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取狐舍利是为了救她心爱的人,如果不能拿到,那个男人会死。”异禹摇头叹息:“明明知道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我还是妥协了。”
“我与另外一位族人同时看守,要放雪缤进去,必须想办法调走对方,我假装受伤,那位族人离开为我取药,在这个空当,我放雪缤进去,又让她从寒壁尽头处离开。” 异禹说道:“整个过程不过两分钟时间,那位族人去而复返,根本没有发现异样,狐舍利丢失,震惊族长与四位长老,我感觉得到姐夫对我心生怀疑,不过他没有证据,也不能奈我何,找了一个借口将我替换掉,我自知心虚,也没有提出异议,倒是我姐心中不平,认为姐夫对我不公。”
二娘心眼小,善妒多疑,她如果不是这样的反应,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了救她心爱的人,看来是苏柏的外公没错了。”白墨轩心中想道,他轻咳一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不过在于你姐的态度。”
异禹惊愕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雪缤之死我要查,狐舍利我要找。”白墨轩闷哼一声:“青丘大赦我更要做,二娘一定与你商议过此事吧。”
白墨轩说翻脸就翻脸,打了异禹一个措手不及:“你……”
白墨轩掏出一个微型的录音机:“我早有准备,你刚才的自白我已经录下来了,现在的电子产品太发达了,现在我是否公开录音,全在于你姐姐的态度,我知道她疼爱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她是否也同样疼爱自己的弟弟呢?”
“你……你好卑鄙。”异禹恨恨地说道:“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这和当年你们用在我母亲身上的手段相比,并不算什么。”白墨轩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我现在贵为族长,只要我愿意,可以贱踏你们如蝼蚁,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二娘不要欺人太甚,我也会守住底线,出去吧。”
异禹仰天叹一口气:“我自己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要为难我姐和我侄子,有什么冲着我来。”
“她的命倒不错,有你这么忠义的弟弟。”白墨轩冷笑着挥手:“出去吧。”
异禹步出白墨轩的书房,愣在那里足有一刻钟,这才朝外面走去,来到青丘的祭台前,扑通一声跪下去:“雪缤,我不应该放你走的,如果我能留住你,你就不会死了,我一定要替你查明真相,找到害你的人!”
“没用的东西!”一声喝斥声传来,是宛红,她怀中抱着孩子,满脸地怒气:“人都死了,你堂堂一个男人,在这里哭个什么劲,我问你,白墨轩和你说什么了?”
异禹站起来,眼眶已经发红:“他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宛红怒道:“你怎么可以被他左右?”
“他已经知道是我帮雪缤偷走了狐舍利。”异禹看着姐姐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些好奇,在姐姐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这个弟弟的空间:“他让我转告你,如果要保住我,你必须支持青丘国大赦,姐……”
“不可能!”宛红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马上缓和下来了:“异禹,我怀里抱的可是你的亲侄子,我们一天不赶走白墨轩,他就一天没有当上族长的希望,他马上就可以修成人形了,现在就是打击白墨轩的时机,雪湘可是违反了青丘族的规定才被关在寒壁的,他为了私情大赦,情理不容,这是动摇他威信的好机会,弟弟,你一定要挺住,为了我们娘俩,你得坚持住。”
异禹只觉得五雷轰顶,他退后一步:“偷走狐舍利,就要动用九孔大刀,到时候,我好不容易修来的五尾修为化为乌有,姐姐,你就忍心看我成为一个废人吗?”
