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见不见中央调查组的人员,以及那个什么阎副局长,我都是无所谓的,毕竟咱是“人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在这茅山,有着那么多的人证物证,那帮人总不能颠倒黑白,将我给硬生生地诬蔑了去。
不过这两个中山装气势汹汹冲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给吓了一跳。
这尼玛是要干嘛?
我强忍着拔出止戈剑砍人的冲动,打量着对方,理智告诉我这是中央调查组的人,动不得,但当瞧见对方手中那明晃晃的手铐时,我还是有点儿想要动手。
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那么不见外呢?
好在还没有等我动手,我旁边的陪同弟子就站了出来,当下就是一声厉喝:“住手,都干嘛呢?”
一个国字脸的中山装严肃地说道:“同志,请你让开,我们这是在抓捕重要嫌犯,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呵呵……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我和跟前这位弟子都忍不住笑了。
那位帮我引路的弟子我并不认识,不过他显然是知道我的,不但知道,而且十分尊敬;而这些尊敬,恐怕也是来自于我这些天对茅山所作的一切。
这些事儿,已经打动了这些骄傲无比的茅山弟子。
正因为如此,他显得特别强硬,不但没有动,而且还冷冷地说道:“恐怕你搞错了,他是我们茅山的外门长老陆言,而不是什么嫌犯。”
那国字脸表情认真地说道:“陆言犯案,证据确凿,如果茅山想要包庇他,可要考虑清楚。”
另外一个中山装冷冷笑道:“这位道长,这种事情你是做不了主的,还是问问你的师长和长辈的意见,再站出来吧……”
那弟子红着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陆言长老是我茅山的外门长老,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要在我茅山撒野,先摸摸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双方僵持,一直被人拦在身后的我却笑了起来。
我伸手过去,拦住了跟前那茅山弟子的肩膀,说兄弟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对外人强硬,对我倒是一副好面孔,恭敬地说道:“启禀陆长老,在下刑堂弟子张森淼,三木三水,入了茅山七年。”
我点头,说小张,往旁边站点儿,茅山的地盘,还用不着你来保护我。
张森淼往旁边推开,而我则走上了前来。
看着面前两个一脸正义的男人,我咧嘴笑了,说两位,在这儿蹲守很久了吧?
那国字脸说道:“阎局长怕你们茅山彼此包庇,特别叫我们在这儿守着,就是防止你避而不见,偷偷藏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起来茅山的人手少了,空子就多了起来,倒是让你们得了逞。
旁边的张森淼慌忙说道:“陆长老,是弟子办事不周。”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自责。
安慰了他,我又回过头来,对着这两位虎视眈眈的中山装说道:“你们的阎副局长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吧;不过两位还是收起那手铐来,说真的,我要是动起真格的来,一百个你们,都拿不住我的。”
张森淼在旁边骄傲地说道:“我们陆长老在之前的茅山遭劫之时,亲手斩杀了两百八十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没几个比你们差的。”
啊?
他这话儿说得对面两人脸色有些苍白,眼中也多出了几分怀疑来。
也难怪他们怀疑,别说是两百八十个高手了,就算是两百八十个人,又或者两百八十头猪,轮流排队的,你那一天一夜的战斗,也未必能够完事儿啊?
不过张森淼说得一本正经的,却也让这两人有些投鼠忌器。
场面有些僵持,过了一会儿,那国字脸终于缓过气来,对我说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去见阎副局长?”
我笑了,说我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不过是敌人把用在陆左身上的伎俩,在我身上重新弄了一遍而已,我心底无私天地宽,有什么惧怕的?
另外一个中山装怀疑,说你不跑?
我说你们觉得我这两天没露面,是逃跑了么?
国字脸说难道不是?
我指着旁边的张森淼,说你告诉他们,我干嘛儿去了?
