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白晶立刻拉着岳珊进了里屋。
孙屠子想跟进去,被白晶一掌抵住胸口:“你留在外边。”
我跟着进了屋,白晶随手关了门,回过头刚要开口,脖子忽然猛地拧了一下。
我觉得奇怪,看动作,那根本不像是因为脖颈不舒服而舒展筋骨,倒像是身不由己的抽筋一样。
脖子一拧,白晶的秀眉也跟着紧蹙起来,缓缓转动眼珠,在屋里环视。
“怎么了?”我问。
白晶没说话,等把屋里查看了一遍,目光才转了回来,“这间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可能还有第四个灵体。”
“第四个灵体?”
白晶微微点头,“我能感觉的到。”
她这么说的时候,岳珊明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也不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眯起眼睛,四下仔细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这时,白晶对着我,丹凤眼中的瞳仁,竟像是猫科动物般猛一收缩:“那个灵体,就在你身后!”
我吓了一跳,不敢立刻回头,右手反转,向身后捞了一把。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定了定神问。
我这一把不光什么都没摸着,右手鬼手也一点感应没有。
要说起来,瞎子家的风水本是极特殊的,自成阴阳小周天,鬼魅一旦进来,就会被困在里头。
但是,那次来在院中刨出鬼瓶的时候,这里原本的阵局已经破了。真要有鬼前来,我应该不会看不到才对。
白晶凝神看了我一会儿,笃定的说:
“我肯定,这间房间里有第四个灵体,而且,那灵体离你很近,甚至有可能就附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她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想来和她出马弟子的身份有关。
下意识的随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我忽然一下子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这个?”我抬起左手晃了晃。
手腕的佛珠,随着我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响动。
静海和尚一直都附着在佛珠里,白晶说的第四个灵体,该不会是指他吧?
白晶盯着佛珠看了一会儿,“你刚才,就是在跟它说话?”
我点头。
白晶看了一眼岳珊,问我:“这里面的灵体,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
我被她给问愣了,不由得自问:静海老丫看外貌是男的,说话却阴柔的像是女人,他到底算男的,还是算女的?
我没迟疑太久,对白晶说:“你所说的灵体,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和尚,而且年纪很大了。”
我已经大概想到白晶这么问的意图,但就目前来说,要捞瞎子,静海无疑是最关键的人物。这个时候,我绝不允许出差错,更不会摘下佛珠。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灵体?什么和尚?”
或许是置身相对封闭的环境,岳珊再没了刚才的跋扈,说话都带哭音了。
白晶也意识到,这种场合,当着岳珊的面,实在不应该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和我对视一眼,回过头对岳珊说:
“别耽搁时间了,脱衣服吧。”
“脱什么衣服?”我彻底懵了。
岳珊反倒反应没那么强烈,只是站在原地,紧咬着下唇,眼里包着泪,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说过,你白天已经见过徐祸了。如果觉得他不值得信任,你可以选择不找他帮忙。”白晶淡淡的说道。
岳珊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背过身两只手开始在身前动作。
我多少回过些神,急道:“喂,你们到底在干嘛?白晶,她究竟是什么状况……”
话说一半,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因为,我说话的当口,岳珊已经把外面的羽绒袄脱了下来。
我是阳世恶鬼,但绝不是色中恶鬼,更加不会被一个女人的背影迷惑的神魂颠倒,何况那女人还穿着衣服。
让我呆若木鸡的原因是,岳珊虽只脱了外套,我却猛然认出,她是谁了!
她里头穿的是一件高领的烟灰色羊毛衫,下半身是一条普通的呢子裤。
就是这再平常不过的衣服,却将她夸张的背影曲线,完全彰显无疑。
只能是说,岳珊的身体曲线,能够让大多数成熟男人心动,甚至于是过目难忘。
正因为如此,她脱下外套的瞬间,我就立刻想起,这样的身影,我不久前才刚刚见过一次!
“你现在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你了?”静海的声音幽幽传进我的耳朵。
“她……她是那个新娘子!”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更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白晶斜了我一眼,没说话。
可从她的眼神里,我已经得出了答案。
面前的女人,居然就是我们去城河镇那晚,见到的那个新娘子!
我总算是能体会到,孙屠子为毛能通过‘屁股’辨认出一个人的身份了。
那晚我们谁都没看到新娘的脸,可那新娘子夸张的身形曲线,却都给在场所有人……所有男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岳珊,就是那晚配阴婚,差点和臭鼎拜了堂的新娘!
见岳珊停下动作,白晶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你,可阴倌给人看事,和中医替人看病也差不多。需要通过望、闻、问、切才能够判断具体情况。你至少要让他看到、让他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才能想办法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极具说服力。
我看不到岳珊此刻的表情,只知道她又犹豫了片刻,终于一把将上衣脱了下来。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偏过头看着白晶问。
我可不是君子,可也不会让女人觉得我是下三滥。
最主要的是,岳珊长相普通,但皮肤实在白的让人眼晕。
再加上她那夸张的后背曲线此刻已经几乎全无遮挡……
再盯着看下去,保不齐就会产生有碍观瞻的反应。
白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脸色也有点微微发红。
不过,她还是用她那感性的嗓音对我说:“你过去看看,她左肩下方的是什么吧。”
我只能是硬着头皮点点头,快步走过去,向着她所说的方位看去。
只一眼,我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