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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阳八卦

    即便是纯阳子修到了喜行不露于色的地步,但目睹这柄天下人趋之若鹜斩妖剑放在zì己手中,他依旧是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朱晨逸见了,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纯阳子重重的点点头,冲他投以gǎn觉的目光。

    师兄弟两人表现出极为和睦的样子,落在空性大和尚的眼中,他低头看了一眼不zhī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张大成,轻叹一声,道:"师弟啊,你为何不听师傅的劝告"

    说这话时,空性老和尚fǎng佛回到了七十年前的夜晚,当时皓月当空,师徒三人正闲聊间,不zhī道怎么就聊到了成仙这个话题上。他师傅当时无意中说漏了嘴,将阴阳八卦néng够开启洞府,以证大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一再强调这只是一个流传千年之久的传说,同时还将朱破头作为事例,并且说如果能成仙的话,朱破头怎会还留在人间,遭受天谴。

    最后一再警告空性和张大成两人,切莫盲目的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成仙契机,免遭杀身之祸。空性老和尚是听进去了,可张大成却是置若罔闻,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暗自打听阴阳八卦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师尊去世的两年后,在河北终于叫他得到了阳八卦。然后他多方打听,得知阴八卦随着朱破头唯一的儿子朱一凡的失踪,彻底消失在了江湖中。是以,他便蛰伏在靠山村,并采用最笨的办法,将阳八卦投入池塘,待人前来搜寻。

    事实证明他的作法是对的,但令张大成没有想到的是,阳八卦不但引来了阴八卦的持有人朱晨逸,同时也将他的师兄空性老和尚引来。

    空性老和尚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阻止zì己的师弟夺取阴八卦,二是为了救师弟一命。因为他zhī道朱破头néng够名满天下,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他的墓穴中,绝对是机关重重,十死无生。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师尊临终前,嘱咐他有机会还朱破头后人一个人情,至于为什么要还这个人情,他师傅并没有说。不zhī道是不愿说,还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因此这就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大成,空性老和尚轻叹一声,俯下身子,在他的尸体上抚摸了两下,最后在其胸前的衣襟中将阳八卦摸了出来,递向朱晨逸,口中道:"朱施主,这枚阳八卦你且收去吧,免得再被歹人得去,惹的江湖上血雨腥风。"

    阴阳八卦,合二为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空性老和尚本着为天下考虑的心思,将阳八卦送出,但朱晨逸却是微微一愣,成仙对他来说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可他没有想到空性老和尚如此轻易的就将阳八卦双手奉上。

    朱晨逸呆立当场,而纯阳子却是望前跨了一步,空性老和尚见他来接阳八卦,微微一怔,随即淡然一笑,将阳八卦递了过去。在他想来,这阳八卦只要送出即可,至于给朱晨逸还是纯阳子并无多大区别。

    从空性老和尚手掌将阳八卦接了过来后,纯阳子道了一声谢,然后将阳八卦塞入腰间的布袋子中,俨然是一副将其据为仅有的架势。

    纯阳子这个行为,虽有些不妥,但空性老和尚和朱晨逸两人并未在意。

    空性老和尚将阳八卦送出之后,立即索要张大成的尸体,并提出了辞行。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手短。得到阳八卦,并解决了危机的朱晨逸和纯阳子哪里会不答应。当下,两人一路相送,直到将空性老和尚送出了地宫,这才折返到白玉棺的墓穴中。

    整个石室中一片狼藉,墙壁上,地板上满目疮痍,白玉棺依旧是摆放在石室的最中央位置,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玉棺上森白色的寒气,丝丝缕缕的冒了出来。

    看着洁白无暇的白玉棺,纯阳子目光闪动,也不zhī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之后,这才转过头来问了一句:"师弟,祖师爷的法体是不是在玉棺之中?"

    "不zhī道!"听闻纯阳子的询问,朱晨逸摇摇头,眼睛一眯,扫了一眼紧闭的玉棺,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犹豫了半天,道:"要不wǒ们将玉棺打开看看?"

    果人以死者为大,开启先人的棺椁,显得有些不敬。但为了弄清楚先祖是否真的命丧天谴之下,他决定打开看看。因为在此之前,他曾听爷爷朱一凡说过先祖的事迹,原先朱晨逸一直以为先祖当年是因为算错天机才命丧于天谴之下。

    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从蛇蝎洼的地宫,到相山寺的枯井,再到巫族圣地,最后到黄塘下面的地穴,种种迹象表明朱破头算无遗策。是以,他不相信先祖命丧于天谴之下。

    不但朱晨逸不信,纯阳子也不信。当朱晨逸提出开棺一探究竟之后,纯阳子随声附和。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慢慢的走到了白玉棺的前面。

    玉棺很凉,散发出的寒气令人有置身于寒冬腊月的gǎn觉。不过两人都是有法力之人,寒气入体后,呼吸间就被排出体外。

    看着白玉棺,朱晨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纯阳子见此,也连忙跪了下来。两人重重的磕头下拜,口中道:"不肖后辈子孙朱晨逸,擅自打扰先祖亡灵,还望您老人家见谅!"

