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去往医院的途中,心始终是悬着的,哪怕我已经为莎依报了仇,可心里依然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如今他们家的祖坟殍气入了棺,那玄虚道长的儿孙,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可一想到莎依如今的境况,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等到了医院,才知道莎依已经到了icu重症监护室了,到了病房门外,除了琪琪以外,她的室友姐妹都到了,哭泣的声音回荡走廊,几个女孩子早就哭的是稀里哗啦,尤其张丽雯见到我,更是拉着我的手追问依依到底怎么了?莎依原本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静静站在走廊,听着心脏监护仪发出的‘滴滴’的清晰,复杂的心绪久久难平,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水洛莎依插着氧气管,然而他胸前微弱的浮动以及监护仪上的数字,证明了她还活着。
高虎掐了掐我的肩膀,安慰道:“大宝,生死有命,节哀。”
是啊,生死有命,可她的命是因我而改变,如果不是我,可能她会活的很的很好,可当张丽雯告诉我,莎依为我摆下桃花阵的时候,我就明白,如果她死,那就是我欠了她的债!
心里回荡的声音,以及过往曾经的场景,使我情不自禁的说道:“我要救她。”
高虎的语气低沉,他劝我说:“你别多想了,大夫说她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最多撑不过三天。”
生机,对了,她缺的是生机,我恍然间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给她补足生机不就可以了么?我可以用我的先天精血来救她,是绝对可以补足生机的,然而,我的想法瞬间被走廊深处前来的鬼差打破,不动声色的看着鬼差,这回来的不再是之前酆都城看门的,而是两副生面孔。
这俩人到了我近前,拱手道:“上师,夜游神让我过来给您带个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人因为了成活死人,已经在生死簿上销了阳寿,就算你为他补回生机,也不过只是强撑而已。”
晴天霹雳,难道老天爷真的要收了莎依么,攥紧了拳头,我扪心问自己,是不是注定与我接触的人,最终都会是一个不好的结果,蔣诗雨如此,陈晓梅如此,水洛莎依也是如此,包括何莎莎,每个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都有一种悲惨的结局收场,这到底为什么?是天意么?可我并没有与她们成家,五弊三缺中的孤本不会她们影响才对。
而且为了避免外界侵扰本心,我对每一个所接触过的女人,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拒绝,虽不敢说对每个人都毫无感情,可我未对任何人许诺过爱意,因为在我心里,始终记得在我奄奄一息,她百鬼赶路时救我她的决然。
狠狠一拳,将挂在墙壁上的宣传画打掉,我凝重的问:“她还有多久的阳寿。”
走廊内所有人都不再交谈,彼此怪异的看着我,普通人阳气重,再者不曾修法的人是无法见鬼神的,但短短的时间,周围人做出恍然的样子,彼此聚拢在我的身后,我面向走廊,鬼差对我拱手道:“还有两日,夜游神大人知道你上师您的禀性是重情重义,所以怕您做出过激的举动,特意我们兄弟俩提前上来提醒您一句,切莫冲动。”
长长的吸了口气,如果没有这次提醒,我肯定会再次过阴,直接面见阎罗王索求阳寿,或许用那七星借命之术为她续命,可这么做,在本意上则是逆天而为,同样假如水洛莎依活过来,我就会受到同等的报应。
因为这并非地府所为,而是天意,所以他才会提前来劝我,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我接受不了她因我而死的事实,于是我有个大胆的决定,我对阴差说:“你们回去替我谢谢我老叔,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她阳寿以尽,是因我而起,那我理应负责到底!”
“那好吧,我兄弟的俩的话已带到,上师自行处置。”
鬼差话音落后,身体不断的向后飘,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回过头时,他们几人问我刚刚再与谁交谈?
我咬着牙道:“是鬼差,他们告诉我,莎依只有两天的阳寿可活。”
一下子,张丽雯,花花,卓玛他们崩溃的嚎啕大哭,花花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您与鬼差那么熟,还叫什么人为老叔,肯定能救回依依的,她那么善良,真的不该死啊。”
要说该死的,只有我才是最该死的,当我刚欲推开icu的大门时,突然怀里掉下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我自问从未在身上装过它,当我躬身捡起时,只见纸片上写了两个大字‘泰山’。
脑海中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张福德先让鬼差警告我不许插手水洛莎依的生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兜里放下纸片的人,恐怕也就只要他可以做到了,‘泰山’,‘泰山’,对啊,古时候帝王均会去向泰山求寿,从秦始皇开始泰山封禅,之后每朝每代都有祭祀泰山求寿的先例,这一习俗到了宋朝之后才开始取消。
可张福德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拼死救水洛莎依?
不管怎么样,他的这个提醒好似救命的稻草,我凝重的问高虎:“虎哥,昆明到泰山,有多远?”
“问这个干什么?”高虎诧异问。
我又焦急的催了他一下,旁边的花花告诉我大约有2000多公里的样子,毕竟一个南边一个东边,现在已经顾不得火山妹夫的事情了,如果不去,可能莎依会死!
当即我说要带莎依去泰山,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可如果我不去她就会死,经过我的坚决的肯定,张丽雯抓了抓头说:“为了依依,我们陪你当一回精神病!”
为了能把莎依带走,大家齐心协力,再由高虎帮我打倒了五名保安,随后我们上了警车,花花的男朋友会开车,由高虎、我、花花的男友,我们四个一路开往山东。
由我抱着莎莎坐在后座,花花的男友与高虎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开,我们始终都是全速前进,没油就加油,饿了在车上吃,他们俩互相换班倒车的开。
泰山也称为东岳大帝,排于玉清元宫之第二位,冠五岳之首。相传为盘古王的第五代孙,它掌握人们的魂魄,主掌世人生死、贵贱和官职,是万物之始成地。自战国至汉代,泰山始终是君主告成于天的封禅圣地。同样,老百姓也称泰山为‘泰山北斗’,然而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却又与泰山不谋而合。
花花的男朋友很给力,全程不休息,用了18个小时,我们到了泰山的脚下,此时天边泛起清白,此时也正是观日出的好时机。
高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泰山干什么,你只要说需要我干什么?”
让他帮我把水洛莎依放到我背上,之后我又让他帮我买票,花花的男友身体毕竟是常人,不能与高虎这种活驴比,所以刚到了泰山,他便趴在方向盘上开始大睡。
等买完了票后,进了山门,高虎说:“我身体比你好,我替你背。”
我摇摇头,想起了在天花寺我背着她,她给我花腰带的场景,还有那略带嗔怨的眼神,以及张丽雯所说,她每晚哭泣所流过的眼泪,就算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动感情,或者我将埋藏在心底由愧疚渐渐变为爱的情感压抑。
想到了这些,我坚定的对高虎说:“不用了,这是我欠她的。”
迈步进了泰山的大门,我侧过头看向她那几乎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不论今生,还是前世,我觉得,自己肯定欠过她,甚至哪怕用自己的生命我依然是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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