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世上的两种人

    外面的天空又开始变的阴霾起来，像是要下雨，一整个上午的调查似乎没什么进展，宅子内外的视频都被调了出来，当时女仆房间出事前后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房子周围也没什么可疑之处。查理抽着雪茄，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愁眉不展。
    “佣兵之王也没办法吗？”
    张管家开口问。
    “调查显然不那么容易，这和我抱着一把汤姆森冲进敌阵里横扫是两回事。真是见鬼了，为什么这么严密的监控设备还没拍到是谁杀了她？而且，连作案工具也没找到。最可恨的是，房间里没有指纹，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难道真是来了个鬼或者妖怪把她杀了？”
    听到查理的抱怨，张管家也皱起了眉头，整个杀人事件的确是太不寻常了，常规的方法很难找到线索，显然查理战场上那一套。似乎在这里并不管用。
    “先找动机，你觉得这个女仆因为什么而死？”
    查理理了理头发问道。
    “我们所有的女仆，执事，都经过严格的审核，并且我会定期更换岗位，所以不存在过去有仇，或者是因为岗位竞争而引发矛盾和冲突。至于情杀，更是不可能，因为在任职期间是不允许恋爱。一旦发现就会被立刻开除，所以没必要为了爱情而杀人，直接报告给我，比任何惩罚都要更严重。”
    张管家的话并没有说错，整个宅子都是在严格的管理中，方方面面，可以说这是比管理公司更到位。
    “看来还得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张管家见证过我召唤百鬼之眼。所以对我的能力还是比较相信的。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看见这一切，外人还会觉得可能是他被骗了，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如同张管家一般深藏不露的高手和见多识广的达人。那就不存在所谓的被骗，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你确定自己没被骗？”
    查理回头问道。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任何赌徒都不敢在我面前出老千，因为那没用。在我四十岁的时候，看所有的魔术都像是在看漏洞百出的电影。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查理，你在战场上度过了那么漫长的人生，经历了无数次生死，难道就真的没有见到过一些非常规，非理性的事情？”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查理的心口处，他想了想后回头说道：“那行，我们去问问。”
    此时的我正坐在阳台上，想着是不是该主动出击。但是让我去勾引人家姑娘，或者是去学校盯着人家林雅丽也不太好，本来还想利用勾引，让林雅丽喜欢上我，接着让她翘课几天，等我度过了七天时间，就能看到少典邪念终结这一切。但是，这种方法未免有些下作，我还是有些不屑的。
    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当两人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头看了过去。
    “还是要让我帮忙吗？”
    我开口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想通过你，了解一些事情。这次的死亡，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张管家开口说道。
    “你准备一个一米半长，六十多厘米的小桌子，再弄一块黄布，弄一个香炉，三根香，然后给我弄一根桃木，大约两根手指这么粗，手臂这么长。准备好之后，我起个坛，看一看。”
    说完，张管家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查理，他叼着雪茄，坐在我的对面，翘着脚，可以看见这家伙的脚上踩着军靴，军靴的表面满是泥土。
    雪茄的烟雾很浓，山东人特有的高大身材，让他看起来非常魁梧，但是身上那种血腥味，我也能闻到，彼此之间就像是两头狼面对面坐着。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吧。”
    他开口问道。
    我笑了笑道：“说不上，不过要说杀人的话，也不少，只是大多是被逼无奈。”
    “在战场上我最不想遇到的是两类人，一类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表情的人，这样的人要么就是麻木到不知道疼痛的疯子，要么就是已经被某些技术改造后的怪物。第二类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笑的人，这样的人不知道恐惧，也拥有绝对的力量。你给我的感觉，是后者。”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根雪茄，丢了过来，我接住后摇摇头道：“我不抽烟。”
    “没关系，你留着吧。在我眼中，这个世界上也存在两种人，一种叫做自己人，一种叫做敌人。这根雪茄我给了你，就是希望你可以变成自己人，而不是我的敌人。最后，希望你能够帮到忙。”
    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我手上握着雪茄，这玩意比烟还贵，闻了闻，倒是有股奇怪的香味，顺手放在了手边。
    走出房间后的查理叼着雪茄向前走，眼睛看着前方，忽然停下了脚步，手指轻轻地放在了背后，在腰间的部分插着匕首，雄尤从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笑道：“查理队长，好久不见了。”
    “的确。”
    查理显得很警觉。
    “这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回来的。等办完了事情，喝一杯吗？”
    雄尤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对方手上的动作，可依然镇定自若。
    “我看还是不必了，与毒蛇一起饮酒，酒就一点都不好喝了。我还要查案，失陪了。”
    他踏步向前走，狼很强大，但是再强大的狼也害怕毒蛇，因为即便狼可以将毒蛇咬死，但是毒蛇也可以轻易地将狼杀死，所以，这是两种都可以轻易杀死对方的生物，最好还是不要面对面的好。
    张管家很快就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东西，放在了地下室中，四周不透光，这一次我没有让张管家陪同，而是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间内，将黄布铺在了案台上，撒上香炉，然后点了三根香，轻轻地一拍桌子，拿来的桃木沾了我的血后擦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向前一点，拉住冒出火光来，每一次施法都要用上自己的血，这让我有些不爽，皱着眉头，默默念招魂咒，四周的黑暗很静，听不见什么声音。
    念到第九遍的时候，终于有了声音！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飘出来，四周的气温也下降了几度，魂魄终于来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似乎还有些木讷，是一个女人的影子，靠近之后，呆呆地望着我，微微摇摆脑袋，身子飘在空中。
    “唤你之名，开你之灵，秦梦……”
    我唤起她的名字，死去的女仆渐渐回过神来，就像是有人将她从睡梦中叫醒。随后深深呼吸，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中浮现出淡灰色的光芒，紧接着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喊大叫，甚至哭泣连连。
    “我怎么会死了？我怎么会死了啊！”
    听见她的喊声，我忍不住将耳朵给塞了起来，如果一个人是在睡梦中被杀，那么死亡之后到魂魄清醒过来这段时间是很漫长的，比一般的厉鬼要长的多。因此，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便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可是被我招魂后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别哭了！”
    我喊了一嗓子，她惊讶地回头看着我，叹了口气道：“你已经死了，也没办法活过来，所以，至少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或者说，死之前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到凶手，你别一直哭了，哭也没用的！”
    她抽泣了一下，接着摇头道：“我，我没看见，当时我在浴缸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