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挨着她坐了下去,拿起一个小石头,说道:“我觉得我们的分析有些漏洞。”
程诺说:“什么漏洞?”
我说:“我还暂时不能肯定,现在需要我们往前走一段距离,然后我的想法也许就能够肯定了。”
我很害怕她拒绝我,没想到程诺很轻松的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两人沉默着再次出发,这一次气氛凝重了许多。
两旁墙壁上星星点点亮着光的那种小石头似乎动了动,我眨眨眼,应该是看错了。
我们这一次已经不是抱着走出去的心态,所以速度不快,走了半天才来到我想要的地方。
前方是一具尸体,他又出现了。
我心中大骇,之前隐隐约约的推断有了不错的验证,我走向前去,忽然发现那具尸体手中原本的那颗夜光的小石头也没了。
不过这个极小的现象不再我的推断之中,我就没有太在意。
我说要不要在这里分析,程诺说还是走远一点吧,看见尸体总归是不舒服的。
我们远离了那具尸体,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说:“我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推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程诺要我说出来。
我严肃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从入口出发可以看见尸体,但是回来的时候就看不见么?”
程诺说:“不知道。”
我说:“我怀疑我们一直走的路都不是直路,而是一条弯路。”
“不可能。”程诺猛然站了起来,指着眼前这一条路说:“你看看,这像是弯路的样子么?”
我说:“由于光线的缘故,所以我们看见的路其实只是很小的一截,这一小截是完全说明不了道理的,如果我们走的是一个足够大的圆,那么很有可能就无法判断了。”
“所以说,我们是绕了一大个圆,然后回到原位。”
其实这个理论有很大缺陷,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我们走的是一个圆圈,那么出发的地方必然就是重点,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选择从前面走,或者从后面走,然而现实是,我们出发的那个地方,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
程诺沉默了,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而我看着看着鞋带,突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通则百通,我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声的叫到:“懂了。我懂了。不是一个圆,这是一个圈,一个圈。”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程诺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说:“你等我一下。”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鞋带解了下来,这是长扁的那种鞋带,刚好是我理想的模型。
我先剪下来巴掌长的一段,把它平摊在手里,然后说:“听说过莫比乌斯圈么?”
程诺眼睛一亮,点点头。
我笑着说:“我怀疑我们就在一个莫比乌斯圈里面。”
我把手里的鞋带扭了一下,然后对接,让这头的正面接上另外一边的反面,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圈。
我解释说:“把这个鞋带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圈子,拥有常见的圆圈没有的性质。普通纸带具有两个面,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两个面可以涂成不同的颜色;而这样的纸带只有一个面,一只小虫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过它的边缘。”
程诺看我兴致勃勃的讲着,眼睛也开始发亮,等我讲完后,她才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处于一个莫比乌斯圈?”
我点点头,指着鞋带扭曲的地方说:“之所以我们只看得见前面的路,而看不见后面的,那是因为我们站在了莫比乌斯圈的一个奇点上。在这个位置,只看得见前面,而看不见后面。”
程诺皱着眉头说:“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一愣:“什么问题?”
程诺指着扭曲的那个地方说:“我们是怎么在这个扭曲的莫比乌斯圈里面行走的?”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这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新的问题又开始不断的涌了出来,挑战我可怜的理论基础。
但是要想出去,这些东西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我歪着头想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半点的思绪,于是只能摇摇头,自嘲一笑说:“我也不知道。”
程诺指着身后说:“我们回到初始的位置去,如果像你的说的入口是一个奇点,那么自然而然就能够找到两条路了。”
我点点头,说可以没问题啊,总是要经过实践才知道真正的情况的,于是两个人再次回到了入口处。
而这一次,我长了个心眼,不再是一昧的往前走了,而是开始四处观望,找周围的路。
找了半天还是无法找到,在我面前的实实在在的就是一条路,根本没有岔路的样子。
我垂头丧气的想要放弃,看来我想出来的牛闪闪的莫比乌斯圈的设想是不正确的。
我一时之间心浮气躁,捡起一颗小石头就扔了出去,这一扔可不得了了,那颗小石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在天空中画了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落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半天才缓过劲来,赶紧把伞兵刀牢牢的握在手中,准备迎战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程诺也很紧张的站在了我的身后,身体探出小半个,气氛一时之间紧张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力量,头发间就是一阵发麻,我手中的伞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收回。
我心系程诺的安慰,转过头去,却发现程诺的呆滞的站着,我叫了两声之后,她稍微回应了我一下,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怎么了?”
她恐惧的摊开手掌,手中有一颗小石头,三角形,平凡但不平庸,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我扔出去的那颗。
我一把把小石头抢了过来,在手中捏了捏,然后狠狠地扔了出去,这一次扔的力量奇大,小石头在天空中高高的跃起。
然后,停滞了。
没错,就像有一根线吊着它,它就那样老老实实的停在半空中。
我死死的盯着它十来秒,直到它再一次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