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羽云犹豫着,站着没动:“我是暂时替他保存着,他是江湖上的人,可能不愿意警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我拿走他的手机和钱包,等他好了就还给他,不方便给别人。”
段凝芷轻“哼”了一声:“刚刚还说我叫你做的事都乐意效劳,才几秒钟就做不到了,男人都是这样,甜言蜜语口是心非。”
我一脸黑线,怎么把全天下的男人都骂进去了?如果枫羽云说的话是出自真心,那么他还是算比较讲义气的。
我才刚生出这个念头,枫羽云就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和钱包交给段凝芷了。采花贼就是采花贼,重色轻友,怎能指望他讲义气?况且我还不是他朋友,是情敌!
我也不知道我的钱包是什么时候被他摸走的,段凝芷检查了一下钱包,见身份证和银行卡之类都在,她也不知道我钱包里面有什么,手机则是关机状态,她都收进自己的小皮包里面了。
段凝芷成功拿回了我的东西,心情不错,对枫羽云稍微友好了一点。两人往医院里面走,段凝芷问:“昨天你对警察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我说他是我表哥,一起出来旅游,在路上不小心撞了小流氓一下,他们就带人来报复了。”
段凝芷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这样帮他?”
枫羽云道:“我欠他一个人情。实际上他有些误会我了,你也知道,我们丹鼎门的人做那些事是为了练功,如果有理想的合修同伴就不会再找别人,合体双修这是最快最好的修炼方法,你也听说过黄帝御百女白日飞升吧……”
段凝芷羞红了脸:“不要跟我说这些!”
“好吧,不说就不说,至少我们交个朋友总可以吧,你看我们走在一起多般配,附近的人都在看我们呢。”
段凝芷有些生气了,但是强忍住了没说话,加快了脚步,不愿与他并肩走。
我心里暗笑,既使没有我在,段凝芷不知道枫羽云的身份,枫羽云也没有机会,因为她最讨厌这种轻浮的人。
还没走到病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过来,正是昨天给我动手术的主刀医生。段凝芷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擦肩而过时,医生突然停步:“段小姐是吧?等一下。”
段凝芷和枫羽云都停步望向他,医生似有些不安,前后一扫视,又靠近了段凝芷一些,压低声音说:“昨晚有个人向我打听你朋友的病情,那人……不像是个善类,你们要小心一点。”
“啊?”段凝芷吃了一惊,“那人长什么样?”
“他戴着口罩我看不太清楚,眼神有些阴森……你知道就好,不要说是我说的。”医生说完立即往前走,脖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缩,显然昨晚受了些惊讶。
枫羽云问:“我表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们去问住院部的主任和值班护士。”医生头也不回,迅速走了。
段凝芷有些惊慌地望向枫羽云,枫羽云皱起了眉头:“可能就是昨晚的杀手,我这个‘表哥’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
“喀,原来你也不了解他啊?”
