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晕,足足过了二个多时辰,才醒了过来,而且还是马卓群给他灌了些凉水,才将他弄醒的。
朱晨逸靠在供桌旁,吞下一颗马卓群递过来的疗伤药慢慢运功,化开药力,直到伤势有所好转,方才松了一口气。他的法力虽强,刚刚为了救马卓群,被林雄武打了一扇,依旧是令他有些吃不消。
考虑到受了一些伤,外头还有刘枫,林雄武等人追逐。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庙中修养几日再说。
这一日清晨,两人正欲出门,忽然间从外面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人,抬头望去,便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但见他双目空洞洞的,一对眼睛被人挖去,只留下深幽幽的眼眶,尚在流出丝丝的血迹。这幅骇然的惨象,令人见了,顿觉毛骨悚然。
马卓群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扑了上去大叫一声:"掌门!"话音未落,泪如泉涌,而那老者却是丢下手中的木棍,搂住马卓群,口中叫道:"你你是马卓群?"说话间,他低着头,张着空空的眼眶,看向马卓群甚是可怜。
朱晨逸见来人竟然是崂山派的冯远山,心中也是骇然,暗道:"这冯远山乃是崂山派的掌教,法力高强不用说,又有谁néng够将其打成这样,并连一对眼珠子都挖了去?"
他由于不熟悉的guān系,不好询问,马卓群并没有任何顾忌,在将冯远山扶着下定后,他便问道:"掌门,您老人家怎的"说着,他不由的望了一眼冯远山空荡荡的眼眶,不忍的问道:"这是谁做的?"
马卓群一问,朱晨逸立即将脑袋凑了过去,他也十分好奇冯远山的眼珠子到底是谁挖掉的。
可是没想到,冯远山伸手指着两个空荡荡的眼眶,恨恨道:"还能有谁?除了天下第一魔头朱晨逸,谁还能做出这等事情。"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道:"老夫死不足惜,可偏偏被挖掉一双眼珠子,看来我父子两人的大仇想必是难报了。"
言语中,充满了悲切之意,说到父子大仇,更是显得凄凉,令人闻着,看着,也不禁潸然泪下。
朱晨逸见这崂山派的掌门又把这笔血债记在他的身上,心中不由大为吃惊,正想起身辩解。
却见冯远山以拳击地,再次叫道:"几日前,我带着派中四位弟子在山庄中等待你,那朱晨逸闯进来便指名道姓的说要杀老道。四名弟子便去迎战,没曾想三招之内,便命丧那朱晨逸之手。老道追了出来,跟那魔头厮杀了一番,魔头不敌,便退走。老道当时想着给弟子报仇,为江湖除害,于是追了上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无比的悔恨和浓浓的不甘,深吸一口气,道:"谁知翻越了两座山头,那厮又与老道交手,数百招过后,他已落下风,老夫以为此番定能将他擒住。谁zhī道,忽然间有人大叫一声"前头可是朱晨逸,朱道友与人拼斗?"老夫一惊,立即zhī道他引老夫来此得目的,忙回头一看,来这竟然是林雄武这狗贼。"
他顿了顿,fǎng佛回想起最为恐怖的事情一般,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继而说道:"没想到这魔头等老道回头之际,屈指一点,便是挖走老道的双眼。这朱晨逸法力高强,又在毫无防备之下,哪能逃过此劫?"
说话间,他猛的站了起来,一拳打向旁边的供桌,吼道:"最为可恨的就是这魔头在挖掉老道的双眼后,还一味的羞辱,劝说老道自杀。"说着,他嘿嘿两声,道:"老道纵横江湖几十年,杀敌无数,再加上是崂山派的掌门,垂暮之年,先是儿子被杀,再是眼睛被挖,本是不想活了。但听得魔头这么一说,老道偏偏不自杀,留下来,等有朝一日,各大派抓住了魔头,老道虽然看不见,但好歹也要听到他人头落地的声音。就这样,老道一路摸索来此,天可怜见,终于遇到了你。"
话一说完,冯远山靠在供桌前大口的喘息着。但见他身上的道破,已是血迹斑斑,破烂不堪,微风一拂,布缕呼呼作响,便如同青楼女子穿的装饰一般,衣不遮体。由此可见,他这几日吃了多少苦头。
听掌门讲述完整个过程后,马卓群当即大怒,一叫将残破的庙门踢飞,口中怒骂了几声,句句诛心,恨不得将朱晨逸剁为肉泥。
作为当事人的朱晨逸正欲反驳,说zì己这几日和马卓群在一起。但见冯远山说是前几日的事情,再加上被崂山派误以为斩杀了他们的大师兄冯林道人。
是以,朱晨逸zhī道辩解也辩不míng白,甚至会激怒对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难免又要恶斗一场,更何况在附近还有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此游荡。
当下,他心中暗叹了一声,只觉万念俱灰,浑身无力,便软软的坐到地上。
不zhī道是骂累了,还是gǎn觉再次停留久了,会有一定的危险。马卓群连忙搀扶起冯远山,道:"掌门,wǒ们去跟各大门派回合吧!"
