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山是省内有名的佛家禅地,也是旅游胜地,一到年节,什么菩萨金刚的生日,朝拜的人老鼻子了。我没去过,可听朋友说,那地方是真黑,去了以后烧香磕头扔福钱,没个五七八百的别想出来。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没有坐火车,反正是省内,上高速也就几个小时的路,鸟爷开车拉着我们和作家刘小明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山底,刘小明打了电话,联系好,我们一起买票进去。
鸡头山不高气势也不算雄伟,却山势奇险,临崖山壁鬼斧神工,一个个犹如人脸。想像一下,崖壁高十几米,如同活灵活现的人脸,耳鼻眼目都在,加上周围雾气飘渺,真是诡异到难以呼吸。
今天不算什么节日,来的游客却也不少,满山燃香,远处是寺庙古钟,余音不绝,确实有那种气氛。
我们跟着刘小明,沿着盘山道上去,花十块钱坐了电瓶车,顺着后山一直开到山顶。这里有一处别院,临崖而建,风景秀丽,在悬崖上面有一个个小平台,能够俯瞰群山,里面摆着石头桌子和椅子,一些人凑在上面喝茶闲聊,一个个全穿着或白或红的练功服,大脸肥腻,一看就是有钱人。
刘小明告诉我们,这里的禅院专门是给有钱人开设的,在这住一期修炼班,一个礼拜收费6,禅宗名师手把手指点,修好了能养心性,长生不老。全国有的是富豪报名,可名额有限,不是关系户你都一票难求。最快更新就在
刘小明给周秀的助理打电话,助理告诉我们,现在周总正在文殊院敬香,让我们到那里找她。
刘小明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带着我们绕过一些寺院,来到文殊院。文殊院和其他寺庙比起来,占地面积不大,胜在别致清幽,两重院子,月亮门修得颇有江南风采,院子里种着树,只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风声阵阵中心旷神怡。
其中有个人穿着工作装,夹着公文包,看到刘小明招手。我们过去,互相介绍才知道,他是周秀的助理。
助理轻声说:“周总正在里面礼佛,你们稍等等。”
没有办法,等。我慢慢走到月亮门,侧着脸往里看。里面是一重小院子,顺着台阶上去,有个不大的小庙,里面青烟重重,隐约看到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静心礼佛,神态极是虔诚,闭着眼嘴里还喃喃自语,旁边有和尚敲木鱼,气氛倒也清幽。
这是人家的信仰,出于礼貌也不能打扰,我们谁也没说话,着急也不能露出来,就在外面干等着。不知这周秀哪来的这么多心事,一跪下就拜个没完。
等了快半小时,只听钟声一响,有和尚说:“周施主,请。”
时间不长,周秀从里面走出来。这女人能有四十了,保养特别好,凹凸有致,身材跟大姑娘似的,更胜在有成熟女人的韵味,让人不禁翩翩联想,她肯定是个尤物。
周秀一出来,她的那些手下围过去,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周秀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看我们:“老刘你来了。”
“哎。”刘小明答应,走过去说:“周总,我带了朋友过来,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大老远我们过来有事相求。”
周秀上上下下打量我们,面无表情,说:“我时间有限,马上还要赶回去,咱们到房间说话,顺便收拾东西。”
别说,这周秀还真有点上位者的意思,身上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场,看我们都是俯视。
我们三人也没敢和人家寒暄,地位不对等,人家咋说咋是。我们跟在这群人的屁股后面,顺着原路来到禅院。禅院很大,里面有给学员休息的地方,进到周秀的房间,这摆设都快赶上星级宾馆了。
周秀让手下人收拾回去的东西,她带着我们来到阳台的别间。她嘱咐助理给我们泡茶,然后凭栏而坐,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大山,道:“有什么事说。”
刘小明说:“周总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老爷子临走时给你留下一份地产。”
周秀眉头一皱,我们心里凉了,她这是下意识动作,能表现出心理状态。至少可以看出一点,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种很复杂的感情,甚至提都不想提。
她恢复很快,不动声:“怎么了?”
“就是君天老四区的那片山。”刘小明说。
周秀懒散地道:“这事你找不着我,那片小区确实隶属于我的名下,可我从来不过去。老头子之所以把那地方给我,就因为他知道我对那里没兴趣,不像我那几个哥哥,有点产业就穷折腾。我的无为和不感兴趣正是老头赠予那份地产的原因。”
“如果那里发生了不好的事呢?”刘小明道:“周总不管怎么说,你是那里的法人。真要出了事,你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周秀有些愠怒:“一座破山,只有几十个保安,能出什么问题?难道他们敢在那里种阿芙蓉吗?”
看来周秀是真不知道那个地方的秘密。
刘小明看我们,那意思是要不要把那地方有人修仙的事说出来。我们也犹豫,这种事说起来跟神话似的,周秀肯定不会相信。而且我还感觉到这个女人城府有点深,是个心机婊,跟她说完之后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们的犹豫让她看在眼里,周秀像猫一样用手扇风:“你们回去,那地方有机会我会去查看的。”
鸟爷低声道:“豁出去了,说,她是地主,有什么事早晚也会知道。”
他和尤素捅咕我,知道我口才好,表达事物清晰,让我说。
我正要讲,助理进来到周秀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周秀眉头稍挑了挑:“让他进来。”她转过脸看我们:“几位请回,我还有事要办。”
这次算是白来了,来一趟好几个小时白耽误工夫。刘小明轻叹一声,看看我们,那意思是他已经尽力了,确实没办法。
我们站起身往外走。
到客厅的时候,看到有客人在了。可能刚才助理汇报的就是这个事,我们扫了一眼,来的是两个人,其中居然还有和尚。一个是老头,和刘小明年纪相仿,五十奔六十的年纪,穿着唐装,手里把玩着核桃。另一个是和尚,特别年轻,可能也就二十出头,一身黄僧衣,虽是光头却没有受戒,长得肌肤胜雪,清秀绝伦,就跟韩国组合小鲜肉似的。
这和尚天生是笑模样,气质温润如玉,不像和尚,倒像是富二代的翩翩公子。他看到我们,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出于礼貌,我们也跟他笑了笑。
要出门的时候,和尚跟那老头说了句什么话。老头放下核桃,扯着大嗓门说:“几位,留步。”
刘小明低声道:“这人是个麻烦,你们小心一点。”
“他是谁?”我问。
刘小明说:“他就是周秀的大哥,周伯龄的大公子,叫周维民。周老爷子死的时候,他闹的最凶,周家分裂也是始自他。”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他拦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周维民指着鸟爷说:“你是不是开直播的主播?叫什么来着。”
和尚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周维民旁若无人,哈哈大笑:“对,网名叫鸟爷。哈哈。看你个鸟样,也敢称爷。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那么张扬。”
鸟爷一股火上来,尤素拉住他,低声说:“看看再说。”
和尚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双手合十:“几位施主请了,小僧法号空不二。”
这什么怪名,鸟爷憋着气说:“有事吗,我就是开直播的。”
这时周秀走进客厅,皱眉看我们:“你们怎么还没走。”
鸟爷彻底爆发了:“是我们不想走吗,是你大哥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把我们拦下来的。”
“大哥,你什么意思?”周秀问周维民。
周维民笑:“你是鸟爷,好,就当你是个爷,我有件事要问问你。那天晚上你曾经到一个地方直播,那里有一座钟馗的鬼殿寺庙,能不能说说是什么地方。”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惹出麻烦了。果然如尤素所说,这次直播看着人多,上百万,里面尘沙俱下鱼龙混杂,惹来了不该惹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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