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道人大怒,仗剑而起,手腕微震,寒芒四射,灰衣道人急忙将其拦住,道:"张道友,忍着点,别忘了你师傅交代你办的事情。"听得灰衣道人的提醒,张姓道人点点头,大有深意的扫了褚昊阳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云山双目一闪,随即转头看了褚昊阳使了一个眼色,褚昊阳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当即喝道:"你师傅到底要你做什么?他现在在那里?"张姓道人不怒,反喜,道:"我师傅的事情,是你可以问的么?你有这个资格么?"
崂山派掌教真人冯远山,无论是年纪、身份、名头,还是威望均不是褚昊阳一个小小的凤阳派弟子所néng够比拟的。当张姓道人的话一出口,褚昊阳哑然失声,站在一旁的云山老道,接过话茬,沉声道:"在鸿鹄山庄除魔大会上,你师傅反复无常,一会说那大魔头朱晨逸是好人,一会说茅山派的道长是淫贼,一会又说朱晨逸是坏人这么疯疯癫癫的人,想必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所以问一问。"
张姓道人未曾见过云山老道,是以,他见云山辱及师尊,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长剑一摆,立时剑芒闪烁不定。云山老道身后的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向张姓道人迎了上去。
眼看大战将至,灰衣道人身形一晃,拦住张姓道人。随即双手一抱拳,冲云山老道微微一礼,口中道:"在下龙虎山天师教方明见过云前辈,请前辈看在我天师教的面子上,原谅张道友则个。"说着,便丢下几个银元,拉了张姓道人出门而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云山老道冷笑几声,便大声吆喝泡汤的小二摆开酒菜,三人大吃大喝了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晨逸一看daò云山老道和褚昊阳两人,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杀意。但,考虑到这是在城里,人多密集之处,不免动手,以免伤了无辜百姓。于是佯装醉酒,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三人吃饱后,那云山老道忽然提议:"咱们还是去追那个崂山派的弟子吧,我总gǎn觉他会对wǒ们不利。"
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也不言语,站起身来,随着云山老道大步走出了门外。
朱晨逸觉得这云山老道做事单凭心性,口口声声说是为江湖除害,但为人却是狠毒无比,一旦恨上了谁,便不择手段,非要跟那人作对到底不可,甚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那,张姓道人与他并无什么仇恨,仅仅是恼怒之时拔剑相向,便遭到云山老道如此憎恨。
他越想越觉得云山老道居心叵测,再加上他跟云山老道本就有仇恨,于是心中打定主意跟在后面看看,找个适当的机会,将云山老道和褚昊阳两人斩杀。
朱晨逸叫来店家,结清饭钱,随即向云山老道三人的方向赶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方得追上这三人。但见三人行色匆匆,朝城外赶去,朱晨逸心中窃喜不已:"天堂有路你不闯,地狱无门你偏进。我正愁着在城里没发动手,既然你们急送死,索性我就成全你们。"
他跟在三人的身后,不远不近,始终离着二十丈zuǒ右的距离。云山老道等人一心向前,再加上朱晨逸法力已达化境,自然是发现不了朱晨逸跟在身后。
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城,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到了晚间,忽见三人停下脚步,朱晨逸一提气,乘着微风荡起茅草,掩盖住身形,向前掠去。他的法力早已超过现场的诸人,这一掠,自是悄无声息,便如一片落叶一般,在离三人不到数丈的大树上停了下来。
但听云山老道指着正前方,道:"茅山派的那个小子和天师教的那个方明就在前头,咱们小心一点,免得打草惊蛇。"朱晨逸闻言,心头一凛,连忙扣在手中的三枚铜钱悄悄的放了回去。这时,耳边又传来褚昊阳低沉的惊呼声:"云前辈,这两人走的这条路,好像是通往我凤阳派的啊!"
另一名道人接过话茬,道:"是啊,褚道友,这两人去你凤阳派做什么?"说罢,转头看了褚昊阳一眼,露出不解的神色。不待褚昊阳有所反应,站在一旁的云山老道嘿嘿两声怪笑,道:"褚道友,这两人说不定是去你凤阳派告发你的呢!"
