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肺被震伤,伤势还不轻。这段时间不可动怒,要注意调理。”私人诊所里人满为患,看来老板娘所言不虚。手下没两把刷子,是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看病的。毕竟谁都不愿意拿自己性命做赌注。老板娘走到老中医的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老中医借口上厕所,起身进了后屋。老板娘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慢慢迈步溜了进去。老中医替我把把脉,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这让我觉得,咱们真是个人情社会。要不是认得老板娘,恐怕我光排队都要排一个多小时。
“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各一碗。这几贴膏药,加热之后贴在伤处。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的感觉,等把你体内的淤血拔出来就好了。”将方子交到老板娘手里,完了大夫又从柜子里拿了几贴膏药放到我们面前。
“膏药是一天一贴,你先把这几贴贴完,过几天再来复诊,到时候我给你换药。”老中医还不忘叮嘱我一番。
“真是多谢您老了,诊金和药钱我待会交到柜台上。”老板娘急忙跟人道着谢。
“算了,平常我也没少麻烦你!切记,别给他吃发物。”大夫摇头笑答道。老板娘闻言也没有跟他过多客气,只是冲他点头笑笑,然后带着我去前门柜台拿了药然后转身离开。
“回去我给你熬药,啥时候伤好了啥时候再走。你这身伤到底怎么弄的?”出了诊所,老板娘看着咳嗽不止的我问道。
“回去我跟你说!”我面露警惕的四下看看,然后低头朝着客栈走去。
“我去了鸦鸣山!”进了客栈,我看看大堂里没人,这才坐下低声对老板娘说道。我不知道尸王是会留在县城还是会尾随我前来省城。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老板娘,让她提前撤离这个地方。当然我是不会走的,尸王是被我引出来的,我有责任尽自己的力量将他消灭掉,或者给封印回去。
“你还是去了鬼庙!”老板娘看了看我,找出一个瓦罐,将草药放进去拿进厨房开始煎药。
“我必须要去一趟,找一样东西。”等她从厨房出来,我接着对她说道。
“什么东西值得你用性命去拿?”老板娘看看我苍白的脸色追问道。
“尸王草!”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老板娘闻言,眼神楞了楞。看起来,她应该并不知道尸王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媳妇,需要那个东西治疗伤势。有人要我用它,去换治病的药。”我从兜里掏出烟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接着说道。
“你伤了心肺,还想着抽烟?”老板娘一把将我手里的烟夺过去,然后给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呢?尸王草是个什么东西?”坐回桌前,老板娘接着问我。
“尸王草,就是尸王体内的一根经脉。据说,尸王便是通过它,来吸取日月精华强大自己的。有人说尸王殿就在西北,我一路从港岛找到这里来。终于打听到了鸦鸣山那里的情况,跟尸王殿的所在有些相似。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要去鬼庙的原因。”我双手搁在桌上,接着对老板娘说。
“那尸王草,你拿到没有啊?你媳妇的病,很重吗?”老板娘给我倒了杯开水,然后继续问道。
“没有,不仅没有拿到尸王草,我还把尸王给惊动了。他跟着我从尸王殿里出来,现在已经到了邻县。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早点离开这里。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关几天门,走得越远越好。最近多留意报纸和网络,什么时候确认这里安全了,再回来!”我双手捧着茶杯对老板娘说。
“信,我信你说的!那么,你呢?你不离开吗?”老板娘似乎对于我说的事情,丝毫不觉得匪夷所思。她顿了顿,接着问我。
“我不能走,尸王是我引出来的,我有责任将他干掉,或者封印回去。这是我师父的电话,5天后如果我没有联系你,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晓筠的事情全都拜托给他了。做徒弟的,怕是不能给他养老送终。”我摇摇头,起身走到柜台跟前,拿了一张印有老板娘电话的名片对她说道。
“你真的跟他有些像,他当年也是这么倔。也是该管的,不该管的,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招揽!我去添水,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放心,不会有事的!”老板娘看着我老半天,一直到厨房里的瓦罐发出呜呜的哨声,这才醒过神来起身说道。
“你是说,你丫头的干爸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揭开盖子往瓦罐里续水的老板娘问道。
“他呀,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老板娘对我抿嘴一笑,然后走到案板跟前切起菜来。见她不太愿意说,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跟她打了个招呼,我上楼准备躺一会。
“吃东西!”回到房间,狗狗趴在我的包上一动不动。等我进了门,它才摇晃着尾巴起身迎了过来。我看看屋里的食品柜上有些零食,拆了一包放到它的面前说。狗狗埋头吃着薯片,尾巴左右摇摆个不停。
“午阳,下来喝药了!”在床上躺了刻把钟,楼下传来了老板娘的吆喝声。我撑着床起身,咳了两下走出门去。
“喝完把膏药贴上,放心吧,没事的!”老板娘已经将药倒在了碗里,将药递到我的面前,还在旁边放了一颗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不会有事,可是看她神情笃定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在随口安慰我。将苦得不行的药喝下去,我将老板娘已经烫好的膏药啪一声贴到了胸口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心口传来,这让我不禁闷哼了一声。
“刚贴上去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忍忍就好了!来,把糖吃了,药苦!”老板娘将糖纸剥开,将糖果送到我的嘴边说。一时间我有些愣神,现在来说,除了师父师母和晓筠之外,我只在她的面前体会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