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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变娇变骄了

■ 江青在延安的时候

生了女儿李讷,又过了政治审查大关,江青的地位日渐巩固,日益得意起来。小心翼翼的“新媳妇”的日子过去了。

江青渐渐显示她的本性。一桩小事,露出了她的强横。

据参谋蒋泽民回忆,一天,江青听说,在另一位首长家中,有个小保姆的名字,居然也叫江青!

江青极为不悦:一个小保姆,怎么可以跟她同名同姓呢?

依照江青的猜测,一定是那个小保姆听说她叫江青,也就模仿她的名字,叫起江青来。

她托蒋泽民去找那个小保姆,要小保姆改名。

然而,蒋泽民前去细细一问,得知小保姆原本有个小名,嫌不好听,到了那位首长家,首长给她改名江青。

蒋泽民再一打听,得知小保姆改名江青,比江青还早。也就是说,小保姆并不是模仿她才叫江青的。

在中国,同名同姓本是常有的事。可是,江青绝不能容忍那个小保姆也叫江青,仿佛“江青”这名字已经成了她的“专利”。

毕竟江青是“第一夫人”,那个小保姆拗不过她,只得改名。

江青对于自己身边的小保姆,也开始摆架子,动不动就呵斥了。

她对伙食挑挑剔剔了,关照炊事员该这么做,该那么烧。

她越来越娇,也越来越骄。

她不再那么“腼腆”,她像得意的公主一样,出现在延安的舞会上。她不论地面如何高低不平,总是能够保持优雅、熟练的舞姿。这时,她成了全场注意的中心,人们在悄悄议论着:“呶,你瞧,到底是上海来的电影明星!”她显得益发得意了。

除了喜欢跳舞、骑马之外,江青独自在家时,抽起烟来。她在上海时,已经会抽烟,不过偶尔抽抽。这时,遇上烦闷之际,她便抽烟,只是不大在人前抽烟,因为当时陕北年轻女人很少抽烟的。

不过,美国《纽约时报》的通讯员梯尔门·杜丁先生,还是敏锐地注意到江青吸烟。1944年,他这样写及对于江青的印象:“在她身上还是发现了中国传统女性的美质──‘一个来到现实生活中的中国画美人’。她的穿着和普通的中国妇女别无二致。只是在裁剪和用料上更为得体一点;她的头发剪成苏联式短发,这是一种在西北革命领袖人物夫人们之间颇为时髦的发式,而这使她本人更为漂亮(30年后绝大多数中国妇女的头发剪成的都是这种样式)。那些日子里她就吸洋烟了,并且是美国舞曲音乐迷。一个与她跳过舞的美国人发现她的英语‘不是不能讲的’。”

杜丁在报道中说,江青与毛泽东主席结婚之后,患上了肺结核病,病情延续到1944年还没有好。虚弱的病体并没有阻止她在鲁艺继续授课。江青在鲁艺学院讲授的课程是戏剧艺术,此外她还导演了一部宣传人民抗日的保留剧目。

在延安,常有外国人访问毛泽东,江青以主妇身份招待客人,她给外国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苏联记者、共产国际联络员彼得·伏拉迪米罗夫,在1942年至1945年住在延安。

伏拉迪米罗夫除了对外发出许多关于延安的报道之外,还每天记日记。他的日记在30年后才公开出版,书名为《延安日记》。

他在日记中这样描绘1942年的江青:“她是一个瘦小的、有着柔软身段与机灵黑眼睛的女人,她站在丈夫身旁的时候,同丈夫那伟岸的身躯相比显得是那样弱小……”“极端的自觉性是她杰出的品质,她的理智胜过她的禀性,她毫不仁慈地驾驭着自己,她的事业就是她自己的一切。她在年轻的时候就急于要获得她最终得到的东西……”

哈里森·福门,是一个美国新闻记者。他与毛泽东及江青相识于1944年。

福门写下这样的报道:

毛泽东在他居住的小院门口接迎了我。院内是一字排开的六个普通窑洞,这里住着毛泽东一家及其贴身护卫。毛泽东那年轻美丽的妻子同他在一起,她就是以前大上海闻名遐迩的女电影演员蓝苹。这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人,并且在1933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7年,她毅然放弃了她的电影事业,转赴延安。在延安鲁艺学院从事戏剧艺术教育。毛泽东对戏剧的兴趣使他们走到一起,并于1939年春不事铺张地结为伉俪。

夫妻二人的穿着都很平常。妻子的一身像睡衣裤一样宽大的劳动布服装绑在她那样纤细的腰身上,使她的身段愈显苗条;丈夫穿着一件粗糙的、带补丁的土布上衣,短得不能遮住小腿的裤子。我被带到了“客厅”,这是一间用砖块铺地、白灰刷墙、摆有几件结实但很粗糙家具的窑洞。时间已到了晚上,洞内仅有的几点光线来自一支被固定在一只倒置茶杯上的蜡烛,几支点燃的烟头上。谈话期间总有几个儿童跑进跑出。这些儿童站下来盯了我几秒钟,然后剥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又跑出去玩了。毛泽东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 毛泽东和江青在延安

大卫·巴利特上校是美国观察小组成员。他在1944—1945年派驻延安。他清楚地记得毛泽东在一次军事展览会上,向他介绍夫人江青:“巴利特上校,这是江青。”

巴利特惊讶地发现:本来想象中的痨病患者看上去却十分健康,而且神情欢愉。

巴利特这样描述江青:“她的举止体态优雅端庄,俨然一个传统女明星形象;像其他所有中国女演员一样,她的普通话说得也十分可以。我记得她在其他中共领袖们的夫人中间是最为出众、最为漂亮别致的。”

罗伯特·佩恩在1945年访问毛泽东的时候,对江青的印象是这样的:“毛泽东的夫人进来了,穿着黑色女裤和一件毛衣。‘你好!’她招呼道,带着一种典型的北京腔儿。这使你一下猛地意识到她那张脸美丽而有丰富的表情。同时,伴着她那款款移来的脚步,一股高原地区野花的清香也飘进了屋内。”

江青并非贤妻良母型的东方女性,她的个性倔强。在“新媳妇”的日子过去之后,她渐渐显露本色,她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断跟毛泽东发生口角。

本来,夫妻之间,意见不一,争几句、吵几句,也不足为奇。可是,江青往往不顾场合,在工作人员面前,跟毛泽东争吵。毛泽东毕竟是领袖,江青这样哗啦哗啦地当众吵架,使毛泽东甚为不快。当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时,毛泽东会大喊一声:“闭嘴!”一听这话,江青才收敛了一些。

最使毛泽东不悦的是,她骂他“土气”、“土包子”。这句话可能反映了她灵魂深处对延安的鄙视,她还是向往上海那十里洋场的明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