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重新低下头,盯着眼前的翁美瑜:“看来我不作法,这冤孽是不会走的,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童子尿?”
苏柏忍俊不禁, 这家伙把自己打扮成济公的样子,就真把自己当成济公了?他大步向前一迈:“我有!”
翁得利一愣,看着自己的夫人:“这位是?”
翁夫人说道:“是步氏集团介绍来的,昨天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夜了,一共是五个人。”
那中年男人闷哼一声:“作法不在于人多,关键在于修为。”
“散仙说得是,散仙说得是。”翁得利对这中年男人甚是信服的样子,连连点头。
原本站在散仙身边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立刻说道:“散仙是我们公司特意从五台山请来的,散仙平时从不轻易下山。”
“你们有心了。”
翁得利一边说道,一边看向下楼的五人,不由得在心中嘀咕开来,这五人如此年轻,这步氏集团还真是不靠谱,从哪里找来的毛头小子。
再说苏柏决心贡献童子尿,当下跑到洗手间里接了一杯,交到散仙的手上,散仙煞有介事地闻了一下,苏柏马上乐开了,自己昨天吃的都是些肉,火气重得很,这可是重口味啊!散仙轻轻一闻,那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他偏了偏头,眉头一皱,幸好他还能控制住自己,轻咳一声,随即取出一把桃木剑,此举让岳青险些骂出口来!
这家伙穿着的是僧袍,取出来的却是桃木剑!桃木剑,有木有?不带这样玩的,几时见过济公拿桃木剑?看他拿着沾了童子尿的桃木剑在翁美瑜的左右来回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
拜托,佛道泾渭鲜明,几时见过僧人用桃木剑的?
这人是个冒牌货无疑了,不过让白墨轩心惊的是,沾了苏柏这龙族后人的童子尿,翁美瑜体内的入侵者居然颇受影响,翁美瑜表情痛苦,牙关紧咬,额头上还滴出汗来了,照这样子下去,若真是让这个冒牌货解决了事件,真是天大的笑话了,白墨轩心念一转,叫了一声:“散仙?”
那自命为散仙的中年男人正在得意之时,突然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白墨轩,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魂出体外,眼前站着的哪里是人,居然是一只足有一人高的白色狐狸,它正摇头晃脑地看着自己,身后还飘浮着六条雪白的尾巴,六尾正左右摇晃,它的表情似笑非笑,散仙手里的桃木剑落到地上去,口水从嘴角流出来:“妖,妖,妖怪!”
白墨轩微微一笑:“散仙,我只是想提醒您,僧人不会用桃木剑,您这是怎么了?”
在其他人看来,白墨轩还是那个气宇轩昂的美男子,唯独这个散仙一屁股坐到地上,形如痴傻之人:“妖,妖,妖!”
翁夫人眉头一皱:“散仙,你久居山上,一定不知道,白先生可是有名的演艺界人士,怎么可能是妖呢?”
岳青心下了然,九尾狐族最擅长的就是幻术,这散仙是着了白墨轩的道了,散仙一屁股坐到地上,这让引他来的人慌张不已:“散仙,你这是怎么了?”
“妖,妖,妈呀!”散仙连地上的桃木剑也不要,居然撒腿就跑,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翁家大宅里,引他来的那人连连赔礼道歉,也匆忙离开。
翁得利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翁夫人柔声安慰道:“许是美瑜身上的东西太厉害了,这散仙也没有办法,再说,白先生不是说了么,既然是僧人,怎么会用桃木剑?我看八成是水货。”
“也对,都怪我一时糊涂,亏得我还信佛信道这么多年,怎么让他们给蒙骗了呢,不过……”翁得利看着眼前的五人:“他们也太年轻了。”
岳青说道:“翁先生,年轻与实力并不是划等号的,昨天我们观察贵千金一夜,发现贵千金身上的确有异样,据我们分析,并非是贵千金被附了身,情况恰好相反,是贵千金引来了这个鬼魂,现在是这个鬼魂欲出而不可得,真正烦恼的其实是这个鬼魂。”
“你说什么?”翁得利板着一张脸说道:“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岳青淡淡一笑,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张朱砂纸,还有一支沾着朱砂的毛笔:“我们现在不妨验证一下。”
岳青将笔与纸放在翁美瑜的身前,掏出一张阴符贴在翁美瑜的脑门上,符纸可分阴阳,正阳符为阳符,而避阳趋阴之符则为阴符,此符可以遮挡生人的阳气,这阴符一贴,附在翁美瑜身上的鬼魂则感觉自由得多,可操纵身体或是利用自己的阴力做些事情。
岳青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毛笔上,随即发问:“我问你,你是否想出来?”
