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与青衣之间算不算是握手言和了,但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无法修复,
我们,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情往来难逃一个情字,也难逃一个利字,我们情分没变,只可惜在一些立场上的冲突让我们彼此之间有了隔阂,
这一夜,虽然难以入眠,不过回去以后,我还是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睡了两个多小时,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我就召齐了人,让杨建业带路出发了,比原定计划至少提前了2个多小时,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大杨村,没有让村民们送我,因为我这一次是带着青衣和云中子一起进山的,这里的村民心里不接受青衣和云中子,为了避免一些冲突,我只能不辞而别了,
没办法,中条山的村民民风质朴,他们不会想那么多门门道道,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将你引为自己人,一门心思的考虑你,你对他们不好,或者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么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恶人,青衣和云中子因为和杨建国搀和在一起的事儿,早就被这里的老百姓当成了敌人,我也没办法扭转这种情况,哪怕我肯坐下来和村民好好说说前因后果,他们也不愿意听的,或者说,干脆听不懂,
这个我尝试过,我首先是和杨老伯谈的,可是那老头子死犟死犟的,就一句话好人,那他咋还去捉建业那娃娃,
这就是这里的老百姓的思维模式,
或者说,他们其实是比较单纯的吧,因为受教育程度等各方面的因素影响,他们理解不了外面那种好人为了成事可以与恶人同流合污、恶人可以黑到黑白不分的相处状态的,在他们看来,好人就是好人,恶人就是恶人,混淆不得,朋友来了有农家热乎饭,豺狼来了有粪叉大棒,这才是他们的生存模式,
所以,没招,悄悄走吧,总不能出村的时候让青衣和云中子被村民们揍一顿吧,
红了眼的中条山村民就跟发了疯的公牛一样,我可拦不住,
好在,杨建业还是明是非的,很配合我,一声不吭的就带着我们穿过了村子南边的祖坟,踏上了前往深山的路,
在我平息内讧的这几天功夫里,禹贡山外的环境里阴气又加重了很多,天空中灰蒙蒙的,山林里面飘荡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阴气,整座大山里都是雾气,在这种环境下杨建业这个阴人大白天的就可以出没了,想来,鬼婆婆说的不错,山里头的那个鬼类至尊怕是真的距离苏醒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我们一直都在朝着深山挺进,
这里的环境静悄悄的,一路走来,连只野兽和兔子都没有见到过,似乎它们全都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平静,全都龟缩起来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飞禽走兽的危险嗅觉比人类灵敏的多,能感觉到山里的不平静也是正常,
我们一行人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几乎都没有休息过,饿了一边走一边啃几块风干牛肉,然后凑合着喝口水,完全是在急行军,实不相瞒,这一路走来,我除了在钻进林子里拉屎的时候蹲着歇了歇脚以外,这双脚基本上就没有停下过,脚底下黏黏滑滑的,非常难受,
我知道,那不是出汗了,
现在我哪里还有出汗的功能啊,
整个中条山断水断粮,生活环境艰苦,这几天的功夫折腾的我尿尿都疼,尿的都是焦黄,这明显是身体状况恶劣的表现,早从四五天之前开始,我这身上就不会出汗了,走个路要是脚上能出汗对我来说是好事,
可惜那不是汗水,而是走的路多,脚上出了水泡破了以后濡湿的,
不光如此,我的脚还是没好利索,走了一天,也开始和我闹不愉快了,脚踝关节、脚趾关节又有些隐隐发疼,甚至感觉有点憋,明显又肿了,又疼有痒又憋,那叫一个销魂,
在这样的境况下,等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我是说什么都走不动了,,
我可以承认自己怂,我也可以承认自己弱,但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从我不知死活的被张金牙忽悠着去了秦岭大山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做的事情哪一样不是拼耐力、拼意志力的,那些我都硬扛下来了,可是这一回……我真扛不住了,,
“歇一歇吧,”
我开口喊住了杨建业,沉声道:“建业,你对这里熟悉,先找个晚上落脚的地方吧,这地方受神葬墓的影响,与阴间规矩无异,午夜子时12点,鬼门关大开,一到晚上这里怕是不太平,”
“不用走了,”
杨建业压根儿没有回头,轻声道:“我们已经到了,”
这就到了,
我一愣,这才朝四周观望了一圈,发现我们几个现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座大山山脚下,这座山峰极高,比我们所见过的任何一座山峰都要高的多,犹如一杆杀剑一样伫立在地上,大气磅礴,进入中条山以来,这是我见到的最高的一座山峰了,
而我们现在就在这座山的山底下,
卧槽,
这是我心里冒出的一个念头,就这俩字儿卧槽,,
这座大山伫立在这里,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四周群山伏倒,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
这绝对是龙脉,,
龙生九子之脉里的又一条龙脉,
这座大山有戾气,也有杀气,虽然有帝王之姿,但却是个杀伐天下的暴君,
不出意外,这应当是睚眦脉,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二子睚眦,豺首龙身,平生性格刚烈、好斗喜杀,是龙子的战神,睚眦发怒时瞪起的凶恶眼神,也被古人用来描述“怒目而视”,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所以有了睚眦必报的说法,
这座大山气势如此犀利,恐怕也就只有睚眦脉了,
“当时见到那个人身蛇尾的黑影子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
杨建业指了指我们前方不远的一颗大树,轻声说道:“他就站在那颗大树旁边,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告诉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杨建业长长一叹,看着眼前的大山,轻声道:“这座山我们大杨村的人喜欢叫它龙首山,过了龙首山,就能看见黄河了,当年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在这地方和咱们的军队血战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后来大撤退的时候,咱们这边的当兵的就跟撵鸭子似得被日本人往黄河里撵,我爷爷当时亲眼所见,1937年的时候,他就是在这地方亲眼看着西北军八百壮士在这里弹尽粮绝以后集体喊着宣誓词跳进了黄河,1941年的时候,他也是在这里亲眼看到中央军大败以后,被日本人撵的跟下饺子一样往黄河里跳,反正这地方到处都是忠骨呀,你们也别担心,龙首山上有很多国军留下来的碉堡和防空洞,以前打猎的时候,我经常在这里过夜,咱们可以去山上躲着,”
后面的路,杨建业就不知道了,
但不用说,神葬的具体地点,就在龙首山附近,
接下来能不能找到神葬地点,就得看我的能耐了,带到这近前了,我还是有很大把握找到的,前提是,得登上龙首山俯瞰,
“登山,”
想及此处,我就不犹豫了,一挥手就朝前走去,结果没走几步,我就感觉自己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紧接着我的脚下就发出“铿”的一声脆响,那声音相当有金属质感,也就是说……我脚底下踩得绝对不是什么石子儿,,,
我当时就懵逼了,我踩到了什么,本能的我感觉到了危险,当时就停下了脚步,不敢乱动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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