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我浑身一紧,每一根神经在这一瞬间都绷得笔直。
不好!
难道我已经暴露了吗?
那个女人貌似已经嗅到了我的藏身之处?
我的心疯狂地颤抖起来,这下糟糕啦!
不过在短暂的惊恐之后,我又迅速平定下来,妈的!横竖都是死,我可不能死得这么窝囊,干脆冲出去跟她们拼了吧!
我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正准备破棺而出。
就在这时候,忽听砰的一声闷响,一道人影从门外飞进来,重重落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竟然也是一个猎人,约莫二十多岁,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湿透了,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他不停地打着哆嗦,脸色铁青,没有半点血色。
紧接着,一个更加妖娆的女人声音从门口传来:“当然有生人的气息,你们差点就漏了一个!”
我睁大眼睛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人,她穿着白色长裙,纯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且她的肌肤也很白,比雪还要白,精致的五官甚至可与白舒媲美,但是比起白舒而言,这个女人的脸上又多了一分妖媚之气,属于那种令男人看一眼就会产生冲动的极品尤物。
女人的出现让我打消了破棺而出的念头,我重新在棺材里躺了下来,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白衣女人施施然走入大堂,指着地上的年轻猎人说道:“这小子刚刚跑去撒尿,回来就看见你们在吸食人血,吓得拔腿就跑,而你们居然没有发现。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岂不是被他逃走了?一旦他把消息散播出去,你们觉得,这里还能成为我们的安身之处吗?”
白衣女人像是这群女人里面的大姐大,她神色俱厉的训斥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全都低着头,跪在地上,对她十分的畏惧和尊敬。
“对不起娘娘,奴婢知道错了!”那些女人竟然尊称白衣女人为“娘娘”,这个白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衣女人径直走到年轻猎人的面前蹲下,伸手抚摸着猎人的脑袋,声音娇媚地说:“年轻人,不要害怕!”
年轻猎人浑身触电般地哆嗦了一下,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恐慌:“不要……不要杀我……”
年轻猎人刚才亲眼看见,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掉的,所以他非常地害怕,从他的口吻不难听出,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白衣女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妖媚的笑容:“别怕,我的小宝贝,很快就会结束的!在这个过程里面,你会非常非常的快乐!”
白衣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迷人的催眠感,猎人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摇头晃脑,看上去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白衣女人发出轻轻的嗤笑声,撅起小嘴,吐出一口妖气,猎人彻底失去知觉,缓缓倒在白衣女人的怀里,白衣女人细嫩的指尖,在猎人的颈部来回游走,突然,她面色一变,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口咬在猎人的颈部大动脉上。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见猎人的表情,只能看见白衣女人不断颤动的喉头,她疯狂吸食着猎人的鲜血,我看见猎人的身体就像失去养分的植物,迅速萎靡下去。
半晌,白衣女人抬起头来,唇角挂着一缕殷红的血迹,跟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白衣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转过头来,我惊诧地发现,女人的面庞之上,竟然爬满白毛,而且那白毛以极快的速度疯长,很快就遍布全身,最后,一只雪白的尾巴从裙底下面露了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看见的不是幻觉。
面前这个女人,无论是她的体表形貌,长得竟然跟黄鼠狼一模一样!
我暗暗捏了一把掌心的冷汗,莫非这些个妖媚女人的真身,竟然是一些成了精的黄鼠狼?
而这个带头的白衣女人,便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白色黄鼠狼!
在农村里,黄鼠狼又被称为“黄皮子”,黄皮子的肉据说是臭的,基本上没人吃,但是黄皮子的皮毛也能卖一些钱。村里的那些猎户有时候狩猎回来,口袋里就会装着几只黄皮子,我们小孩子喜欢围着看稀奇,所以我对黄皮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这些成了精的黄皮子幻化成人形,专门引诱深山里的那些男人上钩,然后带回义庄杀掉,吸干他们的鲜血,一方面为了驻颜,一方面为了修炼。
深山老林,大川江河多精怪,没想到我在这片山林子里面,竟然跟一群成了精的黄鼠狼不期而遇,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其实我还得感谢那个死掉的年轻猎人,如果不是他冒出来当了替死鬼,我肯定已经暴露了,现在那具硬邦邦的尸体就应该是我。
呼!
