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小花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纯阳子的声音:"打入最后一根柳钉,救活师弟。"接着一件衣服从天而降,披在她的身上。
将衣服胡乱穿好后,张小花蹲在地上找到那棵沾满泥土的柳钉,拂去上面的灰尘,运足功力猛的打入朱晨逸的脚心。
"疼死我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到耳中,小丫头猛的一抬头,惊喜的发现朱晨逸坐了起来。
"大哥!"
张小花尖叫一声,扑入朱晨逸的怀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刚刚醒过来的朱晨逸,脑子还有些迷糊,突rán觉得两个柔弱的东西抵在手心之中,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察觉手中握住的是何物体的时候,脑袋上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接着gǎn觉怀中一空,耳边响起张小花的尖叫声。
一阵眩晕之后,朱晨逸愕然的望着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杀人般眼神。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闻着双手间传来的甜香,仔细一回味,顿时尴尬无比。
"要死了,都是那个狐狸精将你教坏了。"见朱晨逸的动作猥琐无比,小丫头咬着银牙,狠狠的跺着小蛮靴,气嘟嘟的转过身子。
凤凰?经张小花这么一提醒,朱晨逸这才想起了凤凰,四下望去只见凤凰躺在草地之上,纯阳子和苗人斗在一处。
月光下,两人你来我往,黑棒与折扇不时的碰在一起,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也许是兵器的缘故,渐渐的纯阳子落了下风,逐渐出现不敌的情况。
突rán间,苗人腾空跃起,左手一扬,一道黑雾陡然升起,纯阳子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漆黑,苗人乘机抄起黑棒猛的朝纯阳子的脑袋轰去。
黑棒散发出黝黑的光芒,夹杂着巨大的力道和苗人的怒火,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纯阳子头顶。
"师兄小心。"
朱晨逸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快拳头大的石块,运足功力朝苗人的黑棒扔去。
听到朱晨逸的示警,躲闪不及的纯阳子往右撤了一步,黑棒擦着他的耳朵轰向肩膀,纯阳子大惊,就在这时朱晨逸的石头砰的一声击打在黑棒之上,两股力道撞在一起,碎石四溅,巨大的响声震的纯阳子耳边嗡嗡作响。
纯阳子向上一扬折扇,将碎石全部挡住,借机跃出笼罩的黑雾,一脸铁青的瞪着苗人,口中直骂无耻。
面对纯阳子的叫骂,苗人干笑两声,再次抄起黑棒,疯狂的朝纯阳子攻去。黑棒如一条巨蟒,伸缩间就将纯阳子打的节节败退。
眼睛纯阳子再次陷入危机,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重重的在胸口拍了两掌。
噗噗——
七声脆响,朱晨逸身上插的几根柳钉全部被他逼出体外,打在附近的大树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拿命来。"朱晨逸大喝一声,从腰间摸出骨针,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嗖嗖——
两根闪烁着蔚蓝色光芒的骨针,化作一道残影,一前一后分别打入苗人背部的厥阴俞穴和腰部以下的尾闾穴。
根据《点穴》一书记载,厥阴俞穴被点中后心痛欲呕,气虚烦闷,胁肋刺痛,气滞血凝,肿胀难消。尾闾穴被点,逆气横行,阻碍气血正常运行,丹田之气不升,多见大小便失禁。朱晨逸选择这两个穴位下手目的就是准备取其性命,可惜的是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得逞。
苗人gǎn觉背部一麻,愣神间胸口又挨了纯阳子一掌,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的他捂住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七日丧魂钉。"
"七日丧魂钉?"纯阳子双目如刀般的掠过朱晨逸的脸颊,沉声问道:"侵泡过尸油的僵尸的牙齿?"
