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一走出古董店,雷子就埋怨道:“苏柏胆小,你刚才怎么也不掩饰一下,瞧你这眉头皱得,都看得出来你很为难。”
“可惜我妈没在。”乔儿叹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位同行的功力是我们这一辈里可以排在前三的。”
“你不也是一样吗?”雷子将手搭在乔儿肩上:“就算硬碰上,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你呀。”乔儿怨道:“现在这压力全在我身上了。”
“还有符羽。”雷子说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降头与蛊原本就有互通之处,有符羽在一边,我是真的安心不少。”乔儿说道:“我忙活的这段期间,就麻烦你照顾孩子了。”
“遵命,夫人!”
雷子欢天喜地地领着乔儿离开,屋子里的三人却是皱着眉头,苏柏知道师母让他们三人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了,现在那些脓包越来越痒,苏柏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却恨不得就拿脸去蹭一蹭,磨一磨,他实在控制不住,伸起胳膊就往墙壁上碰:“我受不了了,痒死我了!”
岳青一把抱住了他:“忍不住也要忍!”
岳青虽然没有苏柏高大,可是力气倒是不小,苏柏被钳制得死死地,动弹不得,感觉到岳青胳膊按住那些脓包的舒适感,苏柏反将身子压过去,试图压破那些脓包,岳青既要阻止苏柏碰到墙,又担心自己反而会挤破那些脓包,一发不可收拾,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白墨轩手起落下,苏柏向上翻了一个白眼,哼都没哼上一声,身子就软绵棉地下去了……
苏柏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崔颖试了一下苏柏的鼻息,这才放心:“也好,不然他会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白墨轩冷冷地说道:“你们就是手软。”
“他总有醒来的时候,到时候恐怕情形还会更糟。”崔颖望着刚才被乔儿弄破的脓包附近,刚才针点般大小的脓包现在正在缓缓生长……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崔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怎么办?”
白墨轩说道:“用安眠药吧,让他像死猪一样睡着,这样才不会有问题,控制好剂量就可以。”
岳青与崔颖对视一眼,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崔颖摸了一下苏柏的头:“老弟,你一定要忍住啊。”
白墨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望了一眼便说道:“你们留在这里好好盯着这小子,我先出去办点事。”
不由得两人细问,他就大步地迈了出去,短信是符羽发过来的,符羽与乔儿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两人都不是普通女流,苏柏的情况危急,两人的行动力立刻就爆发了,乔儿是降头师,知道要解降,就必须找到可以一一克制师兄蛊药的材料,简单来说,就是以毒攻毒!
白墨轩回到家中,就看到符羽和乔儿正对着一个盒子犯愁:“老妈,叫我回来干什么?这个是什么玩意?”
“相思子,”符羽说道:“又叫红豆。”
白墨轩满以为老妈和乔儿找到了应对的方法,看到这盒红豆,他的脸沉了下去:“这个东西对苏柏有什么帮助?”
符羽看白墨轩紧张苏柏的生死,不由得在心里笑开,自从小狐脱落成大人的样子之后,就当上了大明星,与普通人打交道的时间太少了,虽然有他们一群人,可是在小狐的心里,他们也从来不是普通人,所以白墨轩在与普通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透着一股傲气与倔气,十分有距离感,现在的白墨轩却有几分柔和的感觉了,现在他关心苏柏,就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符羽说道:“一般人叫红豆做相思豆,都是用来咏叹男女相思的,不过,我们喜欢叫它相思子,这一颗颗红豆,其毒性并不亚于眼镜蛇毒,红豆里面含有的毒素超级可怕,中毒的人会全身内脏溃烂而死,听说清时,就有人提炼出里面的毒素,用来施以私刑,十分不人道。”
提到这个,白墨轩一震,之前长白山里那喇嘛的遗骸,就是体内完全溃烂,现在经符羽一提,果然那贝勒爷是用的相思子毒害的那喇嘛?
