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我愣了,这个词可有点新鲜,我看向鸟爷。
鸟爷解释道:“就是玩女人酒池肉林的地方,有钱人会玩。”
尤素摇摇头:“我觉得不对,听老马说,”他看我:“山区那里不光有电塔,还有钟馗的神秘仪式,不可能有人把会所建在那种恐怖的地方。”
鸟爷搔搔头:“我也觉得不像,不过那地方属于君天集团的产业这是没错的。人家有钱人高高在上,和咱们不在一个位面,咱们想也是瞎想。我的朋友还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我们到了大楼门口。这栋大楼大概有十几层,外面墙皮剥落,又老又旧,暮气沉沉。脏兮兮的门牌上还写着几个字“君天大厦”,一楼大厅没有开灯,虽然是白天,可看上去黑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鸟爷跟我们说,如果进去遇到物业的盘查,就说是楼里的住户,不要慌,要镇定。
我们走进一楼大厅,物业门岗里却空空如也,根本没人办公,自己吓自己。
我们径直来到电梯口。我问鸟爷,你那个朋友提供的价值线索是什么。
鸟爷说:“我的朋友也住在你那片小区,他有个邻居,特别好事,平时游手好闲。那天邻居突发奇想,和你一样,闲的蛋疼,就跑到君天集团封锁的那座山里探险。他是从后山翻进去的,一进去就看到里面手电乱照,很多人在巡逻,还有大狼狗狂吠。把他吓得猫在草丛里躲了半宿,后来没动静了,胆子也吓破了,溜回家病了一个多礼拜。”
我摸着下巴说:“看来那地方确实不简单啊。如果真的只是会馆,不会封锁得如此厉害。”
鸟爷眼睛放光:“我已经决定了,下一次户外直播就到那里探险,我就不信打不了翻身仗!”
这时电梯到了一层,我们走进电梯间。
我们此行目的是到达顶楼,居高临下观察那片神秘的山区。
电梯间灯泡坏了,乌漆码黑的,我摁了最高层十四楼,电梯“吱嘎吱嘎”摇摇晃晃往上走。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压抑。
我看着数目字一个个往上蹦,慢得让人抓狂,实在忍不住:“这什么烂地方,就不能把电梯修修,这么多住户出事了怎么办。”
鸟爷幽幽说:“我听别人说这栋大楼的历史有些古怪。”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尤素说。
“这栋大楼,很久以前是君天分公司的办公楼,后来房地产不景气,分公司撤销,楼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鸟爷咳嗽一声,继续说:“不知公司高层出于什么考虑,大楼既不出租也不做办公用。就这么过了好几年,大楼才改为居民商业两用,陆陆续续搬来了住户,慢慢恢复了些人气。”
让他这么一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顿时感觉气闷。黑森森的电梯间里,只有楼层的数字闪亮着。
“后来听说有不少人搬走了。”鸟爷说:“因为这里出了很多自杀案。”
我心咯噔一下,瞅着鸟爷。鸟爷和尤素面无表情,不像开玩笑。两人不说话,盯着电梯的指示灯看。
到了十三楼的时候,突然电梯停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小伙子,要走进来,刚跨出两步觉得不对,他瞅瞅电梯的指示数字,又看看我们,惊讶地问:“电梯是上还是下?”
尤素道:“往上去,到十四楼,你瞎啊?”
