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脸蛋,阴毒的双眼,顶在我心口寒光闪烁的匕首……
这一切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一起的东西如今一下子全都出现了,糅合在一起的时候,有着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我本以为,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孩子身上,或者说,不应该发生在这个时代里面,可事实上,我还是小看了人性,这一幕让我不禁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有关于战争的资料,上面叙说的是动荡的北非军阀混战中的人间百态,以及那里的童子军,
所谓童子军,其实就是一群孩子,被迫被拿起了抢投入战争中,他们懵懂的眼睛往往是最致命的武器,可以让一个保守训练的大国士兵都麻痹大意,然后在那些士兵转身的瞬间,枪声就会在其身后响起,击穿他们的身体,当他们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前一秒钟还在拿着自己给的巧克力手舞足蹈的孩子手中正提着冒着硝烟的枪,
更有许多投身北非的女性遭到了这些孩子的强暴……
这些事情我从前就看到过,可一直觉得离我很遥远,甚至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毒辣,哪怕入了这一行,我都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对孩子和妇女的保护,大抵是隐藏在人类天性深处的一种东西,
当这种东西被拿来当做战争武器的话,无疑是非常致命的,
人性,猛于虎,凶于鬼,
我想,我忽略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我更忽略了我现在在祁氏家族隐居的地盘上,这里的人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为了战斗、为了守护长白山龙藏而存在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我被这里安宁的表象给欺骗了,
“嘿嘿,?泉路上好好反省吧,是你们太幼稚,可是怨不得我们,”
那原本老实巴交的汉子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恶毒而狰狞,脸皮在抽搐,看着似乎在笑,可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的意思,皮笑肉不笑说的约莫就是这时候他的模样了,眼神阴翳的望着我,淡淡说道:“这个地方不应该被发现,也是你们命歹,走进了这里,不过别害怕,你们不孤单,这些年跟你们一样傻乎乎的跑到这里送了命的人不再少数,不过他们也算是成全了我们,都是好人啊,”
说着,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桌子,道:“看着这村子里的砖瓦房了没,看到这些东西了没,全都是你们这些外来人帮我们买的啊,没办法,我们生活在这地方不能出去,可也都图活的舒服不是,自己买不起,就只能靠你们这些人了,”
“嗨,当家的,还跟他们说什么废话,赶紧做事,”
这时候,那中年妇女已经在磨菜刀了,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杀了处理掉,回头和老族长说一声,按照族里的规矩,咱们杀的人东西就全归咱们,可别让周围的那几家闻着味儿跑过来瞎搀和,到时候东西可就得平分他们一份了,不合适,前不久你可是答应过我了,如果再有猪肉送上门,先紧着给我出去添置点女人家该用的东西,”
“我这不是在划道呢么,”
中年男人讪笑一声,道:“他们大老远的跑进来,咱不得让他们临死做个明白鬼,这是规矩,当然,答应你的事儿咱也不会不算数,这回这帮猪出的肉全归你,”
“就你规矩多,”
中年妇女白了男人一眼,脸上的喜悦已经是不加掩饰的了,磨完了刀,拎着寒光闪闪的菜刀便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神情淡定,有那么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思,摆明了没拿人命当回事,看那姿态,做这种事情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们说的猪,不外乎就是我们这些人,或者说,算是他们的行话,指那些无意间跑进祁氏家族聚居地的游客,
这猪肉,自不必多说,出自于猪身上的肉,说的不外乎就是我们所带来的财帛,
我真的又一次开眼见了,
人性之善,如水,利于万物;人性之恶,如渊,深不可测,
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类这么复杂的生物,我这一路走来,见了很多人性之善,就算是我这个魔都心疼他们,可也见了无数我这个魔心寒胆战的人性之恶,每一次我已经恶到极限的时候,很快事实就会告诉我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个道理,这人性之恶,永无尽头,
饶是我见过了白羊峪的同类相食,这个时候也震惊了一把,至少,白羊峪的孩子没有用天真迷惑别人,利用别人的柔软处来杀人,
我垂头看了眼持着匕首,正卖力在我心口使劲往里面锥的那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大概是因为我衣服宽大的原因,那中年妇女此刻还在沾沾自喜的一步步朝着我迫来,看着她麻木平静的脸,我觉得她比我扭曲的多,终于她们还是用实际行动斩了我心中的善念,我亦情不自禁的冷笑叹息了起来,扭头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中年妇女,轻叹道:“谁为手中刀,谁是俎上肉,当一个魔鬼动了善念,最后却发现自己被耍了的时候,等待你们的……就是最残酷的灭亡,”
