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的路上,我们几个人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守卫在楼梯、楼道里的士兵,
没错,现在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已经被士兵完全包围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宋亚男带来的兵了,
要说对付我,我觉得不可能,虽说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和宋亚男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但我觉得她应该不至于对我下毒手,她带这么多的兵,只能从侧面说明一点事态已经严峻到了一个极限,
无奈我现在对整个任务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有一帮杂碎掺合进来砸场子来了,也做不出什么判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注视下前行,说真的,压力不小,几层楼梯我们几个人爬的格外缓慢,足足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到了办公室门前,
门是大开着的,隔着大老远我就能看见宋亚男和疤脸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桌旁边翻看资料,齐楠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在给他们倒水,
齐楠和这些官家人打交道明显不太利索,似乎有些畏惧,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疤脸竟然也来了,
看来这一次任务他这个特殊事件调查组的首领承受的压力也不小,要不然不至于亲自出面,
除此之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还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最中间的很显然是主子,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剩下的两个一男一女,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一看到这三个,我当时就冷笑了起来,
曹家人,
东南曹家,天道盟的顶梁柱子之一,并不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相反,是个杂种家族,
天道盟麾下有不少家族,都是家传渊源流长,各自形成了各自的体系,都非常纯粹,比如湘西那边的赶尸人,这就是家传的,家族中全都是赶尸的,各家有各自的绝活儿,不外传,再比如岭南养鬼人,也是这样,以家族的形式代代相传祖上的养鬼手艺,各有特色,还有苗疆的养蛊人,也是以世代家传的手艺维系一脉特色,
总之,天道盟的家族几乎都是这样一脉相承的家族,成员彼此之间都有亲缘关系,从天道盟建立之初就已经加入了,皆是非常古老的家族,
唯独,东南曹家例外,
东南曹家早年并非是天道盟成员,事实上,他们加入天道盟还不到百年时间,是一个新兴家族,
曹家早年是干什么的呢,他妈的土匪,,是东北那边的“胡子”,也叫胡匪,
知道胡匪的人应该都知道,胡匪这个组织比较特别,里面的条条框框规矩很多,一个绺子里面有“四梁八柱”的说法,
除了大当家的叫“大柜”以外,其余的“四梁”分别叫做“顶天梁”、“转角梁”、“迎门粱”、“狠心梁”,“八柱”则是“稽奇”、“挂线”、“懂局”、“传号”、“总催”、“水相”、“马号”、“账房”,
这“四梁八柱”基本上就是一个绺子里面的主要成员了,要说“四梁八柱”里面谁最重要,不是大当家的“大柜”,而是“转角梁”,
“转角梁”在东北那头又叫通算先生,懂阴阳,能推八门,降妖除魔,相当于个阴阳师,“胡子”刀口舔血,一辈子骑在马背上和官家人作对,老百姓不待见,官家人不稀罕,走在哪里都是过街老?,手上沾着人命,一个劲儿的在深山老林里头钻着,在那种人迹罕至的鸟地方,精怪鬼神不少,全靠着“转角梁”才能活命,所以绺子里头的“胡子”都拜“转角梁”,也听“转角梁”的,
这曹家的祖宗在加入天道盟之前,就是东北那头的胡匪,是张乐山的绺子里的通算先生,也就是“转角梁”,
张乐山是谁,
说名字可能的没人知道,但说外号,无人不知,
张乐山就是座山雕,,