冯远山瞪着空荡荡的眼眶,点点头。在马卓群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马卓群招呼朱晨逸同去,要搁在平时,说不定还想去看看各派高人如何对付zì己,可现下却没有那个心情。他摇摇头,靠在供桌上,也不言语。马卓群见了也不勉强,道了一声珍重,便扶着冯远山出了破庙。
望着两人在雪地中搀扶而下,甚是缓慢,显得有些凄凉,朱晨逸不觉暗叹一声。直到马卓群,冯远山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收回目光,暗道:"这挖掉冯云山双目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嫁祸于我?他怎的又跟林雄武这个狗贼相熟?"
想来想去,他始终想不míng白,最后实在累的不行了,便靠在供桌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日醒来,运了一会功,体内的伤势又好了一分,便站了起来。看着破庙外银装素裹的世jiè,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喃喃道:"先祖居然算无遗策,竟然料到我会被群雄围攻,早已为我准备了提升功力的葛根!"
葛根是一种中草药,虽不如人参、灵芝等天材地宝,但二千年的葛根却是有些道行的,不但可以用来炼制增加功力的药物,还是疗伤的圣品。
在这种情况下,取葛根提升功力,以抗群雄不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同时,也是最佳的选择。
但,朱晨逸并不想先取得葛根,在他想来葛根历经几千年都没有被人找到,很明显它藏匿的手段很高明。他所担心的是那枚乾坤令,历经几百年,这枚乾坤令会不会还在那个农户的家中,谁也无法得知。
虽然阴阳八卦开启洞府,以证大道是个谎言。乾坤令会不会同样如此,他不zhī道,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他不去取乾坤令的理由。
在打定主意后,他大步而行,一晃三五丈的距离,连续翻越了几个山头后前方隐隐的出现一个城镇,这便是刘松落脚的dì方——醉仙楼。
听着名字就有些gǎn觉像酒楼,其实就是一青楼。刘松当日拿着他给的两片金叶子,便是走进了这家青楼。至于现在还在不在这里,朱晨逸并不清楚,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被施加了傀儡术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术法未破,施法者一念之间,便能令其死亡,他不相信刘松会傻到这种程度。
"吆!这位大爷生的可真俊俏,进来坐会!"朱晨逸刚走到门口,一个打扮花枝招展,令人作呕的中年肥胖老鸨挥舞着手帕迎了上来,捏着嗓子,招呼了一句。
青楼有钱便是大爷,她见朱晨逸穿着打扮十分讲究,一看便是个有钱的主。于是便一连扯过三五个长相比jiào风骚的女人,道:"这是wǒ们醉仙楼最好的姑娘!"说着,她用那只带满宝石,略显粗大的手指,指着姑娘们介绍着:"这是小红,这是小翠"
老鸨抖动着身上的肥肉,犹自的吐沫横飞的介绍着姑娘们的本事。朱晨逸见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下流,强忍住一拳将其打倒在地的冲dòng,于腰间摸出一个金元宝往桌子上一扔。还没等他说话,老鸨便伸手将元宝抄在手中,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声音越发的令人做作了起来:"不zhī道这位大爷有何吩咐?"
老鸨从抓钱,到检查,再到询问,很明显清楚朱晨逸的来意。当下,朱晨逸也不愿再兜圈子,也懒得跟这些青楼女子纠缠,直接将来此寻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起先,老鸨还犹豫不决,因为行有行规,来青楼玩可以,但寻人却是不行。最后朱晨逸又摸出一枚金叶子,老鸨这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朱晨逸将刘松的相貌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可没想到他刚一说完,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子便叽叽喳喳的吵闹了起来:"原来是找那个老东西啊。"
"这老东西在老娘身上折腾了许久,还没给钱呢!"
"给钱,给钱!"
三个女人一台席,这四五个女人一下子令朱晨逸头疼不已。老鸨也是个精明人物,她干的是这种迎来送往的声音,见的人多,也炼就了一些眼里。她见朱晨逸眉头微皱,立即挥手将几个女子赶了出去,然后主动的将刘松在此消费的账单拿了出来。
朱晨逸一看,当即目瞪口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某日某夜某女与那位刘姓大爷缠绵一日,欠银元一百。
账单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刘松竟然再次消费了上万两大洋,这令朱晨逸当即无语。不过,对于他来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在众多高手的准备围剿下,刘松明显比这些钱财重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