宛红一咬牙:“这样你也要忍。”
异禹摇着头,后退了好几步,姐姐的脸竟然好陌生,这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吗?自己这些年来唯她马首是瞻,这种时刻,问她的心里孰轻孰重,只有她自己的儿子,只有那个族长之位,现在,她要亲手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可笑,真是可笑之极!雪缤,在青丘,恐怕只有你是最美好的存在了……
“异禹,你听姐说,修为可以重新来过,可是机会不等人。”宛红扯着异禹的胳膊:“你放心,族长中至少有两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样就等于打平,只要打平,我们就有希望让白墨轩不能如愿,他刚当上族长没久,就遇上这样的挫败,会给族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我们以后就有希望了,弟弟,你忘记了吗?是姐姐从小照顾你……”
“不要再说了!我让你不要再说了!”异禹挣脱宛红的手,踉跄着离开。
站在墙后的白墨轩闷哼一声,自私的人永远自私,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牺牲一切,唯独不会牺牲自己,宛红正是这样的人,可怜异禹一心为着自己的亲人,却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也好,姐弟俩的情感彻底分裂了,离青丘的大赦之期就不远了。
白墨轩目送宛红离开,这才走出来,往雪缤的住处走,因为其犯了族中大忌,她居住过的房子被封印,封印后没人再进去,也多亏这一点,她的屋子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白墨轩解了封印,推门进去,里面没有沾染一点灰尘,干净得很。
一面青铜古镜正对着房门,白墨轩被它吸引过去,在镜子面前站定,雪缤一定无数次在这面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或许她本着女为悦已者容的想法,在这里精心描眉画唇,只为见到苏柏外公时展现自己最美的容颜,白墨轩伸手触摸铜镜,镜子却不稳,“啪”地一下扑到桌面上,从镜子的缝隙里掉出一个小纸卷。
这是雪缤精心藏在镜子里的,唯恐被族人发现,展开来,里面只有一句诗——我心缱绻恋花容,爱河徜徉情意浓。
“我心缱绻恋花容,爱河徜徉情意浓,哼,苏柏的外公挺会骗女人的。”白墨轩说道:“真是一个接一个啊,都难逃他的魔掌。”
白墨轩突然意识到自己开始先入为主了,这一句诗也未必是苏柏外公写给雪缤的,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冷静,冷静。”
收好这张小诗,白墨轩继续打量这间房间,拉开抽屉,里面空无一物,就算是有值钱的东西也会让二娘给搜刮走了,木衣柜里仅有的一些衣物是雪缤的贴身衣物,没人要,还挂在那里,白墨轩也不忌讳,拿起其中一件,看到上面绣了一个字——尧。
“尧?”白墨轩说道:“男人的名字,又是一个收获。苏柏那小子知道,肯定会乐得跳起来。”
白墨轩将一件件衣服拿起来确认,每一件贴身衣物上都绣有这个字,雪缤姑姑在青丘的每一天,都与这个字贴身,日日想念,这份深情白墨轩真切地感觉到了,他想到了雪缤在自己眼前被阴符经消融的情景,她那双眸子里有泪水,是不甘,是思念,还是忿恨?
白墨轩看着床榻,榻上空无一物,白墨轩拍了几下,听到床榻下面有空洞,马上将床板掀起来,下面放着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空的,一股香扑面而来,白墨轩嗅了几下,觉得这香味熟悉得很,却一时想不起来,正准备关上的时候,他浑身一怔,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尸香魔芋的味道吗?”
白墨轩仅仅闻过尸香魔芋粉末的香味,虽然相似,那股香却没有这么浓烈,一时间,他也不敢确认,白墨轩灵机一动,拿出一个袋子,掌心往下一压,再往上一提,让那股香气注入袋子中,再用最快的速度封闭:“但愿能让师父闻到这股香确认一下。”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白墨轩喝道:“谁?”
外面的人慌张了,匆忙跑开,白墨轩快步追出去,一个小小的人影儿正迈开小腿跑开,他一把将那小子抱了起来:“居然敢偷看?”
这是一只刚刚化成人形不久的小狐狸,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耳朵尖尖地,被白墨轩抱在怀里,耳朵还在不停地耸动着,他极乖巧,马上求饶道:“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族长长得这么帅,一定不会生气的。”
白墨轩闷哼一声:“这么小就学会拍马屁,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狐狸,又不是东西。”小狐狸眨巴着眼睛说道:“族长,你为什么进雪缤姑姑的房间?那里被封住了。”
“刚夸你聪明,你就笨了。”白墨轩说道:“我是族长,封印只有我可以打开,倒是你麻烦了,怪不得房子下面的通气洞那么大,是你挤进去的原因吧?”
“我,我,我……”小狐狸心虚了,小耳朵动得越发频繁。
“你叫什么名字?”白墨轩将他放在地上,九尾狐族不愧是男俊女美,这小狐狸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明眉皓目,最重要的是,他够机灵。
“大家都叫我小白。”小狐狸突然化作原形,他的皮毛白得惊人,白墨轩心里一动:“因为皮毛白的原因,所以才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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