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几名警察也围了过来,知道他们想要找我了解情况。我对大壮简单交代了一番,让他先将老爸送回家,有些事情只能私下单独和他们解释。
老爸和大壮也明白我的处境,没有再多问什么,老爸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跟大壮往回走去。
等他们走后,我直接找到警局的负责人,开门见山的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他们对我师傅失踪之事并不感兴趣,倒是十分在意那具无名焦尸,毕竟这也是桩人命案子。
对于这具焦尸的情况,我也详细的做了一些说明,因为关心师傅的安危,所以对尸骸进行了一些检测,警局的人也表示可以理解。当然,那个项链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提过,我感觉焦尸的身份有些可疑,很可能涉及到某些玄门纷争,不适合普通人参与进来。
警局的人又问了一些细节,让警员做了笔录,他们对我可以承受火场高温也表示怀疑,我只能用关心师傅安危,所以才爆发了潜能来搪塞过去。此时虽然已将近凌晨,可火场温度依旧居高不下,警方的人想要进去调查也要再等几小时。
警方决定和消防队员们再等一会,待到可以进入现场时,再进行详尽的探查,然后就让我回家了。
自始至终,桑吉都安静的站在一旁都没出声,我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直到往家里走时我才想起来,马上向后找去,这才发现她一直跟在我身后。
见我注意到她,桑吉开口说道:“说说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别看她一直什么都没说,可一张嘴就直切要害,这转世之人还真是厉害,起码在察言观色上,已经等同于饱经人情世故的老江湖了。
在这种人面前,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痕迹,他们就能敏锐的洞察到破绽所在,从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弱变化中剥茧抽丝、追本溯源,直指事情真相。
既然被她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师兄,师傅的事她也有知情权。
我没有废话,直接看了看四周后,从口袋中拿出那块黄金。
“就是这东西,我是在尸体身上找到的,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是这样子了,应该是条被烧化了的金项链,只是这玉牌有些古怪,我本想用灵力探查一下,可却被阻在了玉牌之外。而且这玉牌的另一面有字,我怕损坏玉石没敢硬掰,打算找工匠帮忙分开。”
桑吉拿起金块饶有兴致的看着,嘴里还不停的喃喃道:“有意思……有点意思……”
看着她的神情,好像是知道些什么,我直接问道:“你认识这玉牌?”
桑吉被我问的愣了一下,随即双眼变得朦胧了起来,嘴里悠悠的说道:“何止是认识,说起来这玉牌和我还有些关联……”
接下来,桑吉告诉我说,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家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变故,也因此遇到了格登活佛。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日本侵略者的铁蹄遍及华夏大地,刀锋过处生灵涂炭,狼烟遍地有如人间地狱,这是一个耻辱的年代,也是无奈的年代。
桑吉前世便是处于这样一个时期,他家本是前朝大族,桑吉的爷爷做过皇宫侍卫统领,到了他父亲这一代王朝不复存在,而他父亲凭借家传的功夫,已然成了当地最大黑帮的首领。
桑吉爷爷年轻时是皇上的近身侍卫,曾经为了阻挡刺客,身受重伤,虽有御医治疗,可依旧落下了隐疾,这导致他还在壮年的时候就黯然陨落。
桑吉的爷爷在临终前只交给他父亲一枚戒指,据说这是黄帝御赐之物,而且里面还藏有重大机密,并让他带着全家退隐到深山,以免引来祸事。
话还没等说完,人就咽气了——这戒指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桑吉的父亲也不知道。对于老爷子的这些说法,他也没有全信,因为老头在弥留之际有些神情恍惚,说话也总是颠三倒四,所以,最后的那句警告他也没往心里去。
此时桑吉父亲正是混的风生水起、春风得意之时,若是无缘无故的带着全家隐退,这实在是无法办到的。
起初他还将信将疑,为人处世尽量低调,做事小心提防,久而久之也没发生什么,渐渐地也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虽然日本人掌握了局势,但对于桑吉父亲这样的一方豪强,也是不愿轻易交恶的,就算不怕他的势力,也要用到他的关系网,实际上在日本侵占华夏时,大部分的日常管理工作都是由亲日分子来做的。
桑吉父亲自认是条好汉,更不屑于做日本人的走狗,但手下兄弟又都有家人要赡养,无法与日本人直接撕破面皮,只好委曲求全与日寇虚与委蛇。
本来日子过得还算将就,直到某一天,一个自称是中日友好协会会长的家伙找上门来,桑吉一家平静的生活到此结束了。
不知道那人与父亲谈了什么,桑吉只知道那人走后父亲很生气,还把他找来,将一枚戒指交给他,让他贴身藏好,谁都不要告诉,然后又对他讲述了桑吉爷爷曾经说过的话,还说自己悔不该怀疑老爷子的话,现在如今麻烦终于找上门来,若是家中有了什么意外,就让桑吉带着戒指离开,回河南老家藏起来。
桑吉被父亲的话说的晕头转向,虽然不懂其中含义,却也在父亲的要求下强行记住。
交代完这些话,桑吉父亲将自家子弟迅速召回,议事厅直到深夜依旧灯火通明。
桑吉当时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大人们在商量什么事,而且又不让自己接近议事厅,小孩本就好奇心强,越是不让做的事他就越感兴趣。
于是,桑吉就从后院的中墙爬上了房顶,虽然他偷听到了谈话内容,可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些人一直在争吵,话语中不时的出现“日本人”、“戒指”、“交出去”、还有什么“画人”等等一些词语。
桑吉起初听到他们说戒指,还拿出戒指研究了一会,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又继续偷听,后来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就开始躺在屋顶看星星了。小孩子玩性一退马上就感到困意来袭,就这样在屋顶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桑吉被一阵喧闹声吵醒,院子里火光四起,不断传来打斗声与凄惨的嚎叫,他从屋顶探出头向下一看,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六神无主。
院子里除了父亲的弟子和兄弟们,还多出了许多黑衣蒙面人,这些黑衣人全都戴着惨白的面具,状若厉鬼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刀,砍倒人的身上如同劈柴般,被砍倒的人不是掉了胳膊,就是被劈开头颅,或者被刺穿胸膛,又或者直接砍掉脑袋。
院子内满是捉对厮杀的人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时间脑浆遍地、血流成河。
桑吉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大脑一下就处于停滞状态,下意识的伏在屋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发现后一刀砍成两段。
那些惨叫声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小,后来又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什么,但桑吉又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就听到一阵短促的叫声,以及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下面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响,院子里不停有人跑动着。没过多久,几个人用他听不懂的话语争执了几句后,便招呼手下开始撤离,很快一切又重归沉静。
当桑吉以为一切已经完结,却又听到什么东西“噼啪”作响,抬起头四下张望,却看到院子里大火冲天,自己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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