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口小井,井口并不大,井盖几乎与地表平齐,爬满了杂草与青苔。极难发现。让我更觉奇怪的是,在院墙上居然还挂着一面黄铜镜子。
只是镜子早已经为青苔所布,与墙体一色,很难发现。我试着擦掉上面的青苔,结果让人很失望,只是一面很普通的铜镜,上面找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少天,你是怎么知道这是井的。我问。
从井盖来看,很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同,少天居然能认识,很是奇怪。
少天哆了哆手指头,傻笑道:“这有啥奇怪的,不就是一口井吗?少天家里也有!”
我明白了,肯定是金太保在家中也设有这么一口井。或许是触景伤情,又或是金太保有意让自己的傻儿子在意识中形成这个地方。不管如何,少天到了此地,犹若重游故地,是以,他先比我们发现了井。
我打开井盖,一股浓烈的水腥味夹杂着寒气扑?而来,刺骨的黄泉水散发着森白的寒气,但奇怪的是,井里四壁非常的干净,没有丝毫的青苔。
水面离井约莫半米左右,我俯下身,在井壁上摸了一下,没有机关。
难道要下水?我顿时有些头大,虽说自幼在江边长大,水性还算不错。但黄泉水可绝非江水可比,奇寒无比,我倒还好,只怕是妞妞与少天撑不住。
正发愁,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我悄悄探头一看,一群士兵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刚刚跟我发生口角的醉鬼妖人。
我在额头上拍了一记,暗叫失算,眼下张王早已生死不知,二圣一手遮天,又岂会把张王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四下望了一眼,也没别的地方可躲了,只剩这口井了,当即吩咐妞妞、少天跳进了井里。扶好井盖,我潜入井里。
水里果真是奇寒无比,冻的我直打哆嗦。我正担心少天和妞妞,却见他俩似乎看起来并不费劲,想来涂老爹也曾对传授过妞妞一些秘法,少天很可能早就被金太保特训过,是以每当到了生死之际,他脑子里会本能的把一些生存技能发挥出来。
院子里的脚步声嗵嗵四想。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妖人精通水性,要是他们发现这口井,一旦下水,只怕是麻烦。
听着他们在院子里乱搜了一通,很快,有畜兵找到了小井,猛的将井盖掀开了。
井中的寒气猛然四溢,一个猪兵伸着?子往里嗅了嗅,寒气渗入他的?子,猪兵打了个喷嚏,忙把头缩了回去。
畜兵大部分是不善水的,而且黄泉水对它们身上的恶气、畜气有一定的净化作用,会消耗他们的修为。
“你真看清楚他们是往这边走了?”猪兵头领问那妖人。
妖人醉醺醺道:“那还假的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走到潭边。”
“你,你下去看看。”猪兵指使另外两个鬼兵下水。
这些鬼兵修为都不是很高,深知黄泉水很可能冻伤他们的魂体,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猪头领倒也义气,见手下不敢,又让那妖人下水。
妖人水性极好,而且天生对水有着极强的适应性,偏偏这孙子还一心邀功,当即吐了口浓痰就要下水。
我一看,完了,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正发愁,井底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里面升了上来。
只见她如同人鱼一般优雅,白色的裙子散开来犹如一朵白色莲花,浑身散发着清灵、淡雅之气,宛若水中仙子,美的让人窒息。
我一看,居然是蔡小七,蔡小七见到我,面色一喜,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放心。
只见她掐法诀,口中默念咒语,一群五颜六色的游鱼从井底游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堵鱼墙,堵在了我们的头顶。
那妖人刚下水,就被鱼群挡住,那些鱼可都不是善茬,张开锋利的大嘴,照着妖人就是一通狂咬。
妖人天性就有驱鱼之术,但跟水神后裔比起来,却相差极远,被游鱼咬的惨叫几声,连忙从井里跳了出去。
“这,这井里有五色鱼,应该没人,没人……”妖人结结巴巴道。
五色鱼乃是黄泉水里一种霸道的食人鱼,鱼身不大,但群聚性极强,而且这种鱼食阴气而生,生命力极强,一旦被咬,还能伤魂伤魄。是以无论人鬼,在黄泉水中遇到五色鱼都只能自求多福。
五色鱼!
剩下的畜兵一阵胆寒,哪里还敢再逗留,连忙领着人四散而去。
蔡小七手指一动,五色鱼从她白色长裙四周缓缓列队而过,将她清傲的面孔映衬的美轮美奂,动人心魄,就连妞妞和少天都看傻了眼。
待畜兵、妖人远去,我从井里悄悄冒出了头,大伙才钻了出来。
蔡小七是最后上来,她身上没有一点水渍,秀目冷傲的看了我一眼,幽幽问道:“南正走了吗?”
我能找到这来,而南正却没有相随,她多半已经猜到了。
我点了点头,“蔡姑娘怎么在这?”
是钟天师让我藏在这的,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你,看来你就是老祖预言的血莲王神了,蔡小七道。
我没有否认,问她为什么钟天师不利用天师府的力量把她救出去。
蔡小七摇了摇头说,阴后也反水了,阴司大部分城池归于二圣、无常之手,仅剩下天师府与畜城等极少城主仍对张王忠心耿耿。而枉死城王都,忠于张王的阴神也大多被残害。白无常自封白君,在畜宗牛头、马面二圣的支持下,暂管阴司。钟天师虽然有心救我,却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他也是忙于大局,无暇分身。
看来阴司的局势是越来越紧了,也不知道钟天师与那些忠于张王的城主还能支撑多久。
正说着,天空忽然黯淡了下来,四周阴云密布,冥日光芒变的柔和、黯然了起来。
“一线天的晚上到了,你们还没见过冥月吧。”蔡小七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淡雅的微笑,甜甜的望着天空。
“小七,你知道黄泉刀在哪吗?”我问。
蔡小七摇了摇头,张王藏刀,必然是天机大事,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不过井里我已经看过了,绝无神兵。
我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俨然正在破灭,按照南正留给我的藏刀地址,却是这里无疑。但现在整个宅子都已经被搜遍了,古井也没有,难不成黄泉刀已经被人取走了。
我愁苦不已,抬头呆呆的望着天上的冥月,一线天是阴司唯一一个分阴阳日月之地,冥月如水银泻地般倾洒在峡谷内,美如画。
“咦咦,镜子,镜子动了,跟我家的一样呢!”
少天突然指着铜镜,傻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取镜子。
只见月光洒在古井内,井水平滑如镜,反射出一道光泽,正好照在被我擦拭过的铜镜上。
铜镜发出嗡嗡的声响,我大喜,难道这就是天机吗?
我恨不的在少天脸上狠狠的亲一口,当下拉住他,快步到镜子前。
镜子内,如同漩涡一般急促的旋转着,镜身也随着巨大的旋转之力嗡嗡作响。
“冥月落盘,天机遂现!”
我和蔡小七同时说出了那句预言。
难道这就是张王留给我的传承天机吗?想到这,我咬破手指,在掌心涂了血水,轻轻的往铜镜中的漩涡按去。
漩涡与我的掌纹合在一起,像是在认主一般,我只觉血脉内一震,像是有双眼睛在窥视一般,被人看了个通透。
嗡!铜镜陡然飞升,在半空中平着旋转了起来,冥月的光芒被聚集到铜镜之中,在地上投下了一道虎形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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