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枫的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落霞谷弟子,一脸阴森的提着兵刃走了过来。朱晨逸大惊,身形一晃瞬间将纯阳子和玛蒙僧人挡在了身后。
纯阳子为了阴八卦和秘籍,对他屡次有加害之心,包括这次前来救援也是抱着一定目的。这些朱晨逸都zhī道,但他不能不出手相助,因为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朱晨逸冷冷的望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落霞谷弟子,握剑的手不由的抖动了两下,甚至连眉毛都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他在等,等这些人进入到七尺之内,立即发动攻击,以保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无恙。
就在这时,跌坐在他身后的纯阳子忽然挣扎的爬了起来,轻声道:"师弟,你走吧。"
这是纯阳子第一次发自内心,不带任何目的的希望朱晨逸逃走。可朱晨逸却是倔强的摇摇头,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七煞剑,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口中道:"不!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起死。"
听着朱晨逸毫无商量的语气,纯阳子轻叹一声,盘坐于地,伤口虽然火辣辣的作痛,但却无法让心中的痛苦有丝毫的缓解。
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想起了zì己的身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交代:师傅一生算无遗策,我估计他没死,你找到他的后人,好好对待,切莫心存歹意。
作为曾经纵横天下的朱破头一脉,并非是好事。
纯阳子一出生,他的父母便在追杀中相继死亡,他被爷爷带着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过着提醒吊胆的生活。
在居住的小山村里,没有父母的孩子总是备受凌辱,但纯阳子却是一直咬牙坚持着。直到他七岁那年,无意中打开爷爷珍藏的柜子,这才发现了修道的典籍。
于是,一切都变了,从修道的第一天起,他就将村里曾经欺负过他的孩子,全部打的头破血流,嚎啕大哭。
他zhī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祖师爷传下来的秘诀。才能令他一雪前耻,直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
这一刻,他的脑中全是爷爷交代的一些事情,小到知恩图报,大到豁出性命去维护师傅的后人,以报昔日恩师的养育之情,授艺之恩。
他的眼角隐隐的有着一丝泪水泛滥,但是,这一缕湿气尚未蔓延就被体内的烈火焚烧干净了。
他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略显消瘦的朱晨逸,再转头望了一下逐渐逼上来的落霞谷众人,暗叹一声,心道:"看样子我是逃不了了,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何不利用先前埋下对付巫族的炸药,将这些人统统炸死。这样一来,既完成了爷爷他老人家的交代,也算是救了师弟一命。"
一念至此,他唰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荡起仅存的法力,将玛蒙等密宗僧人送出三丈开外,然后一脚将朱晨逸踢向高空。口中大叫一声:"师弟,先前多有得罪,希望今日过后不要再记恨于我"说罢,他身形微动,藏在大袖的右手骤然击出,呼的一声,一团微弱的火苗在其掌心中攒动着。
"不好!快退!"扛着怪鸟的刘枫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后,身形暴退。可这时已jīng迟了,纯阳子手中的火苗忽然飞了出去,直接落在旁边的一个灌木丛中。
身处丈许的朱晨逸看着脚下纯阳子的举动,顿时目次欲裂,大叫一声:"不要!"
