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笔记密密麻麻的记载几乎可以贯穿凌霄阁一生,他太迫切想要解开推背图上的秘密,以至于不计其数的参悟其中奥义,甚至还模糊了后面的文字。
可凌霄阁始终无法领悟其中的玄机,笔记中提到一件事,上面还有日期,想必这件事让凌霄阁刻骨铭心。
1942年3月18日,有人闯入凌家宗祠,那晚大雨,来人头埋的很低,雨披下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直至到现在我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他直言不讳问我凌璇可有东西留下,我勃然大怒正预驱赶,他回头告诉我为万象神宫而来。
到至今我还记得雨披下那张脸,阴郁而坚毅,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面透着令人不敢仰视的威严。
凌家坚守万象神宫的秘密已经有千年,从未泄露给外人知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屏退其他人,问其来历,那人在我面前拿出一个青铜球,在他手里离奇的闪耀出诡异的光芒,我看见一条由光晕构成的飞龙,展开双翅神奇的在我眼前翱翔。
等到光晕收拢在青铜球上,游弋在宗祠里的羽龙瞬间消失,这是我第一次在凌家以外的人身上看见羽龙,我知道这个图案和传闻中一艘离奇的宝船有关,凌家祖先留下的推背图中,曾说道,羽龙现,万象出,我想这个人应该是因为那张推背图而来。
可我并不敢把凌家传承千年的秘密交给他,来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让我于4月28号前往格尔木,他会给我证明羽龙的存在。
……
“穿着雨披这个人就是四十年前发出邀请函的人。”宫爵大为震惊。
“青铜球,凌霄阁的笔记中提到那人手里拿着青铜球,很可能就是我们在昆仑金阙找到的那个,可既然青铜球早就在这个人手中,那我们找到的又是什么?”田鸡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我想整件事或许我们都搞错了,我们一直以为这个人在四十年前招募十二个顶尖人物,是为了探寻昆仑金阙的下落……”我看着笔记吃惊的摇摇头。“这个人早就知道昆仑金阙的存在,甚至还去过,并且从里面带走了青铜球,四十年前他带人返回昆仑金阙,真正的目的……”
“是把青铜球重新放回到昆仑金阙!”宫爵聪慧,很快就和我想到一起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既然知道昆仑金阙的位置,为什么不自己返回,反而要招募毫不相干的十二个人同行呢?”叶知秋认真的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整件事中有太多我们无法解答的谜团,我往后翻阅凌霄阁的笔记,发现后面是很长的空白,中间的时间跨度相当长。
再有记载出现已经是四个月之后,笔记中的文字透露出凌霄阁的茫然,他记得雨夜中向他呈现光晕羽龙的人,也记得那人对他发出的邀请,可中间这四个月的时间,凌霄阁的记忆好像完全处于空白,他回忆不起发生了什么事,记忆如同离奇的中断了很久,他最后能记起的是在格尔木一间旅店醒来。
凌霄阁在笔记中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那以后他从找寻万象神宫开始转变成探寻一切和羽龙有关的事,他耗费了二十多年可却始终没有实质的进展,直到凌霄阁发现有人开始觊觎凌家的秘密,而且这个人权势极大,根本不是凌家能抗衡,为了凌氏一族的安危,凌霄阁只能匆匆把宗主之位传给凌然。
然后他带着凌家的秘密远离,并且把这本笔记藏回到武夷山,这里也是凌璇最开始留下凌家秘密的地方。
翻阅到这里笔记后面已经全都是空白,原本以为凌霄阁应该会知道更多关于月宫九龙舫的线索,如今看起来,他甚至比我们知道的都要少。
哗。
我正当准备放下笔记时,从后面空白的书页中,一张泛黄的照片掉落下来,我从地上拾起来,一眼便认出这是四十年前,进入昆仑金阙的那批人在昆仑山口的合影。
可惜这张照片只有一半,我连忙拿出我身上的照片对比,还是那些人按照相同的位置站立拍摄的照片,可凌霄阁保留的这半张照片上却被他用红笔写了一个问号。
“这半张照片中并没有凌霄阁。”我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其实凌霄阁原本也在合影之中,不过在另一半上面。“他应该是在身上发现了这半张照片,可当时他的技艺出现断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明白身子为什么会多出半张照片,所以才会写下一个问号。”
