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门栓的瞬间,外面额风似乎挺大,没等我自己拉门,寒风就将门给吹开了一半,黑暗中,木门被吹开时的吱呀声十分清晰。我吓了一跳,心说赶紧跑,那天然呆警惕性挺高的,这动静肯定把他给弄醒了。
这会儿很黑,我也看不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立刻蹲下身去摸刚才放在地上的油灯,一边往外跑一边点灯。外面的风很大,寒风刺骨的吹着。这油灯不防风,我才刚点燃,它就被吹灭了,还不如我买的防风打火机靠谱。
见此情况,我便将油灯放到了一边,直接用打火机照明,按照原路返回。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阁楼,由于比较大,所以凸出的也比较厉害,从这儿可以眺望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点灯火透出来,应该是周玄业他们点的灯。
除此之外,周围再没有其他灯光。
我看了看手表,这会儿是晚上的九点半,对于我们这些城里的夜猫子来说,这个时间还太早了,但这小扶桑的人,却似乎全部陷入了熟睡。
我知道这情况不对劲,但没人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为今之计,还是先回周玄业那阁楼里,人多力量大,大伙儿在一起总是安全些。
我小跑着往前,十多米左右便回头看了下,那天然呆没有追上来,八成是睡的太熟了,所以刚才没给他弄醒,这让我松了口气。接着,我便朝着那黑暗中的灯火而去。
约莫百来米左右,我到了一栋小楼前,举着打火机打量了一下这小楼的环境,我发现这并不是周玄业等人休息的那栋小楼。但此刻,灯光却是从里面的二楼透出来的。
小楼的窗户都被挡的严严实实,唯有一面窗户是开着的,橘黄的灯光从那窗户中透出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个女人。
这时,从楼里,传出来一阵呜呜的声音,我这发现,这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声音极为相似。难道刚才的不是风声,而是这个女人在哭?
她为什么哭?
这一年的经验告诉我,管闲事儿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听她呜呜呜的哭了一阵,便压下好奇心,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此时,前方已经没有灯光了,我有些丧气,心说难不成周玄业他们也已经睡了?莫非是我自作多情?不可能啊,我一个大活人,突然没了动静,以周玄业和谭刃的个性,不可能置之不理啊。
由于天太黑了,这边的建筑模样又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往前走了一阵了,我还真有一种在绕圈子的感觉。又走了三十米开外,那阵呜呜呜的哭声已经停止了,估计是哭够了,而我记忆中的那栋小楼,却还是没有出现。
之前我跟着天然呆,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现在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地方?
正当我有些焦急之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在左手边的柱子后面,似乎站了个人。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藏起了大半个身体,显得鬼鬼祟祟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举高打火机,喝道:“是谁!”
柱子后面的人没有回答,反倒是一转身,跑进了后面的阁楼里。那阁楼的门是半开着的,那人闯进去后,阁楼发出了吱呀一声怪响。
我抬脚欲追,但跑了一步我就停了下来。
追什么追?大半夜的躲在柱子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里是小扶桑,通过天然呆的表现来看,小扶桑的人身手应该不错,我追上去不是找死吗?
这阁楼黑乎乎的,我要跑进去被人堵在里面,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当即不打算追了。管它是什么人,一切都等明天天亮了再说,现在大晚上的,单枪匹马乱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阁楼骂了句:“藏头露尾非好汉,小爷我今晚事儿忙,就不跟你耗了。”说完我就继续往前走,在这个过程中我回头看了几次,那阁楼的门依旧是半开的,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黑乎乎的,连盏灯也没点。
这种极度的黑暗,让我觉得很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出问题的原因所在。
很快,我就找到了白天我们上来的地方,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圆弧形的平台和悬梯。顺着平台往左看,就是白天我们吃饭的阁楼。我松了口气,连忙推开门,蹬蹬蹬的往二楼跑。
二楼也是黑乎乎一片,异常安静。
直觉告诉我不对头,他们即便不出来找我,也该留盏灯才对。
“老板?周哥?”我举着防风打火机叫了两声,没人应我。就这微弱的火光,我发现睡觉的那几间房,房门都是关着的。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种特别好闻的味儿,像是什么熏香,又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周玄业平日里有用香的习惯,但大多是用水沉香,味道比较淡。可这房间里那种带着药味儿的熏香却十分浓烈,其实闻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但我发誓,白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可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这种浓烈的香气,让我联想到了之前在雷鸣谷的经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退开了离我最近的那间卧室的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伴随着这股香气,我觉得自己的后背又开始发痒了,一边挠,我一边将打火机举高往床边走。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是马胖子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像,好哇好哇,我一门心思怕你们会出来找我,你们几个到好,睡的跟猪一样。我立刻伸手打算将马胖子给弄醒,谁知,便在此时,就着打火机的光芒,我看见床边的墙壁上,赫然有两个影子。
一个是我的影子,举着手臂,而还有一个,则在我的右手边,黑乎乎的一个头,后面有一条长长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我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样。
盯着墙上那个和我并排在一起的影子,我先是头脑发懵,汗毛倒竖,紧接着就冒出个想法:吞头蛇!
这影子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大抵就是一颗圆圆的人头后面,拽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大约是之前听天然呆提起过美女蛇,所以我这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那玩意儿。
不是说它生活在湖里吗?怎么……怎么跑到房间里来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猛地转过身,与此同时顺手抄起了床边的一个铃铛模样的大摆件准备当武器。但谁知我一转身,身后却是空的,哪有什么美女蛇的踪影。
按理说,那玩意儿挺大的,就算躲起来,也不可能躲的那么快,更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转头往回看了下,顿时头皮一炸,因为那墙上的影子赫然还在,而且还动弹着,不断朝我的影子靠近。我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吓的举高打火机感觉往四周看,那墙上的影子明明在不停的朝我靠近,但四周却连个鬼影儿都看不到。
“胖子,马胖子,你醒醒!”情急之下,我立刻大喊睡的口水直流的马胖子,但这混蛋睡的很死,我叫了两声都没叫醒。而就在此时,那墙壁上的影子,赫然已经和我的影子凑到了一处了。
这种情况,很显然意味着那玩意儿已经到了我身边,可让人崩溃的是,我根本看不见。
情急之下,我立刻拔腿就往门外跑,一口跑到了厅里,短短的几分钟里,后背竟然都出了一层冷汗。我回头再望向马胖子睡的地方,可惜什么也没有。
不行,屋子里太暗了,我得点灯。
否则处于摸瞎的状态中,实在太被动了。
我记得吃饭的时候,有看到离桌案不远的位置摆着灯盏,于是便朝着不久前吃饭的地方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弄出大动静,试图将周玄业他们给喊起来。
但无论我怎么叫,那几人都没动静。
我意识到,他们很可能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
这屋子里浓烈的香味儿,或许就是某种迷药?可为什么我没事儿?
此刻我也顾不得想太多,迅速摸到了几盏油灯,立刻将灯都给点着了。霎时间,整个阁楼里都亮了起来,光线透进了马胖子睡觉的房间,只见他依旧睡的很沉很香,而我脑门上却全是冷汗。
那东西肯定还在房间里,我得想办法叫醒他们,这是,我看到桌案上放着一个水壶,揭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半壶水。我当即便提着这水壶往其他人的房间里闯。他们的情况都和马胖子差不多,睡的很死,我将水往他们脸上一淋,水估计呛进了鼻子里,众人全被我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