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长生也不想得罪这样的门派,但是眼下对方不仅污辱仙经派,还要对谢、范二鬼不利,他自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别说是青山派,就是青城派来了,他今日也豁出去了。
“没错,我们就是青山派的。现在知道怕了吧?小子,我告诉你,立即给我们磕头赔罪,否则我青山派一定让你走不出临安城!”姓钱的道士还以为陈长生害怕了,当下就眉飞色舞了起来,一脸的得意。那模样,就好像已经能够预见到,接下来陈长生一定会向他们求饶。
他们两个人双臂抱胸,下巴翘向天上,盯着陈长生,一脸的戏谑。
他们两个人,一个叫钱峰,一个叫付江,二人虽然刚入道门不久,但是对于青山派这块招牌还是非常自信的。钱峰心想:“在这临安城还没有谁敢跟我们青山派过不去,别说在临安城了,就是整个江南都是如此,谁不知道我青山派是属于青城派的啊。你一个初来乍道的小道士,量你也不敢得罪我们。”
可是,让钱峰没有料到的是,陈长生不是别人,他连鼎鼎大名的正仙派都不怕,又岂会惧你一个小小的青山派呢?
只见陈长生嘴角微掀,略微偏了偏头,嘴中淡淡的道:“青山派是什么,无名之派我没听说过。你们两个要么给我滚,要么就动手,少跟老子废话!”
“啪!”
对于青山派的弟子来说,陈长生这句话就好似狠狠抽了他们一记嘴巴子,当下就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露,脸带杀气,指着陈长生道:“小子,你今天死定了!我要让他永远也记住今天,因为今天你得罪我青山派了。”
“付师弟,先不管那两个鬼魂,废了这个小子再说!”
话落,钱峰就闪电般地挥动手中的桃木剑,向陈长生的眼睛刺了过去。
虽然钱峰手中拿的武器只是一把桃木剑,但是若被剑直接刺中要害,不死也残。可以说,对方这是下杀手了。
剑直刺向陈长生的面门,陈长生却站着没有闪躲,看到这里钱峰的嘴角现出一抹得逞之意,心道:“傻子,你真自己是高人啊,去死吧!”
钱峰心中大喜,猛地将剑往陈长生面门一刺。可是,接下来他就愣住了。
只见就在剑离陈长生的眼睛只差不到半尺距离时,陈长生一个灵活的侧身,竟然莫明其妙的就将剑给躲开了。
钱峰大骇,他完全没有想到陈长生会这么快的速度,快得他根本就不知道陈长生是怎么躲避的。
不过,就在钱峰惊愣的时候,陈长生就出手了,一个腾空飞踢,踢在钱峰持剑的手臂上。桃木剑划出一道弧线,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失去了武器的钱峰一惊,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面门上就被重重的砸了一拳,顿时脑袋就“嗡”的一声,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站立起来,显然这一拳已将他打得七荤八素了。
而另一边,付江原本也是朝陈长生扑去的,但是却被谢必安与范无救给拦了下来,二鬼伸手便掐住了付江的脖子。可是奈何谢、范二鬼只是新亡之魂,又岂是一尺道行的付江敌手。只见付江直接取出两道灵符,对着谢、范二鬼啪了过去,嘭的一声,谢、范二鬼身上冒起一团火花,嘭嘭作响,直接把他们二鬼震飞出去两三米。
付江手握桃木剑,就欲斩杀二鬼。不过,这个时候陈长生已经回身冲了过来,大喝一声:“小子,休伤我兄弟!”
感觉到陈长生冲过来的付江,此时已来不及躲闪,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付江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陈长生跟着刘半仙三年多,一身拳脚功夫可不是白练的,钱、付二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敌手,几招之间就败下阵来,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竟是一时之间起都起不来。
败下阵来的钱、付二人,看到陈长生从容淡定的拍打着手掌上的尘土,再瞧着那短短的一两个回合,己方两个人便是伤得这般惨重,眼睛里顿时涌上了一抹愤怒与狰狞。
“我绝不会接受这份侮辱!我不能丢青山派的脸!”钱峰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他不敢相信在临安城,竟然还有人敢与青山派过不去。更不敢相信,将自己打了的人,竟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道士。想到这些,他就更加的胸口发堵。
“小子,你真是太猖狂了,竟敢与我青山派为敌。你就等着变成残疾人士吧!你死定了!”钱峰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虽然眼下拳脚打不过陈长生,但是却不代表他服输。要知道这儿可是临安城,是他青山派的地盘,如果这个场子不找回来,那他青山派的颜面何在?
