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色彩迷糊了我的双眼,耳畔传来符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缠绕着我的血肠子,突然间就像崩断的绳索,哗啦啦掉在地上。
我摸了摸浑身上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辰十八站在不远处,喷薄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辰十八松开手,手里的花盆碎片掉落在地上,斜插在草地里面。
就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辰十八抄起花盆的碎片,割断了血淋淋的肠子。
飞头降固然可怕,但是这种低级的飞头降,露在体外的肠子是最致命的弱点,因为降头师的头颅和身体,是依靠肠子连接在一起的。一旦肠子断裂,降头师的头颅就真的跟身体分离了。
换句话说,只要割断肠子,降头师几乎是必死无疑。
符龙的脑袋掉落在草地上,肠子寸寸断裂,不停地发出嘭嘭嘭的声音,一股又一股血水飚射起老高。
符龙面露惊惧之色,脸上的表情迅速凝固,变得十分难看。
伴随着一声闷响,符龙的尸体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后背上,那只蜈蚣依然死死钉在皮肉里面,而他后背上的皮肉,已经迅速腐烂了一大片。
符龙的死亡现场有些恶心,肠子全部曝露在体外,血水染红了草地。
我抬头往二楼看去,窗户边上,刘洋君惊恐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转身便跑。
我和辰十八在泳池里面洗了洗手,绕到别墅前面,刚好碰上刘洋君惊慌失措地推开大门。
辰十八满脸血污地凑上去,冲刘洋君嘿嘿一笑:“刘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刘洋君怪叫一声,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浑身发抖,连站都站不起来,不停地贴着地面往后退,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我当先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冷冷说道:“你可以再叫喊大声一点,把邻居和警卫全部叫来,让大家看看,当红女歌星是怎样跟降头师苟合的!”
辰十八呵呵笑道:“当红女星和降头师苟合,这个新闻挺劲爆的啊,绝对能赚不少钱!回去我们就写这个吧!”
刘洋君虽然很害怕,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她的这些事情,肯定不敢对外提起,否则她绝对会身败名裂,星途从此终结,并且还将面临牢狱之灾。
刘洋君跪在地上,冲着我们连连抱拳乞求,还流下了悔恨的眼泪:“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好吗?否则,我的未来我的星途全都完了!求求你们!”
“起来吧!”
我和辰十八在沙发上坐下来,经历了一场大战,我们的口很渴,嗓子就像要冒烟一样,但是我们却不敢喝桌上的水。
降头无处不在,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功亏一篑。
环顾四周,别墅里的装潢富丽堂皇,这样的装修,没有几百万人民币恐怕拿不下来。
我冷哼道:“难怪那么多人想当明星呢,明星挣钱就是容易,你这才走红几个月呢,几百上千万就到手了。怪不得你处心积虑,铤而走险,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也要请符龙帮你做掉彭小颖,呵呵!”
刘洋君一脸讶然:“这些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越说越是怄火,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既然来找你,我就掌握着你的所有底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彭小颖的,你用歹毒的手段霸占了别人的一切,你每晚睡在这里,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刘洋君被我这一通骂得面红耳赤,低下脑袋,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为了上位,你不惜跟恶魔做交易,我问你,现在想想,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刘洋君沉默了一会儿,当她抬起脑袋的时候,已然是满脸泪水,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有些凌乱,有些狼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你刚刚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没有办法!你们不是我,永远不会明白我的痛苦!
我从小家境贫穷,出生在吉隆坡市郊最大的贫民窟,那里垃圾遍地,整日都跟臭虫老鼠为伍,我们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跟野狗一起抢吃的。
每天推开门的时候,我们抬头就能看见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市区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是阳光却仿佛永远都照不进贫民窟,而那近在眼前的摩天大楼,离我们仿佛也好远好远。
城市里的人们歌舞升平,衣着华丽,我们却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跟病魔和死神抗争。
我的父母全都病死了,只有一个奶奶,我从小就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也要住在市区的大房子里面,呼吸着城市里的空气,享受着城市的生活。
为了出人头地,我拼命练习唱歌,高中毕业,我被保送进入国际音乐大学。
做歌手,当明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只有成为明星,才能挣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改变我的人生。
我不得不承认,彭小颖非常优秀,她属于那种在音乐上很有天赋的天才少女,而且她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
我妒忌她,我憎恨她,为什么她的人生那么好运,那么的顺风顺水,而我却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和伤痛?
我不甘心,所以我拼了命想要超过她。
但是她太聪明了,太优秀了,无论我怎样努力,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在星光大道的比赛中,我从不惧怕任何对手,我唯一惧怕的就是彭小颖。
只要有彭小颖的存在,我就没法获得冠军。
所以……你们骂我财迷心窍也好……你们说我蛇蝎心肠也好,为了上位,我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我的身体!
我跟符龙达成了协议,他帮我解决掉彭小颖这个绊脚石,而代价是,我要把我的身体奉献给他!”
说到这里,刘洋君突然掩面哭泣,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其实,刘洋君是个很悲惨的小人物,她一直想跟生活抗争,却又因此步入歧途,亲自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也许,刘洋君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许,她只是被生活逼上了绝路。
但,这并不是犯罪的借口!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难道所有人都去犯罪了吗?
“以你现在的声望和名气,没有想过摆脱符龙的控制吗?”辰十八问。
“摆脱?!”刘洋君抹着眼泪:“怎么摆脱?符龙掌握着我的所有事情,他只需要跟媒体曝光彭小颖的事情,我的星途全都完了!所以,我没有办法,他就像恶魔一样,无时无刻的缠绕着我,而我在这个蛇鼠混杂的娱乐圈里面,也的确需要符龙的保护……”
“保护?我看你是需要他帮你扫清障碍吧!”我毫不客气地说。
刘洋君张了张嘴,低下头说:“还有一个原因,符龙为了控制我,在我的体内下了艳降!”
艳降?!
我和辰十八对视一眼。
刘洋君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涩声说道:“这是一种很毒辣,也很下流的降头!一旦中了艳降,如果我不跟他……跟他交。合的话,我就会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卧槽!这么毒辣?”听到这里,辰十八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那你跟其他人交。合呗,为什么一定要跟符龙呢?像我们这种年轻力壮的小帅哥,都可以帮你啊!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刘洋君没有听出辰十八话语里的“弦外之音”,很认真地回答:“不行的!降头师种下艳降,就必须要跟降头师那个……跟其他人是没有效果的……”
辰十八摸着八字胡,微微颔首道:“艳降,嗯,这个降头术很屌啊,九伢子,我们要不要学一学?”
“滚蛋吧你!”
我没有理会辰十八,继续跟刘洋君说道:“现在符龙已经被我们杀死了,降头师一死,他所下的降头就会全部失效,你体内的艳降,也应该解除了吧?”
“呃……呃……”
刘洋君突然捧着肚子呻。吟起来,面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刘洋君满脸涨得通红,冷汗滚滚而下,仰躺在地上,大声喊疼。
“这是咋的啦?跟要生了似的?”我和辰十八都是大男人,也不知道刘洋君这是什么个情况,但是看她的模样,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在刘洋君痛苦的叫喊声中,一条只有小拇指那么大的红色小蛇,竟然从刘洋君的那个地方,缓缓爬了出来。
我和辰十八面面相觑,惊讶地瞪大眼睛,却又不好意思看向刘洋君的那个地方。
那条红色的小蛇崽没有爬行几步,就停止了动弹,很快就融化成一滩血水。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诡异的小蛇,就是埋藏在刘洋君体内的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