张森淼倒是挺配合的,面无表情地说道:“茅山近日遭此大劫,皆因宗门内部出了叛徒,不但如此,叛徒的级别颇高,甚至有两位长老都背叛了宗门;陆长老受萧掌教和长老会的派遣,前去追杀叛徒,清理门户,就在刚才,这两天时间,将背叛本门的破风、毕永两人,皆擒获归山……”
听到张森淼的介绍,国字脸的眉头猛跳,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们去清池宫见阎副局长吧。”
他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强势的态度,显得低调许多。
我本来想按照杨昭长老的吩咐,去秀女峰暂歇,没想到刚进宗门不久,就给逮了个正着,想着也就顺其自然,前往清池宫去面对面的交涉也行。
毕竟我有那么多的人证物证,未必会怕这个。
没有纸甲马,从山门走到主峰的清池宫,即便是教程颇快,也走了四十分钟,路上的时候也有人去那儿通知了,所以我们来到了广场跟前时,杂毛小道已经带着人在这儿等候了。
我在人群之中瞧见了杂毛小道,却没有看见陆左和屈胖三他们,而与杂毛小道并肩而立的,则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退休老干部的白发老头儿。
那老头儿穿着一身土蓝色的中山装,带着一顶旧军帽,左胸的兜儿上面插着一根钢笔,造型颇为复古。
而他的身边,则有七八人,看着个个修为不俗,好几人气场惊人,在我看来,并不逊色我瞧见过的一流甚至顶尖高手。
那个老古董,想必就是中央调查组的阎副局长。
瞧见我们过来,杂毛小道先迎了过来,笑吟吟地对我说道:“辛苦了。”
说罢,他伸出手来,我们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微笑着说道:“日夜兼程,幸不辱命。”
杂毛小道拉着我来到人群跟前,指着那位老古董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些,这位是总局阎局长,他在总局那儿是负责政工和内务政治处的,是几十年的老资格了……”
说罢,他又跟阎副局长介绍我,说阎局,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陆言,他现如今,是我茅山的外门长老……
那阎副局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介绍,陆言,我们前些天在法庭上还刚刚打过照面,是吧?”
啊?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有点儿懵,说阎局,我怕你是记错了吧?我记得当初我堂哥陆左的那场庭审,您好像不在场啊?
旁边的一个矮个儿老头不耐烦地打断道:“少装糊涂,你前些天被押送白城子之前,法庭宣判的时候,阎局长可是有出席过的,怎么,现在装不认识了?”
呃……
我这才反应过来,咳了咳,说诸位这般说,想必是把李鬼当做是李逵了吧?
阎副局长盯着我,摇头,说不,陆言,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的功夫倒是实打实的,无论是外貌、还是特征,又或者体型、语气、气息,我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另外我们那儿还存有了你的所有信息、影像图片、你的认罪指纹,以及一切,这些都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你当时也是确认无疑的,这个时候来跟我们狡辩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苍白了?
听到这话儿,我笑了。
不过还没有等我说话,旁边的杂毛小道立刻就强势地站了出来,脸色严肃地说道:“阎副局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
他之前的时候,叫“阎局”,那是尊重和讨好,现在叫“阎副局长”,那是认真了。
阎副局长显然也感觉到了杂毛小道的态度,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小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杂毛小道一字一句地说道:“话我之前都跟你说清楚了,陆言从茅山出事遭劫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都在茅山,别的地方从没有去过,这一点,贵局退休的萧大炮可以证明,金陵分局的戴副局长也可以证明,而这些天来,我所有的茅山弟子,还有我们这些人,都可以证明——你说他大半个月前在南方省犯案被捕,时间上就完全不吻合……”
阎副局长笑了,说那我们来茅山找寻他的时候,为什么他却偏偏不在茅山?
杂毛小道说我不是说了么,他去帮我们追查茅山叛徒了。
阎副局长说小萧,原来有这么多的巧合啊?不过小萧,我们办案子,需要讲究证据的,我们有大把的证据表明陆言他的犯罪事实,而你们却没有……啊,你、你谁啊?
阎副局长话说到一半,顿时就打住了结,像见鬼一样的看着我。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除了衣服不同之外,这人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脸孔,甚至连脸上的老人斑,都一模一样。
而这个人微笑着,缓缓说道:“我这两天的不在场证据啊?很简单啊,阎副局长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去刑堂一趟呗,我想他们会很愿意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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