“你们想用相思子来以毒攻毒,既然找到了方法,做不就好了。”白墨轩说道:“这一个小时的空当,苏柏已经又严重一些了。”
乔儿摇头:“可惜,我们有个难题。”
“要提炼出相思子里面的毒素需要时间。”符羽说道:“我和乔儿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可是以我的了解,苏柏撑不了一个星期,最多二十个小时。”乔儿说道:“对方是要置他于死地,所以下的药很重,这是唯一的方法,可是时间……不允许。”
“那关我什么事?”白墨轩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能控制时间,难道要让我把一个小时改成三百分钟?这种事情老爸不是可以做到嘛!”
符羽没好气地说道:“你忘记了,你爸现在不在!你和我们不同,你是青丘的人,上次我和你爸去青丘,嗯,就是你对象那事,那一回,听族长说,你们狐族有个宝物,叫什么……”
白墨轩恍然大悟过来:“玲珑塔,那个东西的确有让事物加速的能力,不过,一般人,是不让碰的,我那狐狸老爸说过,现在除了他和一众长老,没有人可以进去。”
“你说的是一般人,可是你不同啊,你可是这一代里最有希望的男孩子,族人所有的希望所在,血统高贵,未来极有可能顶了你亲爸的位置。”符羽说道:“所以,你是可以想到办法的对不对,墨轩,苏柏已经不能等了,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白墨轩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声:“该死的臭小子!”
骂归骂,他终于拿起桌上的盒子:“好,老妈,我和你去青丘,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的。”
“这就好办得多了。”乔儿说道:“我们解决相思子,我可以继续其它的毒物,一切就位,解降的事情就不大了。”
这边白墨轩三人忙得不可开交,另一边,苏柏的情况却是越来越麻烦了,安眠药是有效,可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剂量是有限的,喂到第四颗的时候,苏柏直接翻起了白眼,这可吓得岳青和崔颖够呛,柏凌来过好几次,看到儿子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又跑去乔儿那里打听进展,这里就只有两人镇场,苏柏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断地喘着粗气:“你们杀了我得了,难受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苏柏叫的时候,头是抬着的,因为脓包已经出现在脖子上,如果头低下一点,就直接挤上了,苏柏觉得身子是酸的,脖子是麻的,肚子也是饿的,这种日子实在是过不得了,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偏偏叫苦的话还不能多说,多说了嘴巴会渴,喝水的时候也有风险,苏柏的惨叫声传出去,雪纷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姑姑,这个大个子没事吧?”婴宁也没有了平时的欢乐,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知道。”雪纷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古董钟,已经十三个小时过去了,苏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看已经遍布了全身,脓包现在都像小个的鸡蛋般大小,里面的血丝毕现,泛着青亮的光,好像稍一触碰,就能“啪”地一声炸开,唉,现在只剩一张脸还是好的……这或许对苏柏来说,是最后的安慰了。
“他会死?”婴宁听着苏柏的惨叫声,一颗心都抖动起来。
“婴宁,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雪纷说道:“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是害怕那些脓包,觉得恶心吗?”
婴宁双手绞在一起,抿着嘴巴摇摇头,雪纷突然明白过来:“是不想看到崔颖和岳青亲密的样了?”
“也不是。”婴宁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真是搞不懂你了,你墨轩哥哥都回去青丘国了,这次的事情没有成……”雪纷话还没有说完,刚刚停下来的苏柏又叫唤起来:“妈呀,少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婴宁怯生生地靠近房间,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苏柏一头大汗,拼命地咬着牙,崔颖正不停地替他擦汗,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头一直撞向墙,撞得“咚咚”作响,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岳青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没事的,师母他们马上就会来了,马上就会来了……”
门突然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婴宁有些惊慌失措:“那个,不好意思啊,因为你叫得太大声了,我想过来看看……”
苏柏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话来:“这种时候了,不要再来念台词了……”
虽然叫得很大声,可是真讲起话来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婴宁索性走近一些:“我不是来讲台词的,我想说,我或许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正按住苏柏的岳青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婴宁走近苏柏,手按在苏柏的额头上,说也奇怪,苏柏觉得婴宁的手掌心冰冰凉凉地,十分舒服 ,原本火热的额头,现在也消停了不少,崔颖与岳青没想到婴宁平时疯疯癫癫地,关键时刻,居然派上了用场,再看婴宁的掌心里,不断地有白气冒出来,像是水烧开时冒出来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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