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这人,不用猜,应该就是王员外口中所说的那位神秘顶尖高手。
这个家伙应该是等待已久的,从我们冲入大门的时候,就已经蹲在了这里,就是准备要给袭击者来一个一击必杀的下马威。
他或许对上别人,说不定真的就得逞了,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我并非只有手里的三尖两刃刀。
逸仙刀早已在暗处蛰伏,饥渴难耐。
飕!
一道炸响,逸仙刀寻迹而来,顺着出剑的那人戳了过去。
在杀人与自救的选择中,即便是顶尖的杀手,到底还是惜命的,所以那剑光最终落在了逸仙刀的刀锋之上,刀剑交击,发出了刺人耳膜的响声来。
而这个时候,我瞧见对方其实是一个长得还有几分秀气的女孩子,瞧那模样,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脸有点儿黑。
不过对方的眼神十分冷,有点儿像是我小时候在野外时撞见的毒蛇。
那种冷,让人不寒而栗。
在交击的一瞬间,张波认出了我来,惊恐地大声叫道:“王明,是你?”
他发现闯入别墅之中的居然是我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朝着尽头的窗户那儿跑了过去。
倘若是王员外的人,或许也就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不至于真的动手,但这个人换成是我,性质可就完全不相同了。
他与王员外之间,不过是竞争关系,尽管吃相难看了一点,但上面都有人罩着,绝对是不可能撕破脸皮的;但我们却不一样,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干掉了黄养天,将荆门黄家往死里给得罪过了。
更不用谈后来我数次击溃荆门黄家的追兵,以及猎鹰乃至黄汉一帮人。
如果让荆门黄家的家主黄门郎列出一个最为忌恨的人选来,我恐怕得排到前三名。
王员外会留手,但我不会。
碰见了,绝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
逸仙刀斩到了实处,狭长的空间让三尖两刃刀没有太多花费空间,于是我果断将其收起,化作剑眼,然后操纵着逸仙刀拖住了旁边的这位少女杀手,而人却冲向了张波。
作为荆门黄家之中外门供奉里面的翘楚人物,张波的手段其实也是足够厉害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走到如此高位。
但是有过前一次的交手,这让张波多少都有一些心理阴影。
这种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够祛除的,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张波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踢开了那窗户,然后纵身一跃,朝着楼下逃开了去。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去与王员外对峙的护卫高手,将自己给防得严严实实。
然而我们岂能如他所愿?
张波刚刚跳下了楼去,立刻就传来了一阵激烈无比的打斗声,却是在外面守株待兔的老鬼动了手。
我有心从张波这里得到突破,所以对于能够生擒此人,有着必胜的想法。
顾不得一地的玻璃渣子,我冲出了别墅之下去。
地上两人滚成了一团,张波万万没想到在窗外还有人等着自己呢,结果给老鬼一扑就弄了一个正着,两人在草地上不断翻滚,最终老鬼骑在了他的身上去。
我从二楼窗户处跳了下来,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阵踩。
这一脚踩在了张波的右脚脚踝上面去,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人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痛苦嘶嚎来,而趁着这机会,老鬼将他的一对胳膊都给卸了下来。
按理说作为黄门郎都需要用女儿来拉拢的外门供奉,绝对不可能这般容易束手就擒的,但张波此人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没有了。
胆气。
男人没有了胆气,其余的实在是不值一提。
老鬼三下两下,将张波给制住了去,然后趴在了他的耳朵边,低声说道:“想活就配合一点,不想活,我现在就弄死你,一了百了。”
有人曾经武断地说过一句话,叫做有钱人都怕死。
这句话当然是胡扯,一样米养百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怕死的和不怕死的,但从概率上面来说,有钱人因为想要维持当下美好的生活,的确是要比一般人更加惜命一些。
所以张波没有再动弹了。
老鬼弄了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张波给捆住了去,然后扛着这家伙,就朝着那边的人工湖方向狂奔而去。
越过人工湖,只要过一道围栏,就能够抵达江边。
