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天师教的龙啸天和佛法派的住持方丈带头,先前那些尚有顾忌诸人,当下齐齐发声,举起刀剑朝朱晨逸砍了过去。朱晨逸刚刚斩杀了茅山派诸人,身上的杀气尚未褪去,但见众人蜂拥而至,他回头扫了群雄一眼,众人只觉心中涌起一阵恶寒,冷汗齐出,手中的刀剑不由的停了下来。
这时,群雄忽闻耳边传来一声厉喝:"擅自踏入高台三尺内者,死!"闻言,众人转头望去,但见朱晨逸一身白衣血迹斑驳,一脸戾气的站在高台之上,犹如从远古归来的战神一般,在他脚下零星的洒落着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很明显这些人是刚刚冲上高台之时,便迎上了朱晨逸那双铁掌。
巫族天残、地缺两位,见朱晨逸震慑住群雄,当即一掌将一个道人拍飞后,喝道:"诸位自喻名门正派,竟然做出这种群而攻之的事情。想杀我巫族圣主便是与我巫族数万之众为敌。纵我圣主宽洪大量,不予计较,wǒ们做部属的却不能善罢甘休。"此时巫族虽被灭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说巫族有数万之众也绝非虚夸,要zhī道巫教在各个省市均有分舵,真算起来的话说万人也不过为。
如果在平时,群雄一定会顾忌巫族的势力,不敢单独于其敌对,毕竟谁也不愿意传承已久的门派毁在zì己的手上。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业已撕破脸皮,再加上跟巫族的圣主,朱晨逸结下深仇大恨,更何况还有一点,他是朱破头的后人。是以,天残、地缺两位再拿出巫族这块招牌显得失去了作用。
当他的声音刚落,龙啸天便冷笑道:"数万之众又能如何?莫非要将我等门派踏为平地?你巫族座下的巫教本就危害江湖,早迟我等正道各派会联手将其剿灭。"
话音未了,凤阳派的褚昊阳接过话茬叫道:"好威风,好煞气!"说话间,他扫了巫族诸人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道:"想灭我等门派尔后再提,先想着如何保住zì己性命再说吧!"
言罢,便从腰间抽出长剑,大步而行,往高台上冲去。可没想到,刚刚走出两步,便被一人拦了下来,抬头望去,但见了因禅师挡在面前。
金山寺的了因禅师修为日久,心性慈和,且终究以大局为重,心知巫族座下的巫教势大,若是双方当真动上了手,只怕中原各派将会在这次大战过后,有不少门派毁于巫教之手。
当下,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冲朱晨逸微微一礼,道:"朱施主切莫冲dòng,此事还望诸位三思而后行,莫要呈一时之快,惹下无比杀戮。"说话间,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群雄,口中道:"还望诸位明辨是非,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这话一说出口,便遭到众人的一致反对,首先朱晨逸是一阵无语,心想:"了因禅师啊,不是我想杀他们,而是他们不愿意放过我啊。"
其次是白云飞站了出来,叫道:"你这老和尚好不讲理,明明是这些正道人士为难我兄弟,怎能说是我兄弟枉遭杀戮呢?。"
话音未落,纯阳子也站了出来,冷冷的扫了了因禅师一眼,沉声道:"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又是卦通,佛通之人,岂能看不出我师弟遭人陷害,受人冤枉么?"
"就是,就是。"小丫头张小花擦干眼角的泪水,狠狠的瞪了了因禅师一眼,耻笑道:"想不到大师遁入空门竟然如此断情绝义,你就是这样报答昔日恩人的后代么?"
张小花想用因果之道,套住了因禅师,逼其出手相助本没有错,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了因禅师这段往事在江湖上并没有任何人zhī道。因为朱破头虽震慑江湖多年,可那毕竟是凶名赫赫,在正道人物的眼里,那是魔头,是坏人,是天下的公敌。
正道人士一旦于其有任何瓜葛,都会对威望造成很大的打击,这也是了因禅师到达现场后,没有说出当年事情的原因。
当小丫头的话一说出口,了因禅师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好!
而这时,现场群雄却迸发出阵阵的吼叫声:"好你个金山寺,竟然跟当年的魔头勾结。"
"原来金山寺也是藏污纳垢的dì方"
"我一直奇怪了因禅师乃是世外高人,怎会对这魔头如此上心,敢情他们有这层渊源啊!"