“……”
两人走到病房前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向值班的护士打听,护士说心跳、血压、体温等等参数还偏离正常值,但还算稳定,目前没有出现恶化情况,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再找主任询问,也是差不多情况,并且主任还说我的病情随时有可能恶化,即使恢复得好,也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一切都要看接下来的治疗和恢复情况。
段凝芷很焦急,借口上洗手间甩下了枫羽云,在洗手间里与青蚨虫沟通,进而与我心灵沟通: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多次经历了生死关头,所以比她能沉得住气:先不要急,我的身体目前伤势很严重,杀手未必会冒险到医院里来杀我。接下来如果他发现我变成了植物人,应该也不会急着下手,所以只能先保持这种状况,等我身体的伤完全好了,再把魂魄安放回去,然后走人。 段凝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瞧我真没用,一下就乱了分寸。
我心里一片温暖,哪里是她没用了?这叫关心则乱,她是太关心我了。紧接着我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杀手要是知道你跟我关系很好,有可能伤害你,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能太经常往医院跑。
段凝芷不服气,认为我也是关心过头太紧张了,江相派的人凭什么迁怒于她呢?但是在我的坚持下,她也同意以后会注意一点。
我觉得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枫羽云来保护她,但段凝芷坚决拒绝了,要不是为了我,她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他,不可能再做更多让步。
接着段凝芷带我去老婆婆家找喵太,喵太果然在那儿。它后腿受伤了,老婆婆叫阿贵找附近诊所的医生给它缝合伤口并上了药,怕它乱跑关在大笼子里。它找不到我很暴躁,笼子里放着新鲜的鱼它也不吃。还好段凝芷来了,摸一摸它,它就安静了下来。
段凝芷的灵识很强,不仅能与青蚨虫沟通,还能与喵太进行简单沟通,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她去抱喵太时,喵太肯让她抱。当然她的美丽、善良和真诚也是主要原因,如果喵太不喜欢她的心态和性格,即使她能通灵,喵太也不让她碰。现在通过接触,喵太知道我没事,也就不再急躁了。
因为我受伤,老婆婆受了些刺激反而完全清醒了,精神也振作起来,但我知道她心里正在深深自责,觉得作为长辈没有照顾好我。
杀手随时会再出现,百消门的人也随时会找上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很郁闷。但是出乎我预料的是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警方抓获了那天参与斗殴的大部分小流氓,没抓到为首的光头更没抓杀手。小流氓们都不肯承认我胸口那一刀是他们刺的,事实上他们被打得很惨,有好几个也在住院,警方能做的也只是关他们一段时间,交些罚款。
因为有枫羽云作为我“表弟”与警方交涉,而我又是受害者,所以警方没有再找我的家人调查,说起来枫羽云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正应了我太婆经常对我说的话,为人做事留些余地,如果那天我没有对他手下留情,这一次没有他出面替我顶着,就会影响到我家里人。如果江相派和百消门的人找到我家乡,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我受伤后的第四天傍晚,段凝芷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看我,离开学校时特意走相反方向的门绕远路,因为最近枫羽云经常出现在她学校门口,有一次甚至跑到宿舍楼前找她,让她很恼火。
我的身体还是昏迷不醒,医生已经判断我为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所以枫羽云很高兴,认为段凝芷非他莫属了。现在我又多了一个担忧,怕他会对段凝芷使用什么邪法或卑鄙手段,段凝芷没有多少江湖经验,枫羽云却是老江湖,鬼蜮伎俩很多,如果他有心算计,只怕段凝芷会着了他的道儿,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去医院的路上一切正常,到了医院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段凝芷找医生和护士问了几句,在病床前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是绕路从北边走。学校北边是真正的学生街,有大量餐饮和小商品店铺,摆地摊的人也多,晚上热闹非凡,段凝芷可能是想买些东西,拐进了一条拥挤的小街。
没走多远,有一个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段凝芷的肩头。段凝芷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明显反应,略一停步就跟着拍她肩膀的人走了。
我有些奇怪,如果是她认识的人,为什么不打招呼?如果不是她认识的人,对这种极不礼貌的举动为什么无动于衷还跟着对方走。因为青蚨虫躲在她的头发里面,我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是一晃而过之际看到是一个颇为高大的男人。
走了足有几十米,段凝芷一直没有说话,也没转头看两边的商店,就像是被人用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向前走。我更加紧张,她可能是中了刚才那人的邪法或者迷魂类药物,可是我没办法主动跟她沟通,也做不了任何事,这可怎么办?
大约走了一百米左右,前面的男人突然止步,段凝芷也停下。接着那个男人走向了路边一栋建筑的大门,段凝芷也跟着过去。她的头发飘起之际,我看到了霓虹灯的招牌,写的是某某宾馆。
很快两人走进了大厅,说是宾馆,实际上只是还过得去的客店。我听到那个男人以某种阴柔并带着异样磁音的声音说:“我要一个干净的房间,住一夜。”
柜台后的女服务员立即答应,也没有叫他拿身份证登记,说给他安排了306室,并且叫另一个服务员带他上楼。
我更加震惊,这个男人绝对会邪法,而且非常厉害,只凭一句话就控制了女服务员。他带着段凝芷到这里来开房,还能有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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