这曹家的老祖宗曹宝子以前就是座山雕手底下的通算先生,1947年的时候,座山雕在黑龙江被剿灭,自个儿也被丢进了牡丹江监狱,可是事后清点人数的时候,官家那头发现的座山雕手底下的四梁八柱里,死的死、伤的伤,基本都全活了,就缺了一个通算先生曹宝子没了,
当时还没解放呢,军队没太大功夫去抓一个神棍曹宝子,就是在威虎山搜山搜了一天一夜,没找到曹宝子也就算了,
那么曹宝子哪去了,
原来,这孙子会算,推八门的功夫里头就有推命,他早就算出座山雕得阴沟子里翻船,而且那是大势所趋,他根本救不了,就算他说了也没用,座山雕不死在杨子荣手里,也特么迟早得被官家的大炮炸出屎来,牛逼到天最后也难逃一个死字儿,所以啊,这曹宝子干脆就自个儿留了个心眼没说,提前做了准备,早就想好尥蹶子逃命了,威虎山被攻破的时候,曹宝子这孙子原本打算骑马跑的,结果两边一开炮,绺子里的马受了惊全跑了,后来他屁股顶在冰坡上一路从威虎山山顶滑溜到了山底下,据说裤子磨得通透,屁股都烂了,两条腿到最后全冻僵了,
黑龙江的冬天试过的人都知道有多销魂,他敞开着个裤裆怎么跑,跑了不到三里地,蛋都快冻碎了,肚子里憋着尿尿不出去,
曹宝子不傻,一寻思就自己这屌样也跑不了了,于是就在绺子不远的地方找了户人家躲了进去,后来官家人搜到那户人家的时候,这王八犊子大半夜的钻进了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的被窝里了,拿着二十响盒子炮顶着那东北大嫂的屁股,吓得那东北大嫂愣是没敢说曹宝子那孙子就在自个儿裤裆里头钻着呢,官家人也不能掀被窝检查吧,曹宝子就这么逃了一命,
然后这孙子在东北大嫂的被窝里钻了一晚上,一直等第二天的时候,冻僵的身子骨儿才缓过劲来了,舒舒服服的撒了泡尿,然后抢了那东北大嫂家的一头叫驴子,一路骑着毛驴翻过山海关干到了东南沿海,然后凭着自个儿通算阴阳能推八门的本事加入了天道盟,
曹宝子是胡匪,最会笼络人了,进了天道盟以后也没消停着,一天到晚净干笼络人心的事情,拉拢了一大批民间土出身的阴阳师、神婆神汉加入天道盟,渐渐的聚集了不小的力量,
天道盟不禁止私下斗争,这可给了曹宝子这胡匪发挥的余地了,连打带讹,愣是带着手底下那帮子神棍神婆控制了东南沿海三省,然后趁着还没解放实施一夫一妻制,鸟悄的在东南沿海娶了十七房的水灵的南方小娘们开枝散叶,累掉了半扇腰子,好不容易留下了一大批子嗣,曹家这个大家族就跟注水猪肉一样,就是这么飞快膨胀起来的,然后还是保持着胡匪的性子,到处抢地盘,
说白了吧,这个家族没自己的本事,都是到处拉拢民间的能人给自个儿效力,成员也是五花八门,养鬼的、养蛊的、打杂的、算命的……什么人都有,
这不是个杂种家族是什么,
东南曹家,就是这么来的,,
我爷爷和我爸在那会儿,他们不敢装逼,怕挨削,毕竟葛家凶名在外,杀气一开杀人不眨眼,如今轮到我了,这帮孙子看我年纪小,立马跑上来抢地盘了,
说到底今天这遇上还真就是冤家路窄,
一路上林青没少给我说有关于这三个人的信息,
那个中年男子,名字叫曹贵,是曹宝子的二儿子,也是现在东南曹家的二当家的,
没错,人家就叫二当家的,都解放多少年了还是保留着当胡子的规矩,家里十几个当家的,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总归不少,
至于那个年轻的女子,名字就曹兰,人如其名,草烂,是个烂人,长得漂亮到处和人睡,恩泽遍布天道盟,偷师学了不少本事,是个二半吊子的阴阳师,
还有那个男的,名字叫李炜,是曹兰的姘头,据说是个巫师,好像道行还不低,是当初曹兰去内蒙古的时候发现的,两人来了个愉快的友谊炮以后,李炜立马就爱曹兰爱的死去活来,然后跟着就这么进了东南曹家,
这三个人,没一个好鸟,
我进去也懒得和他们说话,直接无视了,反正在我看来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一进去,当时就惊动了宋亚男和疤脸,
宋亚男面无表情的抬头,而疤脸则是有些惊喜,不过看到我以后,两个人的神情同时转为惊讶,
“师弟……”
疤脸还是没脸没皮的喊我师弟,指着我的脸说道:“你的头发,还有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惊讶我的容貌,
别说你们惊讶,我对着镜子的时候也不敢相信那个一脸沧桑的人是我,是一个年仅21岁的后生,
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和疤脸他们说,干脆摆了摆手,直接越过曹家的三个杂碎朝着疤脸走了过去:“还是先说任务的情况吧,”
疤脸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然后和宋亚男说道:“你来和他说一下任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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