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手里端着一盏煤油小灯,煤油小灯之上满是灰尘,只不过那散发出来的灯火却是蓝绿色的,或者说是幽绿色的,因为端在刘哥的手里,所以把刘哥的脸都照得发绿,看上带着几分阴森诡异,像极了一个鬼似的。
刘哥并没有说话,而是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我过去,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似的。
看到他这样神神秘秘的,说实话,我心里十分来火,有点怪他乱跑什么。不过,脚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可是往前走了两步,刘哥却又端着那盏幽绿色的小灯往后退了几步,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刘哥却又退后了几步。或者说他并没有退后,而是一直就在那儿,只是无论我往前走多少步,他都是离我那么长的距离,这种感觉给人一种无力感,就好像你想去抓住他,可是他却一直让你抓不到。
看到这里,我心头隐隐发觉他不太对劲了,而且行为举指十分异常,不仅一个人跑开,而且我喊了他那么多句,他一句都不理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惊,心道自己不会是被黄皮子给*了吧?
当下,我就甩了甩脑袋,然后抬头一看,眼前的刘哥还是在那里,被那盏小绿火照得脸色发绿。
这时,我心里有些慌了,于是干脆一咬舌尖,接着一个激灵,再睁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刘哥呀?黑咚咚一片……
看到这里,我知道果然不对劲。于是赶紧又拿出一道灵符点燃,接着一看,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只见自己竟然就站在二楼的走廊边缘处,而脑袋面前从屋梁处垂吊下一根麻绳绳套,正对着我的脑袋,只要我刚才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直接将脑袋伸进那根绳套里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生出一片寒意,想起了黄皮子换皮的事情。它们换命就是迷惑别人来上吊,柱子他爹王水根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我暗道一声晦气,知道自己差点就着了黄皮子的道了。
这时,我也火了,同时心里更加焦急了起来,不知道刘哥去哪儿了。
这次,我拿出了更多的灵符,足有十几张,然后一起点燃。这次的火苗很大,足可以照亮周围好几米远。这时,我终于在我前方三四米的走廊边缘处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脑袋吊在一根绳套上,整个人吊在半空之中,双手双脚在空中踢打挣扎着,想喊却又喊不出声。
我不知道你们见过人上吊么?就是脑袋被绳子给套住了,吊在半空中,因为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拼了命的踢打和挣扎,可是越挣扎绳套却套得越加的紧,这种时候只能听见喉管里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哥!看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他娘的刘哥竟然上吊了!
当下我就如箭似的几步就窜了过去,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把他抱起,将脑袋上的绳套给解了开来。
被救下来的刘哥不断的咳嗽着,眼泪流得满脸尽是,整个人都像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刚才都上吊了!
刘哥听到这话,自己也吓坏了,同时打开手电,看见头顶上边那根绳套还在晃荡着,而且在房梁上,还有很多绳套,绳套上吊着七八具死尸,还有七八具黄皮子的尸体,那些死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人,一具具吊在半空中,已成风干成了干尸。
看到这里,刘哥竟然害怕的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却哭了起来,可想而知吓得有多惨。他问我刚才去哪了,一直找不见我。
我却憋了满肚子的火,说老子一直站在原地,是你突然不见了,为了找你,差点连我都送掉了性命。
刘哥显得有些吃惊,他说当灯笼灭掉之后,就看见我一个人一声不吭就朝这边跑了,然后他就追了上来,还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却没有理他,而后面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这都是黄皮子搞得鬼。同时,我也是被黄皮子迷住了,要不然怎么会听不见刘哥的喊声呢。
我骂了一句:“这些黄皮子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尝尝,日后指不定还得害多少人!”
