还有敏敏和解小九,而另一派,只有路人甲一个人。看样子,他们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在对持,而解小九此刻显然站在了二叔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胖子指了指巨像手中的棺材,道:“那才是正主,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东西已经被吴三爷搞出来了,现在东西在我们这儿。”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份赞生经。
我和胖子躲在山洞出口处,由于目标较小,因此没有人发现我们,而这时,二叔似乎激烈的说着什么,片刻后,黑面神一提枪,枪口指着路人甲,我心中一惊,要动武了?
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具石像前面,似乎垂了一条绳子,绳子上还有数个人影在爬动,我眯着眼看过去,看身形,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而且他们穿着统一,仿佛是一只有组织的队伍。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孤身一人却气定神闲的路人甲,突然觉得浑身发寒,难道……这些是路人甲的人,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只队伍跟在我们身后行动?
看他们的绳索装备,完全是国内军用的高级配置,除了路人甲,还有谁能调动这些?
那么现在,他的人已经开始接近那具掌中棺,一旦他找到东西,会怎么对二叔他们?而且,那里面很可能是具空棺,真正的东西,已经被三叔一年前就取走了,如果路人甲一旦发现功亏一篑,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两拨人马静静的对持着,大约半刻钟以后,那几个在绳索上攀爬的人已经爬上了石像的手臂,接着,他们行走在粗壮的手臂上,开始像着那具掌中棺行进,而这时,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石像手中那具棺材。
由于位置原因,我和胖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石像手臂上发生的事情,由于距离太远,上面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但看身高估计,应该都是男人,一共三个人,排成竖线往掌中棺的位置走。
戌时,他们到达了手掌,然后拿出装备包里的东西,似乎准备开馆,胖子眯着眼看的正起劲,突然骂了句:“他娘的,居然用电锯。”我有些近视,平时都架着眼镜,视力比不上胖子,看不清他们用了什么装备,但听胖子一说,登时觉得浑身肉痛,三千年的古棺,居然舍得用电锯,无外乎那些考古学者,提起盗墓贼一个个都咬牙切齿。
胖子在我耳朵边上说:“要不怎么说你们南派的没素质,我们北派下斗,从来是轻拿轻放,半块砖都不破坏,要天下的倒斗同志都有我们北派的素质,考古同志们绝对会对我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扯皮,一边心痛那古棺,一边观察着那帮人的动静,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大概把棺材锯开了,用了电锯还耗时这么久,没准又是一具青铜棺。
我这么跟胖子一说,胖子眼睛都红了,大骂南派不是东西。
我听得耳朵里像千万只蜜蜂在飞似的,没好气的吼道:“他娘的,那姓齐的是不是南派还没搞清楚呢,再说了,被你炸的古墓还少了不成,少他娘的装清高,瞎嚷嚷什么!”结果我一说完,胖子愣了,接着我也愣住了。
三叔的事情之后,我一路上都心气儿不足,说话也提不起多大劲儿,没想到被胖子这么一气,一嗓子就吼了出来,登时,我感觉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盯住了我们所在的洞口。
接着胖子摇了摇头,一拍腰间的枪,道:“给你记一大过,回去之后在另行处分。”我苦笑一声,他娘的,真是流年不利。接着便和胖子走出了洞口,在二叔的瞪视下,灰溜溜的走到了他边上,为防他又扇耳刮子,我特意离的远了一些,二叔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叹气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上那具掌中棺。
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看过去,而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接着,其中一个人瞬间从上方栽了下来,我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旋即脸上一热,一泡血就溅了我一身。
怎么回事儿?
我看着地上摔的肋骨都穿出来的尸体,登时一惊,也顾不得脸上的人血,赶忙往上看,只见剩下的两个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事情,不断想往后退,结果其中一个人没注意,瞬间又失足摔了下来,我眼前又多了一具尸体。
变故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路人甲都脸色大变,他嘴角一抽,突然抓住了其中一条绳子,看样子是准备亲自上去。
而就在这时,那具掌中棺里,突然冒起来一团浓浓的烟雾。
那股烟雾来势很快,不多时便散了出去,我鼻尖登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想起了当年去内蒙古旅游时,在蒙古包里闻到的那种狼粪味儿。
内蒙古的狼已经很少了,狼粪更是少见,但狼粪与牛粪混在一起燃烧,味道是淡淡的青草香味,而且据说煮出来的食物特别香浓,因此蒙古的牧民看到狼粪都会收集起来,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烧。
这里怎么会有类似狼粪的味道?这种烟是用来干什么的?
下意识的,我想到了云顶天宫里的虫玉,难道这些烟,也是用来吸引什么东西的?然而,仅仅片刻,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我们耳边,忽然响起了阵阵狼嚎声。
这声音我们太熟悉了,我们这一行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狼群的攻击,它们仿佛是雪山深处的护卫队,只要进来的人,都是它们的目标,但是,这里怎么会有狼群?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们一行人脸色大变,不住举头四望,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叫道:“操!快看。”他指着山壁上狼首的地方,那对一直注视着远方的双眼,似乎突然转动了一下,接着,无数的白毛狼从里面冲了出来。
它们常年在雪山深处,极其善于攀爬,在巨大地石像间跳跃,身形灵敏,仿佛鬼魅一般,仅仅几分钟,便有一只牛犊大小的狼下了地,紧接着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也算是练出来了,立马就放了枪,砰的一声打在了狼胸口的位置,那白毛狼惨叫一声,嗷嗷倒地,但紧跟着,又有数条狼下了地,越来越多的狼从石像的眼睛处跑出来。
难道那里就是墓室的封口?
掌中棺打开后,里面的机关发动,开启了石像的封口,还用那种奇特的烟雾将狼吸引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两千多年前的松达剌人早已经算计好的?
唯一的出路在封口处,但那里却是狼群的出入口,这玩笑开的太大,我似乎看到了两千多年前的松达剌人,在督促人修建这座龙抬头时的得意笑容,而他真正的尸身,我们这伙盗墓贼却至今未能见到。
不,或许有人见到了,已经死去的三叔,或者是至今未露面的文锦。
但我们这批人,显然在这场墓主人与盗墓贼的斗争中失败了,现在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狼群越来越壮大,雪白的颜色,从石像上方冲下来,如同雪崩一般从头顶砸落,我们不断开枪,到处都是枪声与狼嚎,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白狼逼近,我赶紧叫道:“撤退,走回头路。”二叔等人反应极快,一边放枪一边后退,慌乱间,我和胖子还有小花在后面打掩护,这时候谁也没有多说话,所有人都已经退回了山洞里,独独少了路人甲,但此刻已经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我和胖子还有小花且战且退,一时没有狼群近身了,这时,胖子眼尖,突然叫道:“他娘的,那个姓齐的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