质疑声,叫骂声,吼叫声,声声震天,整个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声音的海洋。了因禅师见双方都在质疑和埋怨zì己,当下无奈的摇头苦笑。他自知在此时业已无人听从他的话,于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冲现场群人微微一礼,随即带着金山寺的诸位僧人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众人再无顾忌,无论是朱晨逸这一方,还是正道人士这一方,均没有任何的压力。
对于朱晨逸来说,金山寺的了因禅师对他有恩,虽说是为了报答先祖的恩情,但朱晨逸一直感激不尽,且不说在白龙洞中得到龙气洗涤了身体,改变了体质,就是了因禅师使用的诸多药物,也令其受用不尽,否则身体的柔韧性和硬度,也不会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再者来说,金山寺为了维护他的周全,保护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抵御天鬼上人以及犁头巫家大巫师拉猛等人的袭击,为此还损伤了不少僧人。
对于正道这一方来说更为简单了,因为少了金山寺了因禅师在场,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朱晨逸痛下杀手。至于金山寺后山的那位交代的事情,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法不责众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是行得通的。
更何况,他们不相信因为一个朱晨逸,金山寺后山那位高人便会杀至各派,为他报仇。
随着金山寺了因禅师的离去,朱晨逸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玛蒙等密宗僧人,见他们一脸倦意,身上的僧袍血迹斑驳。再转头看了一眼台下数千人之众的正道人士,心中暗道:"我死不足惜,倘若再令密宗玛蒙大护法等人在此陨落,他日密宗必定会跟我中原各派结下深仇大恨。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冲玛蒙僧人重重一礼,口中道:"密宗诸位的恩情,我朱晨逸谨记在心"
"朱施主严重了!"玛蒙僧人虽说平日里吃斋念佛,但能做到密宗大护法的位置,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是以朱晨逸话还未说完,他便洞悉了朱晨逸的真实想法,当下,不待朱晨逸将话说完,便口宣佛号,双手合十,口中道:"朱施主,我倘若在此时退去,他日我密宗如何面对施主?你要我回密宗如何面对活佛?"
面对玛蒙僧人一连串的询问,朱晨逸淡然一笑,伸手从小丫头张小花手腕上抹下那串人骨念珠,拿在手中问道:"大师可认得此物?"
人骨念珠乃是密宗独有的法宝,而这串念珠更是达瓦僧人当日赠给朱晨逸之物。玛蒙僧人见他取出念珠,一时jiān不zhī道他想要做些什么,只得点点头,道:"这是我密宗达瓦大护法的法器。"
"既然大师认得此物,想必zhī道达瓦大护法答应过我一个条件?"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玛蒙僧人心头一凛,正欲出言劝阻,朱晨逸的声音再次传到耳中:"请密宗诸位大师带着我的妹妹小花。"说话间,他伸手指了一下站在身后的杨媚儿,继而说道:"还有这位杨道友一起离开现场。"
"朱施主还请三思!"
"大哥,不要,我不要走"
玛蒙僧人,张小花两人一前一后叫了出来,只不过张小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逸一掌切在脖颈处,顿时晕了过去。朱晨逸顺势揽住她的娇躯,将她抛向玛蒙僧人,口中道:"大师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还请密宗实践承诺!"言罢,手中的人骨念珠化作一道光芒,直射玛蒙僧人面门。
玛蒙僧人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接过张小花的身躯,屈指一弹,将人骨念珠弹了回去,道:"我密宗此次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这念珠施主还是收回去吧,他日若有事我密宗举全寺之力相助。"
说着,他将昏迷的张小花递给身边的僧人,双手合十,冲朱晨逸行了个佛门的礼节,口中道了一声保重,随即带着密宗众人下了高台。
杨媚儿心中虽是不愿就此离去,但一想到zì己法力低微,留在此处只能令朱晨逸分心,当下只得冲朱晨逸行了个大礼,跟着密宗诸位下了高台。
密宗虽非中土门派,但同样是佛门弟子。在这次大战中,密宗诸位虽说出手,但并未杀害一人,最多是重伤对手,令其失去反抗能力。再加上密宗这块金子招牌,是以,玛蒙等人走下高台,群雄并无一人阻拦,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令其安然离去。
对于群雄来说,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朱晨逸。至于密宗,妖族,巫族这些个庞然大物,他们巴不得这些人都离去才好。至于被斩杀了一些弟子,他们并不是十分在意,如果说在灭门和平息事态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平息事态,哪怕再死上一些弟子也无所谓。
毕竟密宗,妖族,巫族,这三派联手的话,任何门派都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密宗诸位一走,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九命猫的身上。九命猫本来就是上古通灵之物,他见朱晨逸目光中透出一丝凄凉之色,再加上有密宗这个例子摆在前面,不待朱晨逸开口说话,他便叫道:"朱兄,你切莫相劝,我不会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