我长吁一口气,对自己的侥幸逃生感到一丝庆幸,同时也为年轻猎人的死去感到难过,我在心里默默帮他念诵了几遍“阿弥陀佛!”
白衣女人站起来,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啊,真是舒服,年轻人的血液味道,实在是棒极啦!”
白衣女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命令其他女人:“把这些尸体收拾干净,好好放盐腌着,这样肉质才不会变坏,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准备点食物过冬!一进入冬天,这山林子里面就很难再碰上活人了!”
我听得胃酸翻涌,这些黄皮子不仅吸人血,而且居然还吃腌制的人肉,其行径恶毒的令人发指,实在是太变态啦!
其中一个女人说道:“娘娘,这具尸体最年轻,留给你吃!其他几具尸体都不怎么样,这些猎人常年在山林里狩猎,身上臭烘烘的,邋遢的很!”
白衣女人也没拒绝,满意地点点头:“赶快腌制尸体吧,天快亮了,我们该走了!”
那些女人应了一声,起身推开身旁的棺材,每口棺材里面放入一具猎人的尸体。
这些用来装殓尸体的棺材,没想到却成了黄皮子精腌制尸体的容器。
她们把尸体装入棺材之后,就在尸体上面撒上厚厚一层食盐,直到把整具尸体全部淹没,这才合上棺材盖子。
我躺在棺材里面,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可是,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我正说着菩萨保佑呢,就看见一双美腿出现在棺材旁边,头顶上方的棺盖已经传来咔咔声响。
不会这么背吧!
我大吃一惊,浑身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头顶上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个瞬间凝固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我今日注定有此一劫啊!
我紧咬着嘴唇,双手成拳,已经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只要棺盖一被推开,我就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个白衣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慢!别放在那口棺材里面,你没看见那口棺材有裂缝吗?到时候盐都会漏出来的!”
白衣女人这么一说,站在棺材前面的那双美腿才移开脚步,寻找另一口棺材去了。
谢天谢地,我长松一口气,瘫软在棺材里面,有种虚脱的感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浑身布满冷汗,就像从水里浸泡出来的一样。
不过很幸运,我竟然因为棺材上的裂口逃过一劫。
更加走运的是,张胖子的尸体也没有被发现,她们把几个猎人的尸体,都放到后面一排的棺材当中去了。
我暗叫侥幸,幸好之前我没有选择藏到后面的棺材中去。
腌制好尸体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白衣女人走在最前面,带着身后的五六个女人走出义庄。
走到义庄门口的时候,她们瞬间现出真身,一只白皮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五六只黄皮子,这群黄皮子精出了义庄,很快就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之中。
义庄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我躺在棺材里面,神经紧绷了一整夜,此时松弛下来,整个人立马瘫软成了一团面粉,动都不想动了。
困意袭上来,我在棺材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我从棺材里爬出来。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义庄灰白色的砖墙上,泛起萧瑟寂冷的岁月沧桑感。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咔嚓!
我爬出棺材的时候,脚下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
我慌忙低头一看,脚底踩着一个玻璃相框,表面的玻璃已经被我不小心踩碎了。
我赶紧翻出棺材,把那玻璃相框拿出来,口里连声说着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棺材里面放着一副白森森的骷髅架子,我竟然挨着一副骷髅架子睡了整整一天?想想我也是醉了!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相框,相框是复古的木头框架,雕刻着精致的纹饰,相框里面镶嵌着一张黑白遗照,遗照里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女人的眉梢还长着一颗显眼的美人痣,给人的感觉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脸颊还带着浅浅的酒窝,典型的美人胚子。
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把遗照放回棺材里面,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天妒红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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