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2月,上面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1968年当年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全部前往农村再教育,这一时期的学生后来称为老三届,既1966、1967、1968年三届学生,当然,这上山下乡的老三届学生之中便有我。
那一年,我的同班同学多数往吉林那一块走,本来我也打算去那边的,可是回到家后跟父母一说,父母死也不同意,非要我去江西插队,还说什么道士算的真准,现在刚好十八岁,果然就要出远门了。
我当然哪里会明白其中原因,要知道江西可是属于祖国的中部地区,而吉林则是北方,这其中可是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父母怎么会无原无故建议我往那个方向走呢?何况所有相熟的同学无一人去江西,如果我一个人去那江西,那岂不好生无趣?
思来想去,我果断否决了父母的提议,原因很简单,一个人去不好玩。父母见我不听他们的话,最后没办法,于是便将我出生时道士说过的话对我讲了出来,而也在这时我才明白为何我的名字会取为“清债”。
在那时,我虽然不信迷信,但是因为发生过校长与人骨菩萨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不否定世上有这一类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存在。在听到父母把我的出生说的那么玄后,而且还说今年我就会有一场大灾劫,只有往江西方向走才会有化解,这般吓人的话我前往吉林的想法开始动摇了起来。
当时我虽然还只是个愣头青,但是面对死亡又有谁不会怕的呢?虽然事情听上去很玄,但是我知道父母不会骗我,加之从我懂事起到如今的确一直不算太平,于是想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接受了父母的建议,到学样提交了前往江西插队的志愿。
提交志愿的当天,我还以为这一去就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命运,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前往江西,这个人就是我在高中的好朋友猴子。
其实猴子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李强,长得比较瘦小,之所以大家会给李强取这么一个别名,不全是因他瘦小灵活,更多是因他这人猴精猴精,小聪很多。
当猴子告诉我,他将志愿修改成江西了时,我那个高兴,觉得有这么一位够义气的朋友实在是一生之幸。
出发当天,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欢送大会,会场里挂着巨幅标语。所有将要下乡再教育的学生都胸上扎着一朵大红花,然后领导给我们每人还发了一个草帽,一个黄书包。这个欢送大会其实就是领导在台上讲了一两个小时的官话,喊了些许上山下乡的口号而已。
欢送会结束后,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分好组,然后戴着大红花、斜背着黄书包、头上戴着草帽,穿过街道来到火车站。火车站满是喊着口号、欢送的学生家长,在这人头压压的火车站,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头外围的父母,看着他们红红的双眼,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一走,将要何时才能回家?
对父母挥了挥手,然后我登上了火车,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也离开了照顾我十八年的父母……
经过数天的车程,我们到了江西南昌。但是我们并不是留在南昌,而是接着被分配到了宜春地区一个叫锦州的贫困山村。
这个地方的山,是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山,一条山脉连着一条山脉,看不到尽头,就好似这个世界只有山,没有平原一般,山上长满了粗大的毛竹与树木,俨然就是一片原始森林,而这个锦州的村子就身处在这样的山脉最深处。
这个地方根本不通公路,去县声城要走一百多里的山路,那就更不要说电灯电话了,因为这个鬼地方压根就还是远古社会一样。条件虽然苦,但是我与猴子倒也颇感新鲜,必竟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山,而且在路上也一路听着当地人在谈论着啥山鸡、野猪、野兔啥的,把我跟猴子勾引的迫不及待就拿把猎枪就往山里跑。
到了村子,村支书接待了我们。村支书姓王,五十来岁,见面便紧紧的握住我们的手,当时那个激动劲就好似没见过读书人似的,一口一句“知识青年”把我和猴子都叫的怪不好意思的。
那时候讲究“知识青年下放农村,自力更生”,当天在王支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支书便安排了我们的工作,他把我与猴子分到了村第二生产大队,然后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处。
这个村子人数比较少,而且住的还稀稀落落的,村支书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是山脚下一所老房子里,这栋房子相对于村中的其它住宅稍显偏僻,因为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六七百米距离。支书临走时,告诉我们有什么需要都可去找他,叫我们尽量不要晚上出来,更不要去房子右边那长有竹子的地方。
一听这话我也猴子好奇起来了,晚上不要出来,我们理解,必竟在这种深山之中有野兽出没并不算稀奇,但是不要去右边长有竹子的地方,这我就纳闷了。急忙转头朝房子右边一看,只见离房子一百米外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果然生长着十数棵竹子,因为竹子很少,所以很够清楚的看到那块平地上有很多大块大块的青石板,乍一看去,那个地方倒像是一处啥遗址似的。
我好奇了,那块平地除了看起来像什么遗址,别的倒不似有啥危险呀,怎么就不能去那儿了呢?于是我便将心中的疑惑对支书问了出来。
支书丢下一句“那儿闹鬼,总之你们不想丢掉小命就别往那去!”,然后便离开了我们……
看着支书离去的背影,我和猴子都傻眼了,心说自己虽然不确定这世上是否有鬼,但是那也不敢随意将鬼神说出口呀,这可是会挨批斗的,这老头当真是不怕死吗?
猴子凑了过来,冲着支书的背影对我说:“我说老潘,咱们可是主席的钢铁卫士啊,我看这个村子受牛鬼神蛇的祸害不轻呐,要不咱们干脆也别种田了,塌塌实实为主席扫清这个村子的封建大毒瘤得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一外来人,别到时把你自个儿给清理喽。我看那支书也是为咱们好,你他娘的就少出那坏点子了。”
猴子嘿嘿的笑了几下,然后指着那块长有竹子的平地说:“要不咱现在就去那瞧瞧,我倒要看看哪来那么多鬼怪,如果那儿真冒出一个鬼来了的话,我正好把他给绑了,将他押到北京游街,做‘牛鬼蛇神’的示范。”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望了一眼那块长竹子的平地,然后回头叫猴子少吹屁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好早点休息。
日子过得很快,我们做为知青在锦州这个村子每天的工作倒也不是太重,只是在田边地缘的给他们打打下手,做做杂事,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他们压根就不让我们做,怕我们给他们添倒忙。
那年代,做事大家一块儿做,吃饭一起在村食堂一起吃,就是伙食不太好,不过好在时时会有一两样野味,要不然还真不知这一年到头会不会有一两次开荤的机会。
白天干活,晚上大家就聚在一块儿聊天,在山外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那是斗的水深火热,而山这头倒好,每天晚上村民们就给我们讲鬼故事,饶是我与猴子都不信鬼神的,但每天晚上听着他们的鬼故事,还是吓得时不时看看左右,生怕旁边啥时候站出一个啥东西来。
每天晚上听完村民们扯鬼闲聊,我们便打着火把回住处,猴子虽然嘴上说不信鬼神,只信**,但是每次打火把回住处时他都不敢走我后面,也不敢走前面,非要跟我平行着走,我笑他胆心,他却说是为了更好的跟我交流**思想。
都说城里人多,阳气重,山里人少,阳气轻弱,所以农村常闹鬼,这话倒说的一点没错,来这个村子不到一个月,我和猴子果然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