说完,我顷刻暴起,在进屋之前,我就已经仔细感应过,这一家三口身上根本没有能量波动,也就是说三清道人给我的情报是准确的,祁氏家族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强者,绝大多数其实也就是寻常人罢了,掌握着原始萨满教力量的人终究是还是少数,
对付这样的普通人,我哪里需要费什么力气,怒而抬起手掌,猛然间拍在了钻在我怀里的那孩子的脑门上,
啪嚓,
我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那孩子的脑袋直接被我一巴掌拍成了稀巴烂,鲜血喷溅了我一脸,
血是热的,但我觉得,其实这血比我的冷,
这一幕大概是来的太突然了,那中年妇女倒是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怀中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拿起了那孩子顶在我心口的匕首,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匕首捅进了那女人的脖颈,
噗,
匕首撕裂皮肉动脉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响动,一股脑儿全都刺进了她的脖颈,直到刀尖儿处传来反震力,直接将她的颈椎骨都撕开的时候,我才终于收回了手,然后那女人捂着脖子就倒地惨叫了起来,不过因为声带被撕裂的原因,她其实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就是倒在地上“咕咕”从吼腔间挤出一点点的微弱的响动,转眼嘴里也开始冒出?血了,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我心中的善念被斩了,出手自然狠辣,转眼毙掉两人,然后一翻身从炕上跳了下去,顺手从那女人身边捡起了菜刀,一步步的朝着那男人走了去,
杀他,懒得用百辟刀,脏,
这工夫,那男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老婆孩子倒在地上,他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原以为他至少还应该有那么一丁点的人性,对别人狠对自家人总该不那么狠了吧,老婆孩子被我宰了,是个爷们就应该冲上来拼命,或者干脆痛苦哀嚎几嗓子也算,可惜我没有看到这些反应,他流露出的是慌乱,我在往前走,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指着我大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怎么会……”
“现在我把你给我的话还给你你是真天真,”
我冷笑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百辟刀:“你没看见我是带刀进来的吗,实话告诉你吧,来你们这里,我就是杀人来了,本来因为你儿子的原因,我打算放过你们的,现在是你们自己找死,”
这汉子也不傻,一听我这话,哪里还能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好歹也是祁氏家族的一份子,就算没有传承到原始萨满教的力量,但眼光不差,这一行的恩恩怨怨总该知道一些的,听我放出了这些话,想来也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一下子没了反抗的信念,转身就朝窗口跑去,同时张嘴就要大吼,明显是想要给自己的同村人提个醒什么的,
我哪里能让他如愿,
他跑的快,我速度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发出声音之前,直接一脚踢在了他后背心的位置,发出的那动静就像肋骨似得,一下子差点没给他踢得背过气去,这还是我没全力踢,如果全力,怕是直接能给他踢成个稀巴烂,不过饶是如此,这汉子也是被踢得直翻白眼,当时就趴在了地上,
我冷笑一声,冲上去就把他摁在窗口的位置,手起刀落,一菜刀剁掉了他的狗头,鲜血一喷三尺高,直接溅了满窗户,
我这才随手丢掉了菜刀,狠狠擦了把脸上的血转过了身,
这时候老白他们几个人不再装晕了,纷纷下了地,发生的这一切我估摸着他们也没想到,这时候脸上都没了笑容,
我们几个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的人命怕是比这家子人多的多,但是……说真的,我们至少心里面还残留了那么一点点的人性,而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无疑是在冲击着我们几个所剩不多的那一点点人性,疯狂的践踏我们最后的善良,到头来我们能笑得出来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怎么办,”
张博文直接沉声问我,看得出来,张博文被戏耍了一番以后也生气了,眼神很冷,
“媛,将这个村子封锁了,”
我直接下令了,道:“给我杀,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这件事情就老白、张哥,还有媛你们三个人来做吧,曹沅你跟我来,咱们直接去找那祁氏家族的族长,我方才感应过,这村子里面还是有不少人多多少少继承了一些原始萨满教的本事的,这些人就归咱俩了,记住,重要人物都留活口,”
我话一说完,媛那边就动手了,胸口的亚特兰蒂斯之心发光,爆出了璀璨的强光,然后轰然炸开,掀起的能量一下子把这座小屋子给炸了个粉碎,然后一个巨大的光罩就撑开了,顷刻之间将这座长白山中的小村子给笼罩了,
老白他们已经冲了出去,我知道,一场杀戮盛宴开始了,
于此刻,我心中已经无仁念,一提百辟刀,与曹沅并肩就朝着村头冲了过去,那里才是我们的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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