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汽车刚刚启动的瞬间,尹珲却忽然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一只白色的纸鹤飞过。
尹珲愣了一下,再看的时候车子已经拐了个弯,白纸鹤消失不见了。
“司机师傅,停车。”他喊了一身,而后快速的打开了车门。
抬头仰望天空,却是空荡荡的,哪还有白纸鹤的身影。
“麻烦你去一趟小吃街,合计过桥米线。”尹珲急忙钻入车中,对司机师傅喊道。
“小吃街?”司机师傅皱了一下眉头。
“恩,快去。”尹珲点点头。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个白纸鹤无时不刻的监视着自己。刚才和欧阳雪见面了,而且还有合计过桥米线用尸油代替食用油的伙计,尹珲的心怦怦跳了一下。
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年轻小伙子肯定是心怀不轨。
如果这个纸鹤的确是飞到了合计过桥米线那里的话,说明小伙子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一伙的。
越想越不对劲,满脑子都是欧阳雪,对她有些愧疚了:“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尽管在尹珲的催促下,车子已经加到了最大的油门,怕是继续开下去车子都要吃不消了,但是尹珲仍觉得太慢。
好容易来到了合计过桥米线,却看到那个小店的大门紧紧关闭,门口还有破旧散乱的蜘蛛网,似乎很久没有营业了。
尹珲急匆匆付账,而后急匆匆下车,使劲的拍门:“喂,喂,欧阳雪,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开门?人呢?”尹珲的心越来越急躁,内心仿佛有一个大石头压着他,让他无法喘息,几乎要窒息。
砰砰砰砰。
尹珲用力的敲打着那个破旧不堪的铜门,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一个女鬼自嗓子处发出来的嘎嘎的讽刺笑声。
“喂,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呢?这里关门了得有十多天了,估计是老板不干了。”旁边一个卖烧烤的老大爷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
他骤然转身,对他来说,草木皆兵。
看到身后一脸慈祥的老者,尹珲这才舒了一口气,而后眉头紧皱:“十几天没开门了?你确定?”
老者笑笑:“小伙子,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你开玩笑不成。”而后转身离去了。
“十几天没开门营业了?但是这怎么可能?”他倒退了两步,而后看着上面的招牌。
合计过桥米线几个字十分的耀眼,让尹珲的心颤抖了一下。
他感觉到无助,头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无助,刚才自己进入了别人布置的结界,竟然毫无察觉,可想布置结界的人本领如何的巨大。
若是自己和他面对面的话,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步凡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而后对着那扇门走了进去。
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
果真不出他所料,他竟然走进去了,从那个看上去铜皮铁臂的门上穿了过去。
烧烤店的老板瞬间惊呆住了,他看着一个大活人竟然活生生的穿透了那扇大铁门。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呢。
“欧阳雪,欧阳雪?”他现在才意识到眼睛受到了欺骗,那门只是一个结界而已,布置下的障眼法,能欺骗的过那些小店铺老板,对自己却没有半点作用。
“欧阳雪。”尹珲着急的喊了起来,声音在四周回荡,无人回答。
这个房间里面黑乎乎一片,和刚才的情景真是千差万别。里面应该是空荡荡的,没有桌子什么的摆设。因为自己横冲直撞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东西。
他呼吸均匀,尽量保持心境的平坦,可是四周时不时传来的呜呜怪叫声还是让他有些心发慌。
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了。尹珲脚步轻轻挪动,背靠到了墙壁上,缓缓移动,手中的金钱剑散发出明晃晃的光芒,驱逐着四周的黑暗昏黄,饶是如此,黑暗还是如影相随,犹如是一个巨大的鬼影,随时都在吞噬着他。
“尹珲,救命,救命。”欧阳雪尖锐的叫喊声传来,刺破空气,空间震荡。
“欧阳雪?你在什么地方?”尹珲的神经第一时间被这声尖叫声唤醒,立马紧绷起来,神情紧张。
忽然他感觉自己后脑勺的皮肤上有些刺痒的感觉,仿佛是有一根针扎着自己的皮肤,刺痒生痛,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几个红疙瘩在欢欢冒起。
尹珲起初也没当回事,可是下一秒,越来越多的细密的小针在皮肤上扎着,尹珲浑身一个激灵,忙抬头,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却看到头顶是一个恐怖女人头,硕大的瞳孔,释放出绿油油的鬼火,鼻子和嘴巴都已经碎裂了,皮肉都腐烂了,生出了一个个的小虫子,从脸上缓缓凋零下来。
那细密修长的头发散发出浓厚的血腥味道,乌黑的头发此刻全都是被浓腥的鲜血染红了,看上去斑驳的很,犹如是一个乌龟身上的硬壳。
尹珲愣了一愣,而后感觉脖子一阵窒息,那头发竟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的裹住了他的脖子,枯燥的大手让他无法喘息,脑袋通红,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嘎嘎,嘎嘎嘎嘎。
那个女鬼张开腐烂的大嘴,一个红色的肉串从他的嘴巴里面掉下来,落到了地面。甚至还在地面不断的蠕动着。
天啊,那是女鬼的舌头。
尹珲一脚将那舌头踩碎了。
嘎嘎。嘎嘎。
女鬼尖锐的笑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并没有因为尹珲对他舌头的践踏而有任何愤怒,反倒是更加兴奋了。
头发越来越近,尹珲双手不断的扒开他的头发,使命的挣扎,但是奈何这头发着实过于厉害,坚硬无比,犹如是钢筋泥土,硬生生的长进了肉里面,嘞出了道道血丝。
“擦,你奶奶的球。”尹珲怒吼一声,而后凭空画符,打出了一个个的结印。
几声空气爆破声过后,便是头发丝的碎裂。不过依旧没能全部的断裂,依旧有一部分缠绕在尹珲的脖子之上。
尹珲气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担心欧阳雪的危险,当下是怒吼一声,而后疯狂的从口袋中抽出了金钱剑。
只听到砰地一声,金钱剑在尹珲的双手舞动下,直接将那头发给斩断,成千上万缕头发好像是凋枯的深秋树叶凋零到了地面,又仿若从空而降下的黑雪。
看着这些黑雪,尹珲冷笑一声,抬头望去,那张脸更是惨白,头发丝上面是朵朵白云,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拢在一块,将手指伸到嘴唇边上,用力一咬,手指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滴鲜血自伤口处滴了下来,落在了那白云似的浓密头发上。
滋滋滋滋,头发仿佛是遇到了浓硫酸一般快速的腐烂,发出一阵阵的臭味和血腥味道,冒出的滚滚白雾将他们几个人给彻底的淹没了。
尹珲再抬头,那张腐烂不堪的头颅终于从天花板上到落下来,张开那张黑洞洞的大嘴,似乎要咬尹珲的脑袋。
尹珲不慌不忙,快速的闪躲,将金钱剑插在刚才自己所在的方位,剑尖朝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嘎嘎鬼哭狼嚎声过后,金钱剑释放出了一股股浓烈腥臭的白烟,将鬼的脑袋淹没,随后那鬼脑袋的哭丧声也越来越小,而后开始腐烂,头发,脑袋,皮肉全都化为了脓水落到地上。
直至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尹珲这才将黏糊糊的金钱剑从地上捡起,而后擦拭了一下。
“哼,该死,竟然斩杀了我的鬼奴。”此刻,一个怒吼声从对面的黑暗中传来。
尹珲双目怒睁,这声音他认识,应该就是合计过桥米线的老板了。
“哼,给我出来吧。”尹珲倒是轻松自在的坐在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而后悠然自得的看着黑暗中冒出来的两只绿油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