轰轰轰——
月光下略显阴沉的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响,草木,巨石在这一瞬间全部被碾的粉碎,紧接腾起阵阵浓烟和气浪。身处高空的朱晨逸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脚底直冲而上,整个身形瞬间被抛向高空。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daò纯阳子的身影,同样的被气浪抛了上来。当下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从腰间的帆布包中摸出七只纸鹤,右手一挥,纸鹤瞬间被点燃。随即他右手捻剑诀,口中念咒:太阳换骨,速付吾身。老君五勑,可济地神。欲能飞步,云衬不停。急急如律令。
咒毕,他身形如闪电一般的穿过气浪,一下子将纯阳子揽入怀中,随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踩着这股极为狂暴的气流,直达七十丈的高度。
身处高空的朱晨逸,听着脚下传来的阵阵爆炸声,不禁隐隐的有些害怕。刚刚要不是纯阳子将他踢到丈许的高度,即便他身怀飞走法和起身法,这两大法术同样避免不了被炸药炸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过,他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伤害,只不过相对纯阳子来说要好了百倍。此时的纯阳子双眸紧闭,脸如金箔,昔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他却是满脸的死气,浑身伤口,气虚若丝。
"师兄,师兄"gǎn觉到怀中的纯阳子身体逐渐冰冷,朱晨逸泪如泉涌,立即催动着法力送往纯阳子的体内。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心一意想抢夺秘籍和阴八卦,至zì己于死地后快的纯阳子会在最后关头,做出此等壮举。
纯阳子在朱晨逸源源不断的法力送入体内后,睁开蒙蒙的双眼,他慢慢的伸出那手,鲜血早已布满那因爆炸而有些肿胀的大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书籍,口中不知嘟哝这什么,脸上虽有血渍,但掩饰不了那份苍白。
"师弟这"纯阳子举起颤抖的手,如同拿着万斤的分量一般,艰难的将那本书递到朱晨逸的面前。正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口,鲜红的鲜血一下子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师兄,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待你伤好了,我将先祖的功夫尽数传给你。"看着纯阳子逐渐暗淡的眼神,朱晨逸焦急的叫嚷着。即便身处在空中,他的叫声依旧是传的很远很远,就连灵贞观的众位僧人也被他的叫吼声吵醒。
纯阳子微微一笑,喃喃道:"不必了,不必了,不必"说着口中再次吐出一滩鲜血,喷在胸前。忽然头一歪,原本就暗道无光的双眸一下子闭合了起来。随即,手垂了下去,那本令无数人垂涎欲滴的典籍顺着他的手滑了下去。
朱晨逸大惊,唤了几声师兄,却不见回音。落到地的他,望着满地的狼藉,到处洒落着尸体的残肢,再低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嘴角凝固的笑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兄死了,我要为师兄报仇。
他这一落地,从远处丛林中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三人,为首的那人便是玛蒙僧人,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密宗的两位僧人。
在当时,他们三人被纯阳子推出三丈开外,玛蒙僧人就知晓了纯阳子的意图。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阻止,是以,只好提着两个密宗弟子窜了出去。他的速度虽快,可依旧是被炸药的气浪掀飞。好在他及时运起密宗的金刚罩,这才幸免于难。
玛蒙僧人走了过来,俯身一看,见纯阳子出气多入气少,不禁摇头叹息。正欲点拨几句,忽闻一阵破空声响,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月光下一条略显肥大的身影,如大鸟一般的掠过树梢,呼啸而来。玛蒙僧人大惊,连忙向前跨了一步,将朱晨逸拦在身后,双手合十,口中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阿尼陀佛!老僧空性,乃灵贞观住持的师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僧袍的红脸和尚出现在玛蒙僧人的面前。
灵贞观僧人现场维护朱晨逸的场景,玛蒙僧人可是亲眼目睹,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凝聚在右手的掌力散去,退了一步将朱晨逸让了出来。顿时,纯阳子的惨状暴露在老和尚的面前,他暗叹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尼陀佛!老僧还是来迟一步。"
朱晨逸fǎng佛对老和尚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一样,他依旧抱着纯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掉落在脚下的秘籍也没有去看一眼,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纯阳子嘴角的笑容。
在月光下,纯阳子满脸血迹,沾着泥土和沙石,使原本枯瘦的面孔,变的像石雕,木刻一般。即便如此,空性老和尚依旧是将他认了出来。只听得他口宣一声佛号,叹道:"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纯阳子道长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罢,他面带惋惜的走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纯阳子的脉搏和心跳,随即摇头苦笑,道:"五脏六腑倨裂,元神受损,只怕是"
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猛的抬起头,用那猩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zì己,空性老和尚吓了一跳,直觉一阵凉气从背后袭来,就如同小时候看daò毒蛇的gǎn觉一般。他连忙双手合十,口中道:"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了。"
他这话一落,朱晨逸的双目随即暗淡了下来。站在一旁的玛蒙僧人,却是轻叹一声,走了出来,口宣一声佛号,道:"朱施主如若想救这位纯阳子道长其实并不难"
"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一声急促的叫声所打断。玛蒙僧人并未气恼,他转头望了一眼朱晨逸略带紧张而又布满汗水的脸颊,继而说道:"我记得朱施主好像有颗妖丹吧?"
"妖丹?"听到玛蒙僧人的提醒,朱晨逸立即想了起来那颗取自白衣少年的妖丹,他伸手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将那个晶莹剔透的玄玉盒摸了出来。透过玉盒表层,一枚在月光下闪动着丝丝光晕,如同杏仁大小的妖丹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虽隔着玉盒,众人依旧néng够根据妖丹上的光晕和色泽,来判断这颗内丹的年份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