见双方都道出七日丧魂钉的来历,朱晨逸也不否认,当下很光棍的承认了下来。这两枚骨钉是三年前他在山西太原一个地摊上发现的,为此他花费了数十块大洋才将其买了下来,作为杀手锏之一。
"七日不死,必将厚报。"苗人冷冷的扫了朱晨逸一眼,将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转身一纵,跃入草丛之中。
朱晨逸大惊,连忙追了上去,他深知斩草不除根,必将后患无穷的道理。不曾想纯阳子一把将他拉住,厉声训斥。
就在两人拉扯间,苗人几个起落间,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wǒ们是正道人士,岂能学那歪魔邪道使用偷袭的方法还有七日丧魂钉如此歹毒的暗器,你是从何得来"
听着耳边纯阳子喋喋不休的数落,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师兄太过迂腐。不过表面他却未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毕竟纯阳子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是骂累了,也许是他gǎn觉短时jiān内无法扭转朱晨逸的价值观。半响之后,纯阳子停下了叫骂声,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语气诚恳的道:"师弟收手吧,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正道人士联手剿灭的,我不想你身首异处。"说这话时,纯阳子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忧。
"除魔卫道么?"朱晨逸不屑的摇摇头,冷笑道:"我八岁修道,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四年来见过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干着些男娼女盗的事情不在少数,为何不见有人去剿灭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的身价和威望?"
不待纯阳子反驳,继续说道:"师兄你太过迂腐,过于墨守成规,就拿刚刚那个苗人来说,他本来就是歪魔邪道,我用偷袭的方法有何不对,更何况他偷袭在前"
一番话说下来,语气诚恳发人肺腑,纯阳子几次张嘴欲反驳,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看容貌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朱晨逸苦笑不得的看着他,心中却是又惊又喜。
看他这番表现之后,朱晨逸已jīngzhī道,纯阳子已jīng默认了zì己的说法,而且心态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如此一来,他做起事来就不会像以前一般畏手畏脚。但是,纯阳子能否支持zì己接下来的举动呢?
心念一转,他沉声道:"师兄我想将那个家伙置于死地,你不会阻止吧?"
听着朱晨逸试探性的询问,纯阳子心中暗叹,杀戮太重。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被人欺负理应讨回公道,更何况是差点被人害死。
"嘿嘿!师弟你大可心去做,需要帮忙尽管支声。"纯阳子干笑两声,脸上露出一抹狠色,傲然道:"从祖师爷开始wǒ们这一脉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纯阳子这话倒是事实,在他们这一脉,从朱破头开始,只要有人惹到他们,无论上天入地,哪怕一路追行万里,也要将敌人诛杀殆尽,永绝后患。
这是朱破头的风格,也是他们这一脉的祖训,在门规上这一点都有详细的记载。
听到纯阳子支持zì己,朱晨逸大喜,似乎怕纯阳子反悔一般,连忙从帆布袋中拿出一张符箓,小心翼翼的将苗人喷洒在草地上的血迹收了起来。
纯阳子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朱晨逸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印象中,取人毛发,收人血液,一般都是巫术的典型特征。在见识过朱晨逸的道术,蛊术之后,他无法想象朱晨逸使用巫术的样子,要zhī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论是道术,巫蛊,还是降头,无一不是极其繁重,往往穷其一生都无法精通一门。
半响之后,实在熬不住内心好奇的纯阳子,终于问了出来:"师弟你这是?"
"石鬼将。"朱晨逸将吸满鲜血的符箓收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我要让他死后永不入轮回。"
"南洋降头?"纯阳子眉毛一挑,沉声问道。见朱晨逸点头,他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师弟,降头之术太过阴损,少用为妙,免得日后遭遇天谴。"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他zhī道纯阳子的话没错,降头术的确太过阴损,容yì祸及子孙后代。虽然降头源于传统道术,可是经过别用有心,走捷径的道人改良之后,道术中原有的救人,驱鬼等早已被抛弃,留下的是完全是害人的法门,这也是降头师令人谈之色变的原因之一。
见朱晨逸默默不作声,纯阳子以为他另有想法,正欲开口说话,却不想朱晨逸摆摆手,道:"此处不太安全,回去再说。"说罢,朱晨逸走到凤凰身边,脱下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回去再说,明显的是一种推辞,很明显朱晨逸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纯阳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zhī道继续说下去途惹人厌,于是笑了笑,招呼张小花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纯阳子忙活的同时,凤凰醒了过来,当她第一眼看daò朱晨逸的时候,放声痛哭。是喜极而泣还是劫后余生,这一点朱晨逸无法得知,看着哭的跟泪人的丫头,朱晨逸眼中闪过一阵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