褚昊阳淡然一笑,并未理会云山老道。但,云山老道似乎不肯就此罢休,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褚道友,不zhī道你可否记得当日的低凹处的那块草地"那块草地正是褚昊阳等人奸杀百花仙子之处,褚昊阳听得云山老道旧事重提,当即大怒,恨的牙根痒痒,但,表面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当下,只得一挥手道:"莫要再说了,我去杀了他们。"
朱晨逸见褚昊阳前后变化很大,再仔细一品云山老道那句草地的意思,顿时想起百花仙子被奸杀一事,心中暗道:"难怪在鸿鹄山庄之时,这褚昊阳以云山老道马首是瞻,敢情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啊。"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望向另一名道人,心中暗自揣测他是不是也有把柄落在云山老道的手中。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猜测十分准确,就在褚昊阳发下狠话之后,云山老道冲另一名道人下令道:"你去帮一下褚道友吧。"那名道人略显迟疑,云山老道冷哼一声,道:"华山脚下"华山脚下四字一出,那名道人脸色骤变,沉声道:"我去帮褚道友杀了他们。"说罢,便和褚昊阳往前摸去,云山老道伸手将其拉住,自怀中取出两柄乌黑的匕首,道:"请两位在崂山派那小子和天师教那小子的身上刺一下,再伪装成剑伤就行了,切莫用力过猛。"
朱晨逸一听,再一看那匕首上煞气缠绕不定,心中大惊:"好你个云山老道,用这匕首杀死两人,然后再伪装成剑伤,尸体上会留有煞气,这样别人又将这个罪名栽到我的头上"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将云山老道击杀当场,但考虑到这个时候杀人,势必会令其反咬一口,只会徒增烦恼。于是心中顿生一计,飞身跃起,抢在三人之前,朝崂山派张姓道人,天师教方明的位置掠去。
云山老道,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只闻得呼地一声轻响,随即眼前一花,便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放在心上。朱晨逸却是早已使出缩地法的法术,向前飞奔。没走多远,果然见到前有人低声说话,到了近处一看,正是崂山派的张姓道人和天师教的方明。朱晨逸赶忙躲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侧耳倾听。
片刻功夫,云山老道三人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都在后头伏下,听两人说话。
张姓道人和方明两人谈论着崂山派的不幸,方明问道:"张道友,这次你奉命去凤阳派到底所谓何事啊?"
张姓道人四下看看,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说道:"此事极是隐秘,师傅我诀不能告诉外人。不是我信不过方道友,实在是师命难违,还请道友见谅!"说罢,双手抱拳,深深一礼。方明拦住张姓道人下拜的身体,口中道:"既然此事如此秘密,令师何不亲自去凤阳派,而委派你去呢?"
张姓道人叹道:"家师眼睛已是瞎了,行动不便,已由诸位师兄领着他先去了。"崂山派掌教真人双目已瞎,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方明见冯远山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这么焦急的赶赴凤阳派。顿时勾起了方明的好奇心,犹豫了半天,他还是问了出来:"令师去凤阳派所谓何事呢?"
看着方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张姓道人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本欲婉拒,可转念一想,觉得此事天下人早晚会zhī道,于是便说了出来:"师傅说师兄冯林的死跟这朱晨逸不一定有关,也许是这褚昊阳说了谎,所以他上凤阳派找褚昊阳询问细节,令我"说到这里,他伸手掩住嘴角,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似乎为zì己说漏了嘴感到无比的悔恨。
这方明也是聪慧之人,他根据张姓道人的言语,再联系先前的种种,立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压低声音,道:"张道友莫不是在搜寻、探访这褚昊阳的为人吧?"张姓道人浑身一震,一连退了三步,一连惊恐的盯着方明,急急巴巴道:"你,你"
两人声音虽小,可躲在附近的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褚昊阳一听说方姓道人在搜集zì己的罪证,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另一名道人,双双跃起,朝方明和张姓道人扑去。
方明和张姓道人大惊,急忙起身拔剑迎敌,但慌乱之中,更不知敌人到底有多少,两人长剑刚刚递出,便被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拍飞。
褚昊阳闷哼一声,拔出匕首,便朝张姓道人当胸刺去,眼睛匕首已触及张姓道人的肌肤,突rán不zhī道从何处飞来一枚铜钱,不偏不倚,正打中褚昊阳右手腕。褚昊阳吃痛之下,手一松,那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褚昊阳大惊,心道:"这黑夜之中,néng够毫发无损的将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必定是绝顶高手,此地不宜久留。"
于此同时,另一名道人也给一枚铜钱打中右臂,落了匕首。自知有高手在侧,哪敢恋战?当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外掠去,忽然间,一条人影如大鸟般的从树梢上直冲而下,双掌骤然击出。但闻,砰砰两声脆响,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闷哼一声,跌落在地,当即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