“哼,青山派么?如今看来青山派的弟子在我仙经派的面前就是废物!”陈长生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你……你欺我青山派无人么?你……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青山派一定会报。”他陈长生太小看我青山派了,钱付二人此时的表情是十分的难看,心中气愤不已,却又不敢再与之交手,心中真真切切的十分憋屈,特别他们还是青山派的弟子。
“要么就快快滚远,要么就再吃小爷一拳!”陈长生可不想再听这两个废物放狠话了,当下就握紧拳头威胁道。
“你……你等着,我一定让你竖着进城,横着出去!”钱、付二人一看,顿时面色一惊,也不敢再停留片刻了,丢下一句狠话,跌跌撞撞的撒腿便跑……
赶走了那两个青山派的道士,陈长生就赶紧去查看谢、范二鬼的伤势。只见二鬼的胸口被灵符烧出了一块碗大般的伤口,焦黑一片。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倒也大松了口气。
谢、范二人感激陈长生重情重义的同时,也替他担忧。
谢必安说:“陈兄弟,你实不该得罪青山派的人呐,这下你算是惹下大祸了。青山派向来就横行霸道惯了,今日你将青山派的弟子给打了,他们一定会不善罢甘休的。我劝你事不宜迟,赶紧离开临安城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谢兄莫为弟弟担心,他要伤两位兄长的性命,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今日得罪便得罪了,我又有何惧!”陈长生淡淡说道。
“陈兄弟可能不知道,这青山派的掌门可是一位四尺道行的高人啊,而且派中的两位长老也有三尺道行。不是哥哥瞧不起你,只是你如今道行尚浅,若真被他们找上门来了,一定对付不了的。你就听谢兄弟的话,还是趁那两个人还没回去报信,就赶紧出城去吧!”范无救也一同劝道。
陈长生也知道今日算是得罪上青山派了,未来青山派肯定会来寻仇。不过要他扔下谢、范二鬼,独自逃跑,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于是,陈长生便说:“谢谢两位兄长的关心,明日我便会出城。”
“为何要等明天呢?”谢、范二鬼问道。
陈长生笑了笑,也不说话,转身走到桥头处,将之前打来的酒水捡了起来,对谢、范二鬼晃了晃,笑道:“今晚要与两位哥哥痛饮一番,免得浪费了这些酒水,所以自然得明日再走喽。”
谢、范二鬼知道是没法再劝他走了,只得摇头苦笑。最后,谢必安只得叹了口气,道:“行,既然陈兄弟不怕,我们便与你共生死!今晚便一醉方休!”
就这样,一人二鬼,在月光下坐在石拱桥上推杯换盏痛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陈长生便对谢、范二鬼道:“二位哥哥,你们留在阳世实乃危险,不如早些去阴曹地府报道吧!”
谢、范二人叹道:“我们是为横死之鬼,没有阴差来引路,又如何能下得了阴曹地府呢?”
陈长生笑道:“这还不好办,我身为阴阳道士,自然会有办法。”
说完,陈长生便走下石桥,来到河边,用黄纸折了几只河灯点燃,对谢、范二人道:“黄泉之路弟弟已为你们照亮,你们顺着冥灯就能走到阴曹地府了。”
谢、范二人感动,却并未直接离去,而是突然转身对陈长生道:“我们若一走,阳世但只剩你孤身一人了,但我们留在阳间,又恐拖累弟弟。不如我们二人做你的兵马如何?”
“做我的兵马?二位哥哥真的愿意吗?”陈长生一愣。
符分两种,一种是画符者自身的道行,还有一种就是兵马符。
兵马符就是修行者与鬼魂达成契约,借鬼魂的道行画的符,这便叫兵马符。之所以会有这种兵马符,那是因为修行者与敌相斗时,如果把道行倾注到符咒上,那么灵符威力虽然大了,但是修行者自己却会因道行的消耗而变弱。
打个比方:一个五尺道行的道士,要对付两个三尺道行的敌人。如果这个道士画了一道符,倾注四尺道行在符咒上,那么其自身就只剩一尺道行了,且损耗的四尺道行又无法立即恢复,如此一来,这道符虽然可以斩杀其中一个敌人,但是另一个敌人却能把他给害死。
正因如此,于是乎就有了兵马符。修行者去招兵买马,与鬼魂达成契约,让他们做自己的兵马。如此,所画的兵马符不仅有着兵马的道行(兵马是几尺道行,符就几尺道行),而且画符的修行者还不会损耗自身的道行。
不过,一般要想让鬼做你的兵马,都得有实力。三尺道行的道士,一般只能招到一尺或两尺道行的鬼做兵马,很少有例外。
谢、范二鬼点头道:“我们已经是结义兄弟了,有何不可。只是我们二人毫无道行,就怕陈兄弟你瞧不上眼。”
两个没有道行的鬼做兵马,其实的确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可以说,没有谁会招收两个没有道行的鬼做兵马。但是陈长生还是十分的开心,当即就画了两道灵符,一道五雷符,一道斩鬼符。
陈长生在五雷符上写上谢必安的名字,又在斩鬼符上写上了范无救的名字,然后烧化。烧化之后的符纸变成了阴符,谢、范二人各存一道,这就算是立下了兵马契约。只要谢、范二人不毁去那道阴符,就一直将是陈长生的兵马。
至此,陈长生就算是有了两道兵马符的人了。当然,只不过现在这两道符几乎没有什么威力,毕竟谢、范二人均无道行,而且兵马符借的是兵马的道行,所以画符之人的道行也无法加持进去。如此一来,可以说,这两道兵马符,还没有普通的灵符厉害,毕竟普通的灵符多少还有一点祖师残留的神通之力在其中。
不过,这一切对于陈长生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范二鬼的这份信义深重的兄弟情义。
在天快亮时,一人二鬼,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谢、范二鬼顺着河灯而去,渐渐消失在了河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