小伙子眨着眼愣了半天,脸上居然出现了极为惊骇的表情,死盯着我们。鸟爷不耐烦:“你走不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你们是来走亲戚的?”小伙子尝试着问。
“对,咋了,不让啊。”鸟爷抽着鼻子说。
小伙子退后一步,看着我们,好半天才道:“可上面是空的,十四楼根本没人住!”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全身激灵,打了个冷颤,一股冷气莫名地从脚后跟窜到脑瓜顶。我扶住电梯门,想重新打开,已经晚了,电梯门闭合。
指示灯继续亮,电梯“嘎吱”一声继续往上升。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也就几秒钟,电梯再一次停了,指示灯在十四楼,我们到了最高一层。
电梯门慢慢打开,我们三人走了出来。走廊里没有灯,还好是白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四处静寂,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别样的凝重。
鸟爷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大门铁漆剥落,挂着样式很古老的锁,上面锈迹斑斑。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人了。
我们顺着走廊往前走,周围寂静无声,阳光有些阴冷,把地面照得半黑半白。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
“你们过来看。”尤素好像发现了什么,招呼我们过去。
来到走廊的窗前,他用手推推,窗户打不开。鸟爷拔了一下插销,这才发现,窗户根本没有插销,销孔里竟然用铁汁给铸死了。我们检查每一扇窗户,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打不开,全部封死。
我透过窗户往外看,这里朝东,外面并不是我们要观察的山,而是一片居民区,能看到下面的人小得犹如蝼蚁。居高临下,光线阴白,我竟然有些恍惚,一种很莫名的情绪在心口窝涌动。
白的窗户面上,突然出现一股彩在缓缓涌动。可能光线太强,阳光在玻璃上产生了折射,我正想着,这股彩突然凝成了图案。
看着这蒙太奇一般效果的光晕,我的胸口一阵绞痛,情不自禁扶住窗台,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来,正淋在脏玻璃上。
血顺着凹凸不平的纹理往下淌,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鲜艳画面。
我身子颤了一颤,头一晕就要昏倒,尤素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我。他和鸟爷共同出力,把我扶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尤素从兜里摸出纸巾,给我擦拭嘴角的血。
鸟爷皱眉:“老马你这样可不行,赶紧住院。一口一口血让你喷的,吓死个人。”
“刚才,”我断断续续地说:“我在玻璃里看到了一个……图案。”
尤素和鸟爷对视一眼,尤素迟疑地问:“什么图案?”
我闭上眼睛,心砰砰乱跳,脑门上渗出的都是冷汗。
我说道:“我和你们说过那天晚上的经历,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在假扮钟馗。”
“对啊。”鸟爷说:“你说那个钟馗是什么门岗老头扮的。”
我说:“刚才在窗户的玻璃里,也不知是不是阳光折射,我……我看到了钟馗的那张花脸。”
我这话一说出来,鸟爷和尤素脸也有些发白,此时气氛诡谲,空无一人的走廊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你看错了?”尤素说。
我把眼睛睁开,因为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一张硕大无比的钟馗花脸。
我喘了好一会儿,身上有了力气,说道:“也可能是光线造成的。不过那张脸有鼻子有眼,神态活灵活现,而且有一种感觉……”我努力措辞:“特别负能量,特别鬼,压得人喘不上气。”
鸟爷忽然笑了。
尤素骂:“你神经了,笑什么。”
鸟爷道:“事情越来越好玩了,老马,我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我在想直播的事,事情越波折越诡异越好,到时候直播的观众人数肯定打着滚地往上窜。现在的人都想找刺激,自己胆子还小,就爱看这类恐怖直播。对了,我把现在发生的事录下来。”
他刚要掏手机,尤素有些恼了,一巴掌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看点火候,现在老马的情况这么不好,你还录,小心我把你手机砸了。”
鸟爷咋咋嘴:“好,不录就不录,不过探险那天我一定得带着设备去,你们谁也别拦我。我现在钱花的差不多了,兜比脸都干净,这是我唯一发财的道。一旦直播人数上去了,我就能挤进一线主播。”
他们两个把我扶起来,尤素问我感觉好点了吗。
我犹豫一下说:“这一层走廊给我一个很难形容的感觉,它散发出来的气场,特别像那天晚上我在山里看到保安们搞神秘仪式的感觉。”
我随手指着走廊上的窗户,紧闭的住家大门,黑漆漆的天花板,嗓音发颤:“这个地方也就是布景变了,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现在还在山里,没有逃出去……对,那儿就是钟馗作法的地方!”
我伸出手,指着走廊尽头的楼道,那里有楼梯直通上面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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