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我心中蓦然一惊,没想到库俊威突然攻击小春。
库俊威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对小春出手?!
小春正准备爬上越野车,小石子破空而至,刚好击中小春的腿弯。
小春哎呀一声,腿弯一软,小脚踩了个空,一下子就要摔倒。
此时,那个中年男人就站在小春身旁,眼看小春即将摔倒,下意识伸出手,抱住小春。
在中年男人伸出手的一刹那,我惊诧地发现,中年男人的双手竟然戴着一双银色手套。
好熟悉的银色手套!
我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一颗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现在虽然是秋天,但绝对没有到需要戴手套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戴着手套的人,除了拳门中人,还会有谁?
而且,我清楚地记得,之前被师父废掉双手的拳门门徒,也是戴着这样一双银灰色手套。
手套,是拳门中人最为明显的标识!
师父说过,因为拳门中人,从小双手淬毒,手心里满含剧毒,所以平时必须戴着手套,保证安全,这也成为拳门中人最好辨认的标识。
我顿时就明白了库俊威的用意,这小子的脑袋果然灵光,只用一个雕虫小技,就测试出了领养人的真实身份。中年男人的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衣兜里,无法辨识他的身份,当小春在他身旁摔倒的时候,作为小春名义上的新爸爸,基于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中年男人肯定会伸手去拉小春,如此一来,轻而易举地曝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看了库俊威一眼,低低惊呼一声:“衡阳害手?!”
衡阳害手,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天我们就在疑惑,为什么最近有那么多来自衡阳的老板,我们就担心拳门是幕后黑手,没想到今日一见,担心变成了现实。
可是,拳门一向行踪隐秘,他们为什么要对这些小孩子下手?他们究竟在筹划什么阴谋?
库俊威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做声,更不要打草惊蛇。
“小春,小心点,没摔着吧?”中年男人装作和颜悦色的样子,将小春抱上越野车。
黑衣司机也登上越野车,很快便扬长而去,留下一尾飞尘。
李老先生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还站在孤儿院门口,跟越野车挥手道别。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我咬着牙,不解地问。
库俊威双手一摊,反问我道:“要不然呢?”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生气地说:“明知道他们是拳门中人,为什么不拦住他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春被他们带走吗?你认为,拳门中人会好好对待小春他们?”
库俊威背负着双手,看着越野车消失在视野范围,微微叹了口气。
我的心里憋了一股难言之火:“我相信,刚才如果我们及时出手的话,那两个拳门中人并不是我们的对手,那样我们就能救下小春了!”
库俊威扭头看着我:“确实,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识破了他们的身份,无疑是打草惊蛇,我们就算能够救下小春,但能够救出其他孩子吗?这两个门徒都是拳门里的小喽啰,是负责跑腿的,真正的角色还躲在后面呢,我们必须要挖出幕后那只黑手,同时还要弄清楚拳门的阴谋,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好吧,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悦地说:“你这是把小春当成鱼饵放出去了!”
“可以这么说!”库俊威对此并没有否认,他说:“如果今日捅破身份,救下小春,那么其他孩子呢,估计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了。所以我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小春,再通过小春查到幕后黑手,解救更多的小孩!”
我明白了库俊威的用意,也没有过多的责骂他,正如他所说的,我们现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后果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还有!”库俊威指了指操场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无论做任何事情,一定要顾全大局!如果我们刚才跟那两个门徒打起来,这里这么多孩子,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到这些孩子怎么办?你考虑过后果吗?”
“好啦好啦,你最聪明!你最聪明,行了吧?”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不是聪明,这是经验!九伢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呀!”库俊威装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教导的口吻。
“少废话!现在人都跑了,我们去哪里把小春找回来?”我问库俊威。
库俊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刚才,我已经把越野车的车牌号牢牢记在眼里。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找到那辆越野车即可!”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茫茫人海,要找一辆越野车,无异于大海捞针!”我说。
库俊威说:“这个简单,回头问问陆老板,看他在衡阳有没有眼线,能够为我们提供帮助!”
由于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情,简单用过午饭,我们便跟李老先生告辞。
李老先生握着我们的手,恋恋不舍,一个劲地念叨:“常回来看看!常回来看看!”
库俊威回头看了一眼孤儿院:“幸好我这次回来看了看,要不然呀,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会被拳门带走!”
“你说,拳门拐骗那么多小孩回去做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感觉非常奇怪。
库俊威却说:“一点都不奇怪!衡阳害手的路子很邪,必须从小练起!依我看呀,这些孩子都被他们带回其,进行秘密训练了!”
库俊威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接过话茬说道:“原来拳门是在发展门徒呀,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跟抓壮丁一样,太歹毒了!”
我们回到县城,在工地上找到陆老板。
今日工地重新开工,陆老板专门请了一支舞蹈队,在工地上表演节目,锣鼓喧天,宣扬喜庆,同时又能够将不干净的东西吓跑,然后陆老板还亲自燃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天地,工地上非常热闹,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陆老板,场面搞得不错嘛!”库俊威笑眯眯走到陆老板面前。
陆老板赶紧抱拳跟我们行礼:“托二位的福!这全是托二位的福啊!”
“你在衡阳有人吗?”库俊威开门见山地问。
“衡阳?怎么?出啥事了?”陆老板问。
库俊威说:“其他你别管,我给你一个车牌号,麻烦你托人,帮我把这辆车找出来!”
陆老板说:“我在道上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查辆车嘛,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在县城里呆了两天,这两天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的茶饭不思,成天就背着手,在酒店房间里走来走去,我担心时间越长,找回小春的希望越渺茫,如果小春发生什么意外,那我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我们是在知晓领养人背景的情况下,有意让他带走小春的,是我们把小春置于危险的境地。
相比我的焦躁不安,库俊威反而显得很镇定,他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运气吐纳,连眼睛都没睁一下:“萧九啊,你能不能淡定一点,你影响到我练功了!”
我抓扯地乱糟糟的头发,没好气地说:“现在小春下落未明,生死未卜,你要我怎么淡定?”
库俊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光是着急有什么用,倒不如调整好心态,养足精神,说不定接下来我们还会有一场硬仗呢!”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房门打开,陆老板走了进来:“库大师,你要我查找的那辆越野车,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那辆越野车在衡阳市……”
陆老板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们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太好啦!太好啦!我们即刻出发!”我紧紧攥着纸条,激动地说。
我们跟陆老板道了声谢谢,陆老板说:“不用,你们是我的恩人,我才应该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早他娘的破产啦!对了,你们去衡阳如果需要帮助,尽管跟我联系,不用给我客气!”
当时湘西地势偏远,交通十分不便,此去衡阳有五六百公里的路程,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走过这么远的地方。
那时候湘西到衡阳都没有大巴车,是坐火车过去,而且中途还得转车,兜兜转转得花七八个钟头。
我们订的是晚上的火车票,抵达衡阳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衡阳位于湖南省中南部,地处南岳衡山之南,因山南水北为“阳”,故得此名。
出了火车站,我和库俊威一人吃了碗当地的风味汤圆,填饱肚子,然后拦下一辆计程车,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师傅,去这个地址!”我把纸条递给计程车师傅。
师傅说了句:“好嘞,坐稳喽!”,一踩油门,计程车飞驰而行。
衡阳明显比湘西的经济好很多,川流不息的车辆,凌空飞架的高架桥,还有鳞次栉比的高楼,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大开眼界。
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心思去欣赏窗外的繁华,我一心记挂着小春的安危,希望他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还平安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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