刘哥拿着手电往屋梁上照了照,只见屋梁上边到处都是黄皮子,正在上边穿来穿去,细细一看,足有上百只。
他说:“先生说的对,不能留这些害人精!”说着,拿起背上的猎枪就要打那些黄皮子。而那些黄皮子却也精明,一见到刘哥要拿枪瞄它们,全都窜来窜去躲着,刘哥瞄了半天功夫一枪也没开。
“这肯定是黄皮子的老窝,既然他要害人,老子就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去!”我心头怒火的确很大,因为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得快,咬了舌尖,今天就真的死在了这儿,被它们换去了命。
说着,我就一脚将身旁一扇门窗踢烂,然后将门窗干燥的木屑木片点燃,就要烧了这栋古楼。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楼里响起了一阵怪叫声,呜呜直叫,非常刺耳,就像有很多人发出惊慌的喊声似的。
很快,一楼的木质楼梯处就传来了一阵嘭嘭嘭的走路声,接着就上来了十几二十个人。
是的,是来了一群人,这些人都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因为他们都穿着解放前的打扮,衣裳破烂,一看竟全是死人。
这可把刘哥给吓破了胆,妈呀一声就躲在了我的身后,指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死人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这十里坟小土包里的死人,只是黄皮子钻进了这些死尸的躯骸之中,操控了这些尸体,就像之前那个鬼状元一样。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黄皮子,发出嗡嗡的怪叫声,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慌与悲凉,全都看着我手中点燃的火把,好像很担心我放火烧这栋古楼似的。
这时,就有一只黄皮子操控着一具死尸走了出来,开口道:“上仙,上仙,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别烧我们的房子。”
一听,它们果然是怕我烧他们的老窝,心里就有底了。于是我就怒道:“你们这些畜生,随意害人性命,难道不怕下辈子还投畜生道么!”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上仙手下留情,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上百口,就指望在这栋破楼里摭风挡雨。上仙若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一家老小就无家可归了。呜……”黄皮子说到这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倒真有几分悲伤凄凉的感觉。
这时候,那些房梁上的黄皮子,也纷纷窜了下来,聚在那些尸体的脚下,把半个房间都站满了,灰溜溜地一大片。
有的黄皮子很大,有的很小,还没有人的一只拳头大,就像刚出生不久似的。这些黄皮子都好像意识到了我要放火烧它们的房子,于是都现出悲伤的神情,而且还像人一样,两只后脚撑地,前脚伸出合十,对我作起了揖,像是在求我一样。
都说黄皮子死精死精,和人一样,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了。
这时,躲在我身后的刘哥见到这一幕也惊讶到了,倒是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房间里这上百只黄皮子。
说实话,之前的确因为差点死在了它们的手里,心中很大的怒火。但是如今看见它们求饶,我的火气倒也下去了,或许是因为看见这些畜生为了家人,为了刚出生的幼仔而向我求饶,让我觉得这些畜生也是有亲情的,于是我心里不免产生了同情之心。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那就是这些黄皮子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上百只,斩杀不尽。而且黄皮子又极为的记仇,如果一把火烧了它们的老窝,等我一走,它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祸害王家,甚至刘哥一家都难逃黄皮子的报负。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对它们道:“见你们拖家带口也的确可怜,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从今日起不可再去害人。王家虽然打死过你们一只黄皮子,但是王水根也被你们害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此前的恩怨一笔划消,你们可否做到?”
那些黄皮子连忙点头,表示答应我的条件。
“如此便好,如若它日让我知道你们再有害人,定当回来一把火将你们全都铲除,替天行道!”我威胁了一句,免得它们心里打鬼主意。
它们十分惊慌,纷纷摇头。看到这里,刘哥被这些古灵精怪的黄皮子都差点逗乐了,说这些黄皮子还真的听得懂人话。
既然一切恩怨都了结了,我也就将火把给踩熄了。不过,当我打着手电照向之前的木椅处时,却不见了柱子。于是我就问它们,柱子在哪里?它们纷纷朝楼下窜去,示意我们柱子被它们弄到楼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刘哥跟着黄皮子下了楼,接着在一楼的一处墙脚下果然见到了柱子。不过此时的柱子,完全不醒人事了,我忙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增阳火的符咒,因为如果他之所以昏迷,就是阳火太弱了,再耽搁下去,一准没命。
画完符,接下来我就准备背起柱子回家。可是这时,刘哥却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面墙壁下发着呆。我叫他差不多要走了,他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把我给叫住,手电照向他前面的墙壁,惊疑道:“先生你快看,这墙壁上画的人是不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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