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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舌血冥文

    方有德见我和七叔不鸟他,讨了个没趣,只得灰溜溜的走到了一边。
    “伤哥哥,你就说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嘛。”在这里除了方有德,白灵恐怕是最想去阴司的了。
    啃完鸡腿,我打了个饱嗝,白灵连忙走到我身后,给我捏拿着,凑到我耳边轻轻道:“伤哥哥,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再搞砸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说着白家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乖了,原来是怕我让她滚蛋。
    作为一个掌灯,关键时候手中的引路灯熄灭,对于整个镖队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失误。真正的厉害的掌灯,哪怕是在幽冥血海,灯都会掌的稳稳的,确保镖队不会迷失方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嘛,犯错是难免的,不过嘛,多少也得有点处罚,这一路的伙食就交给你了。”我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摆出镖主的派头。
    白灵一听大喜,双手在我头上一顿乱搓,“好说,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
    “是吗?我听着咋这么虚呢。”赵黑子在一边阴阳怪气的嘟哝了一句。
    白灵瞪了他一眼,又讨好的将我凌乱的发型用手指捋了捋,“伤哥哥,你快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还走那条水路吗?”
    我看了七叔一眼,他别过头装作没看见,我知道他是有意考我,看来本镖主不露一手是不行了。
    沉下心来,我脑海中快速的映现九幽黄泉图,对于地图,我天生有种异样的敏感。
    也是怪了,我父亲在时,很少管教我,唯独挂在镖厅的九幽黄泉图,让我熟记,小时候顽皮,因此没少挨他的爆栗子。
    到了八岁那年,他点哪,我都能准确的说出冥标。现在想来,父亲或许早就想到了我会走他的老路子,只是可惜的是,九幽黄泉图,后来被我母亲烧掉了。
    “通往鬼门的地方一共有九处,离咱们最近的酆泉水路已经不能再走了,咱们可以从江北往西川酆都一带,走陆路,这是最近的选择了。还有一条,就是走檀溪水路。”我说的只是通往阴司的阳间路程,看过三国地图的人就能明白,为啥找阴路要以三国地图为准,我也不明白。
    但凡通往阴路的阳道大多数是古今凶地,西川一带酆都鬼城(并非完全指今酆都),乃是有名的杀戮之地,后又因为张献忠血腥屠川,是以到了今日成为了阴路。而檀溪更是项羽杀戮之地,霸王一怒,尸横溪涧,三月血流,怨气滔天,就连昔日刘皇叔都差点折在此地。
    这两个地方,都是杀戾重地,是以阴气极重,能通鬼门。
    说完,我有些飘飘然了,看来哥还是有点用的。
    “不行,檀溪水路是蔡家掌控的,秦、蔡两家世代水火不容,他们不可能会借路给咱们。”赵黑子脸一沉,反驳道。
    “那咱们就从酆都走,从巫山上西川,乘船只需半日即可。”白灵歪着脑袋,趴在我背上,笑道。
    “更不行!”七叔摇了摇头。
    “咋又不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啊。”白灵不悦的撇了撇嘴。
    七叔背着手,踱步道:“丫头,看来你爷爷藏私了啊。酆都鬼城天下闻名,谁人不知,但千古以来,凡走阴之人,极少走这条道。”
    “为什么!”我和白灵异口同声问。
    “酆都鬼门一日九变,而且直通阴司王城,甭说咱们,就是张天师驾到,想要进酆都鬼门,都千难万难。当然,也不是没人走过。”七叔摩挲着下巴,目光深邃,娓娓道来。
    “谁这么大本事?”白灵问。
    七叔哈哈一笑,“当然是我了。”
    “切,又来了,不吹牛皮会死啊。”我对七叔比了比中指,满脸的鄙视,他也就画画符,辨辨位,而且还是神经刀,时灵时不灵的。
    “你个屁事不懂的笨牛,老拆我台,信不信我揍你丫。”七叔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目光中很是无奈。
    “咳咳,素质,有美女在,注意形象啊。”我赶紧躲开他的铁栗功。
    “七叔,你们别闹了,这也不能走,那也不能走,难不成要散镖?”白灵有些急了,跺脚娇嗔道。
    我、七叔相顾无语,走镖无路,天奈其何。
    “啊!”
    正说着,方有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脸色蜡黄,痛苦的扭曲起来。
    “怎么回事?黑子,刮点灶灰给他灌下去。”七叔急道。
    方有德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瘦小的身躯蜷缩在地上,痛的直打滚,更为恐怖的是,原本他腹部的饿鬼疽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移动到了他的喉咙上。那张可怕的饿鬼脸模子,发出奇怪的阴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哇!
    方有德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发疯似的往喉咙里塞,瞅那架势,恨不得将自己整只手活活吞下去。
    “七叔,灶灰来了。”赵黑子冲了出来,将盛着灶灰的小碗扔到我手里,与七叔左右去按住方有德。
    方有德双眼滴着血水,犹如一只疯狗般挣扎,别看他身体已经被掏空,但力气却大的惊人,七叔与黑子竟然被他生生弹开了,怪叫一声往门外跑去。
    等我们跟出门外,方有德跪在地上,扯出老长一段舌头,痛苦的趴在地上。
    因为长期没能进食,他的舌头灰黄的吓人,“哇!”方有德开始吐血,殷红的血水从他的嘴里喷洒在地上。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方有德像只狗一样,用舌头凑在血水里一通乱扫,嘴里发出恐怖的怪笑声。
    白灵当场就吐了,我想去把方有德拉回来,却被七叔一把拽住了。
    片刻后,方有德终于消停了下来,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赵黑子像拖死狗一样,将方有德拉进了屋子,七叔托着右手,手指摩挲着鼻梁,站在血水前,凝神而视。
    “无伤,过来。”
    七叔叫我过去,指着地上的血水问,看出什么了?
    我捂着鼻子,强忍着腥臭之气,看了一眼触目惊心的乱迹,不曾想这其中竟然有端倪。
    方有德并非发疯,还是中了术,他用舌头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乱扫了一通,粗一看,乱七八糟,但其实写的是冥文。
    “七日之期,过期不候,生死天定,黄泉无信!”
    “哼,看到了吧,咱们不急,人家倒是急了。”七叔冷哼了一声,环抱着手,回到了屋子。
    我紧跟着进了屋,方有德的冥文肯定是来自半步多那位黑袍人。
    他已经暗示了,方有德只有七天的寿命了,若是再不去找他,怕是小命难保。
    最让我气愤的是后面一句,这孙子放下话来,若是七天内黄泉镖局不能把方有德送到半步多,还不如关门拉倒。
    气愤之余,我心里很是不安,这黑袍人修为当真可怕,竟然能隔着阴阳施术,这样的人在江东怕也不多。
    “七叔,要不咱们就去找老蔡家借借道。”这趟镖看来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阴司通往鬼门之路有九道,但阴阳殊途,并非每一条鬼路都为世人所发现,同时也并非每条都允许通行,这也是秦、蔡两家能独霸阴镖这行的原因。
    “不行,蔡秦两家死对头,蔡家要知道你立新马,肯定得使绊子。”七叔咬着香烟,抬头望着天花顶,颀长的身躯充满了神秘。
    在我看来,虽然七叔嘴里很少靠谱的话,又爱吹牛,但我对他却有种莫名的信任,这是来自内心底的一种力量。
    “路是人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七叔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爷爷说过,七叔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白灵拉着我的手,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温暖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