    一番磕罢,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由于先期鬼王和张大成的例子摆在那里,是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开棺显得十分小心,一人站立与玉棺的一侧,先是用手轻轻的托了一下棺盖,然后立即逃到丈外的位置。

    等待了约莫盏茶的功夫,见玉棺上没有任何动静,两人这才壮着胆子,再次尝试了一下。如此反复数十次,直到确信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伸手将玉棺的盖子轻轻的取了下来。

    盖子一出,石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有些许滴水的石室顶部,瞬间被冻成一条条短小的冰凌。饶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法力高强,依旧是gǎn觉寒气直往五脏六腑中直窜。

    两人大惊,连忙运功将其逼了出来。玉棺越显得怪异,两人的好奇心越强,按捺住内心的恐惧,朱晨逸将脑袋凑了过去,朝玉棺中望去,这一望他顿时呆立当场。

    纯阳子见他表情有异,连忙凑了上去,这一看,他同样是目瞪口呆。玉棺中空无一无,不,准确的说是有两套衣服,一白,一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结果对两人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朱破头的法体不在此处,忧的是依旧无法得知朱破头是生是死。

    得知朱破头不在白玉棺中,纯阳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他立即gǎn觉到身上宽大的僧袍上传来阵阵不适。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僧袍上不但布满了泥浆,而且被张大成喷溅了不少鲜血在上面。

    但又见玉棺中有两套衣服,他笑了笑,随口说道:"祖师爷考虑的真周全,还给wǒ们准备了两身衣服,而且还是wǒ们喜欢的眼色。"

    话一出口,纯阳子脸色惨白,一连退了三步,急急巴巴的问道:"师弟,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么?"朱晨逸接过话茬,未加思索的叫道:"你说先祖为wǒ们准备了两套衣服。"

    一问一答,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般。可话一说完,朱晨逸立即反应了过来,转头望了纯阳子一眼,骇然道:"你说先祖曾算到了今日的情形,这才准备了两套衣服?"

    纯阳子机械性的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玉棺中的两套衣服上,朱晨逸亦是如此。他大步的走到玉棺前,全然不顾玉棺中传来的阵阵寒气,将手伸了进去,把那件白色的长袍取了出来。

    啪嗒——

    袍子一出玉棺,地面上顿时传来一阵金属掉落的声音,朱晨逸低头望去,只见地上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片。他捡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到:字留后代子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在大字下面有两行小字,第一行就解释了张大成拔出斩妖剑就被割去头颅的原因。原来,朱破头早已算定有人会夺取斩妖剑,所以事先将zì己的一丝法力封存在斩妖剑之上,一旦有人得到宝剑,势必会拔出看看,这样一来,第一个拔剑之人必定会当场死于非命。

    如果说第一行为朱晨逸解开了疑惑,而第二行字,就令他有些不解。上面一再叮嘱不要将白玉棺毁去,并且说退出地穴之时,只需将生死门对调,无需弄塌地宫,以备不时之需。

    无解释,无理由,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朱晨逸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míng白。不止是他不míng白,就是凑过脑袋的纯阳子,想了半天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最后一合计,先换上衣服,然后按照朱破头说的做。虽然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不zhī道这么做的用意,但他们míng白一点,那就是听祖师爷的没错。

    一番简单的收拾之后,两人在地穴中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将衣服换上,来到黄塘之上。来时一片漆黑,等他们再次踏上黄塘的地面之时,天色已jīng大亮。

    "请两位先生救命啊!"

    声音悲戚,充满无奈和辛酸。刚回到地面,还没缓过神的朱晨逸忽然听到这一声叫喊,他连忙转过头去,只见身后数十米远的位置站立了一群人,这些人他基本上都见过,大部分是靠山村的村民。

    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跪一个年轻人,朱晨逸定眼一瞧,顿时将他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在林村连射数箭的那名少年。

    这少年一看daò朱晨逸,当下也不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挪动着双腿,慢慢的前行,到了他的跟前,以头触地,浑然不顾池塘中略带酸臭的泥浆,口中道:"先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还望两位先生莫要于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