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二层境?!
闻听此言,我高兴得险些蹦了起来。
不过陈秀才告诉我不能高兴太早,前期修为确实是比较容易提升的,但是越到后期越难提升,有些提升甚至光凭自身修炼都是不够的,还需要机缘巧合。譬如陈秀才自己,修炼到祝由九层境,便已经进入瓶颈,再也无法提升。
“小子,你已经相当不错了,本身有强大的天资,再加上阴骨的威力,令你在短短月余就提升到祝由二层境,如此快的提升速度,真是令人惊叹!”陈秀才由衷的赞叹。
“师父,那您当年进入二层境,用了多少时间?”我好奇地问,在我心目中,陈秀才绝对是天赋异禀的高人。
陈秀才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我的天资算是不错,进入二层境,也足足用了三年光景!”
磊子惊叹道:“我去!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九伢子有朝一日,岂不是能够超越师父?”
陈秀才面含微笑,捋着胡子,仰望夜空:“九伢子一定会超过我的!一定会!”
阴骨童子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第二天我和师父启程回水洼村,磊子也没什么事做,嚷嚷着要跟我们回去。
回到水洼村已是傍晚,赶了一天路,陈秀才也累了,我们把他送回山神庙休息,然后我带着磊子回家。
快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支送亲队伍,吹吹打打一直往村子外面走去。
队伍中央有一顶大红花轿,上面绣着金丝鸾凤,显得喜气洋洋。
大红花轿经过我们身旁的时候,掀起轿帘的一角,我和磊子瞄了一眼,轿子里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揭开了红盖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一个木头人。
因为只是瞄了一眼,所以我也没有看得仔细。
大红花轿后面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约莫四十出头,两人都穿着喜庆的新衣服,胸口别着大红花,女的头发上还扎了一朵小红花,看样子应该是新娘的双亲。
我仔细看了看,这两口子我认识,是住在村西头的老刘,这么说,轿子里的新娘就是老刘的女儿喽?这是要嫁到哪里去呢?在我的印象中,老刘的女儿比我们还小吧,怎么这么小就成亲了?
奇怪的是,老刘两口子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上去心情很差,老刘铁青着脸,老刘媳妇更是哭哭啼啼,红了眼睛,我听见老刘在低声呵斥他媳妇:“别哭了,这是件大喜事,别他妈哭了!”
送亲的队伍渐渐走远,只剩下唢呐声还在天地间回荡。
磊子站在田埂边,望着远去的送亲队伍出神。
“走吧,回家吃饭,你还在想什么呢?”我推了磊子一把。
磊子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两眼泛着桃花,痴痴地说:“这小姑娘要是嫁给我该有多好呀!”
我翻了翻白眼:“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走下田埂,老远看见我家已经升起炊烟,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
身后,磊子兴高采烈地追上来:“九伢子,九伢子,你看看,看我捡到了什么东西!”
磊子跑到我面前,手捧着一块大红方巾,上面还绣着一对金丝鸳鸯。
我拎起方巾看了看:“无聊,我还以为你捡到什么宝贝呢,原来是捡到一块红盖头呀!”
磊子把红盖头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脸上露出痴迷的猥琐表情,一个劲地咂嘴说道:“唔,香!真香!这块红盖头,一定是刚刚那个小娘子落下的!这辈子虽然不能跟她成为夫妻,但留着这块红盖头,也算是一个念想吧!”
磊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收好红盖头,生怕把这个宝贝弄丢了。
我鄙视地乜了他一眼:“磊子,我看你小子是发情了吧?”
磊子说:“你不懂,你不会明白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磊子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空,掉粪池里面去了。
我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这就是砰……然心动吗?”
磊子在粪池里面扒拉着:“九伢子,你他娘的没人性,笑个屁咧,快拉我起来!”
回到家里,正好赶上晚饭,磊子洗了个澡,但还是臭烘烘的,我只好让他坐在桌角,离得远远的。
这次去牛家村,总共挣了一千块钱,我给了磊子两百块介绍费,然后多给他一百块,让他回去以后给其他几个抬棺的兄弟一人包个红包。
原本剩下七百块,我想陈秀才这趟很辛苦,所以给他留了五百块,但是陈秀才死活不肯要,还把我撵出山神庙:“九伢子,你不是想要给家里修房子吗,你先把钱攒着!我陈秀才都一大把年纪了,拿这些钱也没用!”,说着,就关上了山神庙大门。
有陈秀才这样的师父,我很感动,所以我离开的时候,在山神庙门口的台阶上,磕了三个头,以表谢意。
我自己留下两百块,把剩下的五百块交给母亲,让母亲攒起来,等到积少成多就能盖新房子。
母亲看着桌上的五百块,显得很惊讶,要知道,五百块在当时的农村里,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九伢子,你告诉娘,你……你到哪里挣这么多钱?”母亲放下筷子,惊诧地问我。
我笑了笑:“跟着师父赶尸挣的,咋的?你还怕这钱来路不正呀?”
母亲直愣愣地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九伢子,咱们家虽然穷是穷一点,但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娘!这钱都是我赶尸挣来的,你就放心收下吧!你看你儿子,像是干坏事的人吗?”我把钱塞在母亲手里,母亲这才小心翼翼接过,叠起来放在衣兜里。
父亲给我斟了杯酒,瞥了母亲一眼,高兴地说:“怎么样,我就说当初让九伢子跟着陈秀才没有错吧,人家陈秀才,是真有本事!”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我知道!我又没有怀疑过陈秀才!我只是心疼九伢子,赶尸这活儿多辛苦呀,你看看,几天没见,敢情又长瘦了,来,多吃一块鸡肉!”
母亲夹了一块鸡肉在我碗里,同时也招呼磊子吃菜:“磊子呀,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我从来不会告诉爹娘我所经历的那些危险,因为我怕他们担心,所以我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面带笑容说:“也不算辛苦!其实吧,现在做什么工作不辛苦呢?只要能挣到钱,那就谈不上辛苦!”
说到这里,我呷了一口酒:“对了,娘,村西头老刘家的女儿有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