翁美瑜并未取笔,可是那枝毛笔自己立起来,先是在纸上旋转了一圈,居然一笔一画地描起来,翁得利夫妇的嘴巴张得老大,两人对视一眼,首先怀疑这笔与纸是否有蹊跷,两人毫不客气地研究起来,桌子下面没有机关,前后左右也没有,两人的双手紧握,这回,这个小伙子似乎有点能耐。
毛笔来回动了十来下,不过,纸上出来的字让岳青脸色一变,他求助地看向苏柏,苏柏说道:“奇怪,不是汉字,这个鬼难道不是汉人?”
岳青开口问道:“你若不是汉人,请在纸上划出一横。”
话音刚落,毛笔重新动起来,这一回,是一个工整的“一”,岳青大喜,又说道:“你若是男人,请画一竖,若是女人,请画一横。”
毛笔耸动,这一回是个1,岳青说道:“不是汉人,只能是少数民族了,请问,你是古人,还是现代人?如果是古人,请画横,不是古人,请画竖。”
这一回,是一个1!
“岳青,他虽然不懂得写汉字,可是听得懂,”苏柏说道:“你继续与他交流,问问他是如何到翁小姐身上的,又如何出不来。”
岳青点头,继续与困在翁美瑜身上的鬼魂交流,采用的是最原始的排除法,最终果然发现了症因,原因居然是翁美瑜脖子上的一块佛牌!
这块佛牌是翁得利从泰国求来的,翁美瑜出生那一年,翁得利欣喜不已,亲自到泰国的一座寺庙中,用翁美瑜的生辰八字求得一块佛牌,翁美瑜穿的是公主裙,领口较高,昨天五人都没有看到这块佛牌。
翁得利说道:“当时高僧告诉我们,这块佛牌与主人相通,需要贴身佩戴,中间无需隔着衣服,所以……”
翁夫人已经心领神会,马上解开了翁美瑜的领口,将佛牌掏出来,岳青望了一眼,不由得说道:“翁先生这块佛牌求得值了。”
“怎么讲?”翁得利问道。
“佛牌是泰国独有的一种佛教饰品,和西藏的擦擦佛属于同一类,只是体积更小。”岳青说道:“而且只能用泥土制造,这块佛牌上面有结印符,刻有贵千金的生辰八字,贵千金一定是农历的三月到五月出生的。”
“你怎么知道?”翁夫人大感吃惊:“美瑜是农历的五月出生的。”
“因为生辰八字不同,上面的结印一定有区别,上面的结印符一共由三个结印组成,三月到五月出生的,上面一定是‘竹内古河、藏之介、青竹丹枫’三个结印。”岳青说道:“佛牌上面有结印,怪不得这鬼魂想出出不来了,不过,有一点让我很在意的是,这鬼魂是如何进去的,身有佛牌保护,鬼魂是附不了体的。”
翁夫人的面色突然一变,她的双手交织在一起,一幅为难的样子,翁得利说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出来?”
“佛牌取下来一次。”翁夫人说道:“说起来,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美瑜就变得有些奇怪的,我怕你责怪我,一直不敢说。”
白墨轩问道:“是在哪里取下来的?”
“上个月,在游乐园里,系着佛牌的红绳突然断掉……”对上翁得利责怪的眼神,翁夫人双眼泛红,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她抽泣道:“我知道你宝贝美瑜,我在她身上一点错也不敢犯,我保证,就只有这一次,就只有这一次!”
崔颖在心中叹息,哪个女人不愿意嫁入豪门,不过个中甘苦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或许是有外人在,翁得利并没有发怒:“眼下解决美瑜的问题最关键,几位现在打算怎么办?”
岳青说道:“将佛牌取下,我们强行将它驱出来,令千金的身体必然会虚弱一阵子,只需要多接触阳光,好好休养一阵子就可以恢复。”
“好,那就有劳几位了。”翁得利一个眼色,翁夫人马上解下翁美瑜身上的佛牌,静静地退到一边。
岳青先扯下翁美瑜额头上的阴符,双手合在一起:“北帝赐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伏者,押返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下,翁美瑜的头左右急摇,身子像抖筛子一样,翁得利的拳头握得紧紧地,难得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上前一把掀开岳青,终于,一团白雾从翁美瑜的头顶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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