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已经吓破胆了,今晚的经历应该够他们几个月消化的。有点意外的是,就连我从小都以为他是高人的老道萧和尚都脸色发白,身上还有点轻微的抖动。
嗯?这老东...老萧怎么连这种场面都经受不住?看他之前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的架势不像啊。就在我们这些人准备下船的时候。岸边上闪出两道手电筒的光亮:“沈厅,孙厅长,刚才是不是有人开枪了?你们那没事吧?”
说话的是乡派出所所长熊跋,他身后跟着的是我们村长,由于听见枪声不知我们这出了什么事,加上跑得太急,熊所长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他高大的身躯被一件湿漉漉的警服包裹着,看着有些可笑。
我说道:“没事,刚才孙厅长的枪走火了,放心,没伤着人”
我说话的时候,熊所长已经到了戏船的下面,听见我的这个解释,他咕哝了一句:“走火?连走五六枪的火?你们的配枪是全自动连发的?”
看到那些扛着包袱下船的戏伶们,熊所长好心过去搭把手,没想到那些人躲躲闪闪的,尽量避免熊所长触碰包袱里的东西。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熊所长心里越发的起疑了。
等看见有人把背着戏班班主下来。熊跋上前搭了把手:“他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戏班老板刚才在船上滑了一跤,头碰戏台上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和尚说道。
这时候就该发生点什么事情,在萧和尚后面下来的是是戏班子里的文丑,他手里拿着两个拿着两个包袱,一个是他自己的,另外的一个是现在正在昏迷的戏班班主。下船时,他手提的两个包袱坠的厉害,他一脚踩空,人从踏板上摔了下来。
熊所长眼快,在他落地的时候扶了他一把,这个文丑虽然没有摔坏,可手中的包袱没有抓住,包袱掉在地上摊开,金定子银元宝洒落了原地。
熊所长和我们村长的眼当时就直了,唱戏这么好赚?
“都别走了!“熊所长大喝一声,走到我和孙胖子的面前,指着满地的金银元宝说道说道:”两位领导,这些东西,你们不解释一下吗?”
看走眼了,和昨天被孙胖子教训的一愣一愣熊所长相比,现在的熊跋还是有几分但当的,竟然敢对着两位厅长这么说话。
熊所长看到我和孙胖子都没有说话,就将那个文丑抓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文丑傻了眼,刚才船上的事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了,现在又被熊所长这么一吓,直接将他的心理防线冲垮,一五一十的将刚才船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边说还边比划,加上他的想象,又添油加醋了一翻。
熊跋和村长听了后,反应各自不一,熊所长瞪了文丑一眼:“你就算编故事也编一个好一点的?你自己说,你编鬼故事,我能信吗?”
“老熊,你先等等”村长拦着了他,回头对我说道:“沈....厅长,你是领导,还是当事人之一,还是你说说吧”
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我说的你信?”村长把熊所长也拉了过来:“我知道,你现在是大领导,不会骗自己的老乡亲的,只要是你说的,我和老熊都信!”熊跋也是一点头:“沈厅长,你就说吧,没有你的话我们很难办”
我点了点头,指着那个倒霉的文丑说道:“他说的也差不多,把四海龙王和太上老君下凡的那段掐了就差不多了。信不信由你们了”
熊所长真的接受不了,那脸一沉:“沈厅....”他还没说完,没想到被村长一把拦住:我信“看见熊所长一脸诧异的样子,村长扭过头对他说道:“以前村里有人在河里打渔的时候,捞出过这种元宝,成色和地上的差不多。”
顿了一下,村长才说道正题:“地上的东西不管是怎么来的,都是我们小清河村的,你们就这么拿走,不合适吧?”
戏班众人包括萧和尚当时就不干了,这笔意外之财是他们拼了老命才得到的(其实至始至终拼命地只有戏班班主一个人),要交出去他们就再拼一次命。
正在争吵的时候,爷爷带着三叔和我亲爹他们一帮人也赶过来了。看见满地的元宝,所有人的眼睛都冒出了火。这元宝的归属,众人各执一词。甚至,萧和尚还说这批元宝是罗刹骨,是恶鬼用来迷惑世人的手段,他要把所有的元宝都封印在凌云观的地宫中,以道家的正气来压制元宝上的邪灵之气。
“萧老道,你可拉倒吧”老沈家没有傻子,说话的是我亲爹:“凌云观?是凌云观影视娱乐公司吧?把元宝封印在地宫?是你们公司的菜窖吧?”
最后,还是我爷爷说了句话,这一晚上心惊胆颤的也不容易,这批元宝大刀切白菜、一家一半。一半也比没有强。这时,戏班班主还没有醒,一个唱武生的最后做主了。一家一半就一家一半,不过分完之后,戏班马上就走,剩下的戏不唱了。
唱不唱戏的这时也没人在乎了,爷爷看了一眼一时有点无所事事的熊所长后,和村长耳语了几句。村长点点头,走到熊跋的身前,将他拉到了河边的树林里,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回来时就只有村长一个人了,要不是远远的看见熊跋往回走的身影,还真以为他是被村长灭口了。
戏班的人不敢回村里,打电话把自己的人叫到河边。当着我爷爷的面,分好了元宝,他们不敢久留。带上自己的拿份,坐上车(他们自己的,一辆黄河大客)离开了小清河村的地界。
戏班的人走了,还有一个。孙胖子眯缝着眼睛看着萧和尚:“老道,他们都分完走了,你呢?别装糊涂了,滑不过去的,快点点金子吧。”
萧和尚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出家人眼里不分什么厅长不厅长的,你这套对我没用。再说了,你一个外地人,这是我们小清河的家务事,有你什么事?”
“别那么说啊,他是外地人,萧老道你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说话的还是我亲爹,他和萧和尚一直就不对付。自从小时候,萧老道要收我当徒弟,我爹就认定了他是人贩子,碍着我爷爷他爹的面子,没有敢和他反面。现在,半是给孙厅长出头,半是给自己出气,对着萧老道开炮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十来岁,你才进的凌云观的吧?当时凌云观的老道姓魏,他死了之后,你才接的凌云观吧?”
萧老道脸上半青半白,想要反驳我爹的话,又找不到理由。最后,我爷爷说道:“老萧,你也别墨迹了,戏班子的人把元宝都分了,你不分就真说不过去了,这样吧,你观里也不容易,就把银的拿出来,你多留一点金的吧。”
爷爷是好意,可萧老道听了差点没哭出来,他包袱里装的全都是金元宝,当初就为了抢这点东西,差点没和戏班老板打起来,这是为谁幸苦为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