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体叠叠层层胶着在一起,已经是半白骨化,血肉化成了泥一样的凝固状物体,半掩埋在土地里,四肢扭曲,和周围的山石与土地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这要经过多少年,历经多久,才能形成这个场景,我若非亲眼所见,也是根本不能想象的。
只是这些惨死在洞口的,会是什么人呢?
这些尸体的姿势虽然各异,但从方向上来看,却似乎都是从里面奔跑出来,想要逃出这里,只是刚刚跑到洞口的位置,就坚持不住了。他们的衣服也已经完全腐烂,一些依稀可见的旧式枪支散落在地上,也已经被半掩埋,而这似乎就是唯一能证明这些人身份的东西了。
张野在地上抓出了一杆锈迹斑斑的长枪,拉了一下枪机,但已经锈死了,大奎看了一眼说:“这好像是老式的水连珠步枪,从长短来看,应该是老毛子的骑兵专用枪,这些人,难道是沙俄时代的哥萨克骑兵么?”
想不到他对枪械倒有些研究,安萨黎也接过了那支长枪,却摇头说:“不对,这应该是日本的30式马枪,比步枪稍短,方便狭小地带作战。而且从骨骼体型上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矮个子,过去亚洲人种的典型特征,怎么会是彪悍善战的哥萨克骑兵?”
“日本?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难道会是日本人?可在这中俄边界地带,又是被沙俄占领的地区,日本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疑惑问道。
老潘也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对我说:“安小哥说的对,这些人不会是哥萨克骑兵,否则一定会带着从不离身的哥萨克弯刀。至于日本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袁兄弟,你别忘了当年的日俄战争,可是在东北这片地界上打了好几年。别管他们是谁了,咱们忙咱们的。”
他转移了话题问大奎说:“刚才下来的绳索收了么?”
大奎摇了摇头,老潘说:“快去收了,我怀疑现在有人跟在咱们身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走来,并没发现有人的痕迹?这说明了,那些人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走在咱们后面,等着浑水摸鱼。二是他们已经遇到危险,全军覆没了。但我宁愿相信第一种,收了绳子,是避免暴露咱们的行踪,也省得他们捡便宜了。”
大奎答应一声,就跑过去收绳子了,他收绳子的手法很特别,刚才他是最后一个下来的,那绳子被他重新打过结,而且是两根绳子并在一起,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怕单根绳子不够承受他的体重,现在一看,就见他把其中一个绳头一拉一甩,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把整条绳子抽了下来,重新收在背包里。
不过我有点担心地问道:“可是收了绳子的话,咱们回头怎么上去?”
老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些不用考虑,咱们既然能下来,自然就有办法上去。”
我们开始往山洞中走去,其实严格说起来,这黑水妖窟的入口,就是山崖上的一条巨大的裂缝,最宽处应该有三十多米,往下看去,里面一片漆黑,地势陡峭,飕飕往上吹着风,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这是一个喇叭形的山洞,下面的空间比洞口还要宽阔,安萨黎走在前面,示意我们紧跟身后,不要掉队。
几只强光手电亮了起来,我发现这洞穴内阴气很重,洞壁上到处都是苔藓,周围是一片开阔地,几束手电光不断地在四周照射,阴凉的风从里面吹出,远处有滴答的水声,我不小心咳嗽了一下,立即便有回声传开。
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一直走出很远,前面的地势突然转低,出现了一个垂直向下的悬崖,测了一下距离,倒是并不很高,大概只有十几米。
洞底有水流的声音,我们照例在悬崖上用绳子爬了下去,不过这次张野却没有用绳子,而是直接手脚并用就下去了,看的我眼睛一阵发直,难怪他们不怕收了绳子后没法上去,原来都是攀岩高手。
大奎对我说,这根本不算什么,记得有一次他们从一座大墓出来,爬了将近二百多米的峭壁,那可比这里要艰巨得多。
我听的暗暗吐舌,脑门子冒汗,看来这盗墓还真是个高尖端的技术活。
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下到底部,这里差不多有一个操场大小,遍地都是石块,往前走不远就是一条地下暗河,大约十米宽的样子。
这条河横亘在这里,阻住了前进的路,我们在暗河前停了下来。
其实这地下河不算太宽,但谁也不知道有多深,大奎跳了下去,小心地淌水前进,不过走了一段就回来了,摇头说:“里面太深,淌不过去。水很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古怪东西。”
没想到刚下来就遇到了难题,不过马上就被解决了,阿生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充气船,又拿出了一个脚踏气泵,眨眼间一个简易充气筏子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很是惊喜,这些人原来准备的如此充分,连船都准备好了。
这是一个能容纳2-3个人的充气筏,大奎在上面拴了绳子,和阿生还有安萨黎三个人先上了船,摘下上面的铝合金船桨,小心地开始划动,水声轻响,充气筏缓缓远去,片刻的功夫,三人就到了对岸。
看来这条暗河应该是安全的,接下来是我和老潘,还有张野,我们先是用绳子把那充气筏拖了回来,然后上船,老潘和张野快速划桨,我则在船中留神观察动静。
这里的河水色呈暗黑色,流淌并不湍急,河道在地下蜿蜒,由于光线很暗,两边都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更不知道是通向何方。
我们的船很快到了河中间的位置,哗啦呼啦的水流声和划桨声在耳畔响起,我拿着手电在河水中四处照射,黝黑的河水在手电光下闪着特殊的光泽,我忽然觉得,那河水似乎很是清澈。
河岸上的大奎等人也用手电给我们开路,照亮了前面的河道,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大奎他们的身后洞穴中的黑暗,心中有些紧张,再回头看,外面的光线已经快要完全看不到了。
就在这时,张野的船桨忽然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响动,同时我们的船也减慢了速度,张野沉声道:“咱们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
我忙用手电往河水中照去,但在我们的船舷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张野开始用桨在河水中搅动,试图找出原因,老潘在一旁努力的划动着,似乎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不过张野搅动了几下,似乎就没什么东西了,他奇怪地皱了皱眉,就重新划桨,但在这时,岸上的大奎忽然喊了起来。
他指着我这边的水中一脸惊慌,我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手电光晃过,我忽然发现,在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漂了过去。
这东西黑乎乎的,很快就从我的面前消失,确切的说应该是漂到了船的底下。
老潘和张野也意识到不对了,开始加速划船,但这时一股力量忽然从水下传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了船底,扯的我们的船晃动不停,无法前行。
张野急了,用船桨在下面使劲捣了几下,居然发出了几声咚咚的闷响,他最后一用力,那股扯着船的力量就忽然消失了,但与此同时,旁边哗啦一声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水花溅了我们一脸。
我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这是什么,这东西随即就又掉了下去,我明白了,这是让张野一船桨给捅出来的。
不过就在这东西重新跌入水里,水花再次溅开的时候,一道手电光已经照射了那东西上面,我一下子看清了,那是一个青黑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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