长江浩荡,便是我等南海一脉任意发挥的地方,这都是计划好了的,而就在老鬼冲出了几十米之后,有一抹淡淡的黑影从别墅之上腾空而起,落向了老鬼逃离的方向去。
这个时候小米儿也从后面跟随了过来。
我瞧见小米儿露面,知道她并没有吃亏,于是带着她朝着老鬼的方向一阵狂奔。
总共四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很快老鬼就冲到了围栏旁边来,回转过身,足尖挑起一块石头,朝着身后的这个牛皮糖踹了过来。
那人身子一滞,向旁边闪了一下,这个时候逸仙刀再次袭来。
那少女的腰肢十分柔软,以一种绝不可能的角度避开了逸仙刀的偷袭,而这个时候,老鬼已经跳离了小区围墙,冲向了大江边上去。
我让小米儿跟随而出,我则拦在了那少女的跟前。
逸仙刀在半空中嗡嗡一阵,朝着她射了三刀。
一刀更比一刀凶。
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之下,那少女杀手身子一转,缩入了旁边的黑暗中,紧接着一点儿气息都没有再露出来。
人也悄然无踪了去。
我不再与其纠缠,而是快速朝着老鬼靠近了过去,先后赶到了江边,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的大江之中去。
一入水中,仿佛龙回大海,我们三人押着一个张波,一个密子就离岸边足有百米,露头瞧了一下,看见江边似乎有几个人影,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我们不管这些,沿着江底一直游,足足冲了十几里路,来到了一处荒凉的野滩口。
这儿曾经是河沙的采集场地,不过似乎后来改治了,所以没有再见到人。
我们将喝了一肚子江水的张波拖上了河滩边,扔进了那挖沙子时留下的三四米深坑之中去。
这家伙迷迷糊糊,老鬼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了那家伙鼓涨的肚子上。
砰!
他是真踹,结结实实,踢得张波大声叫喊,浑身只抽搐。
我随手捡了一块鹅卵石,塞在了张波的嘴里,然后瞧着老鬼对张波一顿拳打脚踢。
别看老鬼这一通打有点儿暴风骤雨的意思,不过他对于人体结构的了解堪称大师级的水平,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了张波最为疼痛的身体之上,却并没有给他太致命的伤害,使得那家伙享受了无比的痛楚,最终却还是死不了。
五分钟之后,张波喉咙里不再有叫声,也没有呻吟,沙哑的喉咙里偶尔哼出一两声来,还伴随着血水溢出。
我忍着恶心,将他嘴里的鹅卵石给拿了出来。
这鹅卵石都给咬碎了大半。
老鬼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走上前,揪住了这家伙湿漉漉、混含着血水和江水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张波,你知道我们找你,是因为何事吧?”
张波的眼睛肿得不成模样,裂开一丝缝来,打量了我一眼,无精打采地说道:“不就是与黄家的仇恨么?”
我摇头,说不对,我过来找你,不是旧账,而是新愁。
张波艰难地说道:“难道你们收了千通的钱,准备替那边出头?”
我严肃而缓慢地摇头,说你恐怕是忘记了,那么我给你提一个醒,在大半年之前,我曾经在你身上种下了一点儿蛊毒,请问你是怎么除去的?
张波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说难道你跟……
我冷冷地说道:“西熊苗寨杀人纵火案,是谁做的?”
张波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眼神掠过几许害怕,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不敢说话。
咔!
我手刀挥出,重重地砸在了张波的手腕之上,然后猛然一捏。
对方手腕上面的骨骼,裂成了碎片,剧痛让他眼泪都流了出来,想要放声惨叫,而这个时候老鬼却适时地伸出了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
张波无力地摇着头,而我又问道:“想好答案告诉我了没有?”
老鬼松开手,张波痛苦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咔嚓……
又一下,我将对方的左手也给拧断了,然后掐着对方的脖子,缓缓说道:“上一次的蛊毒想必很够劲儿吧,忘记跟你介绍了,给我蛊毒的那位,现在就在我身边——给你隆重介绍一下,我女儿小米儿。”
小米儿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来,冲着张波甜甜一笑,说叔叔你想尝一点儿什么?
张波满脸恐惧,不断摇头。
我说你张叔叔有些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给他来个最恨的,最好是浑身长虫,从眼眶、耳朵和嘴里冒出来的那种……
啊!
张波一声尖叫,大声喊道:“我说,我说,杀人的是黄大小姐,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