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高局长觉得匪夷所思,就连我这个资历最浅的调查员都认为林主任八成是搞错了。
一般的鬼附身和撞客都是针对生人的肉身,已达到鸠占鹊巢的目地。而夺魂则比较另类,与肉身无关,是指生人的魂魄被怨气极大的厉鬼或动物死后的鬼灵所抢夺,这样的事情一般多发生在子时之后的乱坟岗,如果有人单独经过此地时,极有可能会中招。可现在这里既不是什么乱坟岗,蒙棋棋本身就是当年宗教委员会的底子,还有民调局一中一洋两位主任守着,这样的情况下,蒙棋棋竟然被夺了魂,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怪异的是蒙棋棋现在还真就是被夺魂的症状,高亮亲自过去查看了一阵,蒙大小姐的脸色慢慢的变黄,就像是得了黄疸病一样。她一直都在吸气,可是却不见有气被呼出来。加上地面黄色带着血丝的呕吐物,蒙大小姐眼睛里流出来的黑紫色的血液,怎么看都是被夺魂的症状。好在情况也像是林枫说的那样,蒙棋棋刚出现被夺魂的症状时,就被林主任发觉,他处理的得当,才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而且已经有了好转的态势。
高局长查看完蒙棋棋的情况,又在这间屋子里反复转了几圈后,回头对着林主任说道:“看见夺魂的是什么了吗?”林枫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狼……”,顿了一下之后,他接着说道:“刚才外面狼叫的时候,蒙棋棋就翻了白眼倒在地上。我看见她身上趴着一只狼的魂魄,正咬着她的魂魄向外面拖。我当时就抽了它一甩棍,不过它的反应太快,我只打到了这只鬼狼的后腿上,它就遁了。要不是怕蒙棋棋不行了,当时我是不会让那只鬼狼跑了的。”
听了林枫的话,高局长若有所思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十几秒钟之后,高亮又对着尼古拉斯 雨果说道:“林枫的话,你有什么补充吗?”雨果主任有点夸张的耸了耸肩,说道:“林说的很好,可惜当时我没有帮上什么忙,高,你知道的,我的反射神经没有你们东方人这么发达。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发现的时候,林已经动手了。不过我是很真实地看见了一只狼的影子。”
听完雨果主任的话后,高亮低着头还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外面的狼群同时一声长啸,紧接着,郝文明在外间屋大吼了一声:“把枪拿出来!狼群冲过来了!”我们的步枪放在里面的房间里(现在里面没有人),这时已经来不及过去拿了,我几步跑到旁边哨所的枪架上,直接抓起两支突击步枪,跑到大门口扔给了郝文明一支。
透过大门的玻璃窗,我看见本来还趴在雪地里的狼群已经全都站了起来,之前在照片里看到的那只像熊一样的白色巨狼已经站到了狼群的后方。狼群的正体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个群体分成了几个方块。最前面几十只灰狼正飞快的向我们这间哨所跑过来,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距离哨所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不能再让这群狼靠近了,我将大门开了一半,向外面探出了身子,对着最前面的几匹狼就是几个点射。随着枪声的响起,这几只狼应声倒地。但是剩下的狼好像有了排练好了一样,听到枪声立即就分散开,有将近一半的狼竟然出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郝文明也学着我的样子,半蹲在门边,对着狼群就是半梭子,他的枪法一般,枪声停止时,只有一匹狼中枪倒地。
我被这些狼的反应吓了一跳,这算是怎么回事?狼听到枪声的反应不是应该马上掉头就跑吗?心里有了杂念,手头就慢了许多,几枪之后,虽然又放倒了三、四匹狼。但是已经又有几匹狼通过我的盲点,冲到了大门前。
我急忙退回到屋内,同时对着郝文明大喊一声:“关门!”郝主任已经站了起来,倚在门口,他猛的将大门拉了回来,飞快了上了插销。大门刚刚关上,就听见外面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这时,孙胖子和破军提着民调局的抢盒子到了门口。高亮和几位主任带着黄然三人(蒙棋棋这时已经有了一点意识)组连同杨军一起,都聚集在门口。我扔了军用的突击步枪,拿起了民调局特制的步枪。
“沈辣,外面怎么样?”高胖子在我的身后说道。我看着他说道:“这些狼不对劲,不要命不说,还知道分散开进攻。它们的大部队还没动,现在好像只是在试探我们一下。”听了我的话,高局长又冷冷地看了黄然一眼,不过这次高局长就是看了看,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各位领导,我们现在怎么办?”说话的是阮良,他已经抄起了一支突击步枪,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我们这些人的行为,他早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只是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我们的抓捕三名贩毒分子。现在这三个毒贩子是抓住了,但是现在外面漫山遍野全都是狼群,阮良终于靠不住了,主动向我们询问了几句。
“没事,几只狼而已”孙胖子说道:“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还有杀手锏没用。不是我说,一会就给你们连队,每人都置办一身狼皮大衣”孙胖子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看向杨军,说的具体点,是在看杨军肩膀上的黑猫。
不过黑猫现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头。它夹着尾巴,说是站在杨军的肩头,倒不如说它是趴在上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慵懒的样子,外面的狼群每一次嚎叫,黑猫都会剧烈的颤抖一下。孙胖子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有反应过来,猫怕狼,而且外面的狼群里似乎有一种什么特殊的力量,是黑猫十分恐惧的。
指望黑猫向刚才那个样子喊一嗓子‘孽!’,看来是不成了。不光是黑猫,就连孙胖子大衣口袋里的财鼠都有了异动。这只大耗子躲在孙胖子的大衣口袋里不停哆嗦,这还不算,也不知道它是被什么吓着了,竟然大小便失禁,等孙胖子闻到一股臊臭的气味时,他的大衣口袋下方已经荫出来一团黄色的水渍。
当孙胖子忍着恶心,将财鼠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将它擦拭了一番。这只大耗子的脑袋藏在肚子下面,已经蜷缩成一个球,任由孙胖子怎样抚摸安慰,财鼠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将身子放开。高亮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先是看了看财鼠和黑猫被吓瘫的样子,又将目光转到了黄然的身上。
“你不说点什么吗?”高局长看着黄然慢悠悠的说道。黄然倒是没有回避高亮的目光,他和高亮对视了一眼,说道:“狼群里倒是有一只刚刚妖化的狼,不过我之前观察了这么久,它没有一点异变的迹象。刚才不可能是它产生的影响”他的话刚说完,林枫就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呢?你还敢说这群狼没有问题吗?要不是我刚才反应快,你们当中的那个女人被喂了鬼狼了。”听林主任这么一说,黄然翻眼皮扫了他一眼,但是黄然没有反驳,反而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的看着地面。
黄然说话的时候,高亮就一直眯缝眼睛看着他。一直等到黄然说完之后,高亮才眼神和他错开。这时,蒙棋棋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别说是鬼狼的影子了,就连她是怎么晕倒了,蒙大小姐都说不清楚。不过,她死活都不承认自己被夺魂了,用蒙棋棋自己的话讲:“我再怎么不济,自己是不是被夺魂了,我总该知道吧?”
