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不知道是因为崔判官替我改了命格的原因,还是我本来就注定要走上邪路,我深知现在正在一步步的迈上邪路的深渊。
我相信黎明只会在黑暗之后才会出现,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正与邪,如果只有邪恶才能彰显正义。那么我愿意做这个邪恶的代言人。
七月十五终究还是来了,浓郁的阴气在郊外剑关留下了层层森寒的雾气与白霜,阴风呼啸冷的刺骨。
封二正积极的联系全局,七千人马也按照防备图到达了各自指定的防备地点。
我穿上了代表张王的黑色纹龙披风,这披风还是紫衣给我做的,她早就为我这一天名震江东做好了准备,只是可恶的是,她现在落在了我对面那可恶的家伙手中。
赵黑子穿着七叔的白色披风,他现在是越来越无耻了,居然连七叔的夜叉面具也带上了,骑白色战马、手提赵家神枪。微卷的长发在阴风中飘零,杀气腾腾,倒颇有几分气势。
燕东楼也是一身白袍,腰悬长剑,眼神恶毒的盯着赵黑子,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咚咚!
随着号召万鬼的战?、牛角一吹响,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来自守候在附近鬼门迫不及待想来阳间吃血食的厉鬼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厉吼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江东都是鬼哭狼嚎之声。
阴风烈烈,如同迷雾一般,空气中凝成了阴冷的水雾。湿哒哒的,刺骨的冰凉,让人很不好受。
很多修为差一点的年青阴倌,已经抵挡不住这股来自地府的阴煞之气,不停的咳嗽。
封二面色凝重的走上点将台,开始分派众人的防备任务。
“记住了,阴鬼们在阳间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子时,丑时,寅时,这三个时辰内,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发动猛攻。这三个时辰,你们只许守,不许攻。三个时辰后。他们的阴气就会衰竭,这时候你们必须拼尽全力,击溃他们。”封二铿锵有力的做战前动员。
事实上七月十五这天,阴鬼们也只有三个时辰的逗留时间,过了寅时。也就是凌晨的五点,黎明一现,他们也就只能无奈而退了。
阴风习习,我看向赵黑子,发现他也在看我,待我刚发现他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起来,恢复了那副永远鄙夷、恶心我的神态。
“秦无伤。你持青龙旗,率江东玄门镇守北山北关!赵黑子,你镇守北山西关!”封二从竹筒里拿起一块雕刻着青龙团案的令牌,丢给了我。
我刚要接令,赵黑子低着头沉声道:“且慢,封先生,我是江东判官,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防备地点,西面凶险,我建议还是秦王镇守吧。”
好你个赵黑子,看来是存心想要我死啊,我也是生气至极,但却也毫无办法,当下恨声道:“秦无伤,愿镇守西关。”
封二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和赵黑子,浓眉紧锁,旋即又换了白虎令牌给我,“无伤,那你就去西关吧,记住,万不可意义用事,随时支援北关。”
我心中暗想,赵黑子故意把凶险的西关让给我,自己率大部人马镇守北关,人手是我的两倍,还让我支援北关,这封老头也太偏心了吧。
“赵黑子,那你就持青龙旗镇守北关吧。”
赵黑子从冥马上潇洒腾起,半空中接住令牌,回到马上朗声拱手道:“赵黑子领命!”
“蔡小七,你持朱雀旗,镇守水路。”
“王德,你率领阴倌在江东城内抓捕残余的游魂野鬼,一旦有变,可发射火筒求援。”封二把玄武旗递给王德,王德当即领命,领着阴倌们回市区巡查去了。
市区虽然有军警镇守,但难保市区内本来就潜藏着一些没入地府的游魂野鬼作祟害人,阴倌们无法抵挡大军,但正好可以各司其职,在城市里抓捕行凶厉鬼。
“秦无伤,希望过了今晚,你我还能活着回来。”赵黑子看了我一眼,大喝一声,一袭白马长枪直出剑关,往北边据点飞驰而去。
我朝燕东楼使了个眼神,当即领着一众玄门中人往北山西边而去。
“燕公子,你是最有实力的,请问你愿意镇守哪一路?”封二问燕东楼,显然燕东楼这种人对他来说,也是棘手的很,不好安排。
燕东楼微微一笑,“封先生,我还是在这助你守城罢了。”
封二镇守剑关,由于我和赵黑子西路、北路异常的凶险,已经分走了大部分人马,此时的剑关所剩的人马已经不多了。
说白了,如果阴鬼真的突破了西路、北路,剑关也就难守了,燕东楼一部能留下来守城,对封二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无伤,保重。”蔡小七看向我,淡然笑道。
“小七,如果有险,不要强撑,小心为上,我会随时过来策应你的。”我说。
蔡小七点了点头,领着人马往江东渡口而去。
“驾!”我驱马直出剑关往西边走去,西面的城关比较老旧,但或许是因为首当其冲,异常的坚固。
而且城墙之外有一道水河,此河是从江东灵眼引的灵水,又经过历代高人的加持,这些天封二也是和江东玄门中人,不断的在城墙和水河中加持结界。
我走上西关城墙之上,遥望北面,与剑关中台,三方正成犄角之势。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赵黑子正在率领部众在往墙根上泼狗血,相比于西关,北关几乎可以用寒碜来形容。
破旧的城墙,只有几道用桃木摆成的栅栏在北关前做为阻挡阴鬼的屏障,门口也仅仅是两尊开过光佛教的护法金刚以镇守,无灵河护城。
赵黑子领的人虽然是我的两倍,但大多却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弱中人。
咚咚!
随着阴司的战?作响,陡然大地猛烈的震动了三下,地底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声,就像是一扇古老的大门被推开了。
呼呼!
阴风愈急,天空阴云急旋,层层叠叠聚集在一起,原本惨白的圆月顿时无光,只是一眨眼便被阴云所淹没。
浓密的黑云压的极低,仿若随时都像是要摧毁这座城池。
空气阴寒刺骨,强大的阴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的心头就像是被一个塞子堵住了一般,难受的厉害。
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七月十五,阴司排放煞气,万鬼夜行!
这种可怕、恐怖的邪煞威压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空开始飘起了黑色的雨滴!
赵黑子还在拼命的抢修北关,城墙上的众人正在他的指挥下,抛洒糯米粉与黑狗血在城墙上结抵抗邪气的阵法。
按理来说,赵黑子非得把西关凶险之地让给我,选了北关,吃了大亏,我应该幸灾乐祸才是。
但此刻,我心头沉重,完全高兴不起来,看着城墙上赵黑子干瘦的身影,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伤感、离别、难过,唯独没有快乐。
我想到了封二复杂的眼神,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赵黑子并非傻子,他是在用激将法,让我镇守西关,而他自己选择了北关。
为什么,他不是恨我入骨,心想置我于死地吗?
他完全可以让我去北关,就凭那一群年迈的玄门老头,怎么可能抵挡住阴兵的步伐,这样不用他动手,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赵黑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沉默不语!
“轰轰!”
密密麻麻的阴鬼如潮水般沿着西、北两条玄门陆路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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