“中间的裂痕参差不齐并不规整,这张照片不是被裁剪的,看撕裂的痕迹,应该是抢夺中被撕成两半。”宫爵指着那半张照片说。“看起来凌霄阁在去昆仑金阙这段时间和人发生过争执。”
“这两张照片好像并不一样。”凌芷寒把头埋底一些,仔细辨认了很久。“你们看,爷爷的照片里站在中间这个人,和你们照片中的不一样。”
我们连忙围上去,看向凌芷寒手指的地方,然后反复对比我从薛书桥哪儿得到的合照,吃惊的发现,果真是凌芷寒说的那样,中间的这个人并没有在合照中出现过。
薛书桥的笔记里说到过,这张合照便是被招募的那十二个人,可惜凌霄阁的这半张照片里,站在中间的那个人脸刚好被撕走,可穿的衣裤装扮我始终没在完整的合照中找到一样的。
“四十年前去昆仑金阙的并是不是十二个人,是十三个!”田鸡抬头看我。
“薛书桥的照片中还少了一个给他们照相的人。”宫爵的手指向那个被撕去脸的人。
“招募者!”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明白。“这个人就是四十年前发出邀请函的人,也是出现在凌家祠堂让凌霄阁交出万象神宫秘密的人,当时应该有人提议合影,第一张是这个人给其他人照的,然后这个人被拉到中间也合影了一张。”
“知道也没有,四十年前的照片,如今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估计再也找不到,就是说谁也不知道,这个站在中间的人长什么样。”叶知秋失望的摇摇头。
想要救出叶九卿,当务之急必须找到销声敛迹的万象神宫,我把推背图交到凌芷寒的手足:“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对于玄学最精通的莫过于你,救你姑父和让凌家长治久安的关键就在于这张推背图上,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这是推背图啊,别人不清楚这东西的精奥,你多少也会风水堪舆,推背图号称天下奇书,真有那么容易解开,万象神宫的秘密也不会到现在还无人知晓,凌家世代那么多高人,都无法破译这张图的内容。”凌芷寒为难的摇头说。“不是我不想破解图中奥秘,以我的玄术造诣,恐怕不及我爸十之一二,而他和爷爷比起来更是相去甚远,我爷爷穷尽一生也无法窥其一二,我又怎么能做到。”
“谁说这张推背图没人破译出来。”田鸡站起身一本正经说。“你们忘了在陆乔墓中我们看见的文书,凌无尘最终应该还是吐露了这张推背图的内容,而陆乔最后率领东厂铁骑百余人深入漠北,记载中他们找到一处和凌无尘描绘一致的地方。”
“对啊,陆乔跟随那个神秘的主公找到的应该就是万象神宫,这么深奥的东西,一个太监是怎么破译出来的?”宫爵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想破解推背图内容的未必会是陆乔,应该是幕后操控一切的那个主公,如果陆乔去的地方是万象神宫,以他的谨慎和细致应该会有所记载。”我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有了主要。“想必应该在陆乔墓暗室的那些文书中。”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咱们离开的时候,不是一把火都给烧了嘛。”田鸡说。
“什么陆乔墓?”叶知秋突然认真起来,来回打量我们。“你们又把什么给毁了?”
凌芷寒还不了解叶知秋的个性,都没来得及阻止她,把我们在陆乔墓里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叶知秋一听顿时脸色发青,我就知道这事让她听到非得炸锅,那暗室中满满一屋的文书可比什么金银珠宝要重要,还没等她发火,我先开口:“碑文是我毁的,文书是我烧的,你就是把我头掐下来,这事也更改不了,你爸还生死未卜呢,你是打算救你爸还是跟我耗。”
“……”叶知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憋了半天都快内伤也说不出话。“这事没完,等我爸回来,你得带我去。”
“这就对了,什么事先得等把掌柜救回来再说。”我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交给凌芷寒。“我们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先回成都,既然是玄学方面的事,看来还是得指望你和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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