大门外不停地传来挠门的声音,门里面的众人多少都有一点紧张。幸好这里是军事设施,门窗都建的相当坚固。而且大门里外两层都包着一层极厚的铁皮,要不是这样,那道大门恐怕早就被挠烂了。透过窗户能看见远处狼群的大部队还站在原地,那头白色的巨狼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眼前这几十头狼我们已经应付不了,要是它们也冲过来,我们这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趁着外面的狼群暂时进不来,高亮给我们重新布防,好在三个房间连同门口的外间屋都是相通的,给防守的难度降低了点。大门口由丘不老和林枫守着,我和孙胖子、阮良还有破军看守左侧房间的两扇窗户,右侧房间的窗户由郝文明、欧阳偏左和尼古拉斯 雨果他们三人看守。中间的房间由高局长亲自带着杨军,看守黄然三人组。
只要我们挨过这场暴风雪,通信设施恢复正常之后,就联系已经下山的萧和尚和民调局的大部队赶过来,到时候再对付这群狼,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这时我突然有点后怕,当初是让我们来消灭狼群的。如果是按着原定计划,就靠我们一室这几个人加上阮良他们几个当地的战士,去对付外面的狼群,那就真是应了‘狼多肉少’这句话了。
时间越来越晚,本来就阴沉沉的天色没用多久就完全黑了下来。但是这场暴风雪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挠门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风雪刮得呜呜的声音。我透过窗口向外看去,那几十只狼趴在大门口,它们相互挤在一起,看来在这种天气下,它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天虽然已经黑透了。不过好在这个哨所里有一个小型的柴油发电机,靠着它,维持基本的电灯照明没有问题。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我掏出香烟,分给了孙胖子。破军和阮良之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几口之后,身体被冻木了的感觉稍微的缓解了一点。入夜之后,哨所里面格外的冷,本来里面是有炉子的,劈材和煤也不缺,可惜都堆放在院子里,哨所里面存的一点劈材也被孙胖子下午炖肉用的七七八八了。
这时的房间里差不多也就是三四度,我们当中郝文明最瘦,他冻得浑身打颤,顾不得许多,郝主任用最后一点劈材将炉子生着了火。把下午孙胖子炖的那半锅野鸡兔子肉加了几瓢凉水又热了一遍,出锅前,把下午阮良找出来的馕掰碎扔进了锅里。
经过郝文明这么一折腾,屋子多少有了一点热乎气。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向炉子那里靠拢。高亮第一个走出来,他也不客气,当下就盛了一碗,抄起筷子就呼噜呼噜往嘴里灌。除了张嘴吐骨头之外,都不见他换气的。
郝文明向我们说道:“先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再说,不是我说,这雪明早差不多就停了,我们只要把今晚靠过去就差不多了”郝主任的话音刚落,孙胖子已经到了高局长的对面,他回头对我们客气了几句:“我先垫吧几口,一会我替你们”说着自己已经盛了一碗,刚送进嘴里一口,就听见外面的一声奇特的狼啸“嗷……..”
之前的狼啸都是群狼一起喊得,这一次的狼啸却只有一声。我从窗户外看过去,刚才这声狼啸是那只白色巨狼发出的,随着这一声狼叫。远处的狼群、已经全都站了起来,我们大门下面的那几十只狼也都重新站了起来。他们背后的皮毛已经竖了起来,正对着大门一个劲儿的“呼呼”的直叫。
“外面的狼动了!”我对着高亮和孙胖子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刚喊出口。远处的那只白色巨狼又是一声狼啸,紧接着,远处狼群的大部队开始向我们的方向冲过来。而大门口的那是几只狼开始向后跑。跑出二三十米元之外,转头分成两拨分别对这我们和右侧的房间冲过去。
它们的目标是窗户。就看见最前面的狼冲到近前的狼猛地一跳,这就一跳,竟然跳了有一米半高。狼头直接撞碎了玻璃窗户,在它跳进来的一刹那,我的枪响了,子弹打在狼头上,这只狼在半空中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