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欢与我哥打交道不多,但我哥有种天赋技能,就是跟谁都能处得像熟人。
直白点说就是脸厚到了一定境界,连对方都感觉不到他脸厚。
而且他有颗七窍玲珑心,经常能一脚踩中对方软肋,搞得对方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对,错觉。
江起云对我哥这个大舅子颇给面子,就连林言欢对这个拐走自己妹妹的慕云凡也另
眼相看。
虽然他对林言沁和我哥的事情持保留态度,但也没有横加干涉,而且能与我哥公事
公办。
此时看着我哥手中一个黑色的布包,林言欢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堆非法占用国家地皮的东西,为了响应退坟还林,我们赶紧把这东西
拿去烧了!迟了恐怕有变!”我哥皱眉道。
林言欢猜到了是什么——废话,去火葬场还能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道:“稍等,我吩咐下去。”
加长轿车的后面是三排面对面的沙发,一共可以坐六个人,此时林言欢坐在主位
上,我和我哥靠在一起。
我嗅了嗅我哥身上:“你身上怎么有血味?你受伤了?!”
“这儿呢,一点擦伤而已。”我哥抬起左手。
他左手手背上被匕首割开一道伤口,不深,已经止血了,应该是与那个男子搏斗的
时候被划到的。
我心疼的捧着他的左手:“要不要去医院啊?这伤口不需要缝针吧?林言沁看到估
计得心疼坏了。”
“你看着就不心疼?”我哥白了我一眼,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急救包丢给我,让我帮他
处理。
我们出来做事,急救包是必备物品,我哥怕我负重太多,就放在自己背包里。
我打开酒精棉球的小瓶子,给他擦拭伤口,他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忙着跟林言欢说话。
林言欢皱眉道:“现在下班了?”
电话那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林言欢深深皱眉道:“有没有可能单独干活?”
不知道电话那边怎么解释,林言欢说了句:你想办法,我再给你十五分钟。
那一瞬间我心里暗暗“鄙视”了他一把,在上位者啊!真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一句话可以让别人挖空脑子跑断腿!
不过比江起云好点儿,江起云下命令经常用眼神呢!
我哥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你也搞不定?”
林言欢失笑道:“确实有点难……火葬场这种地方是国家管控的,需要有医院和公安
部门的证明,突然拎着不知名的骨殖跑去火葬场要求火化?估计会被报警说是毁尸
灭迹。”
这……
确实有这种隐患。
人间最大的事情就是生死二字了,如果我们突然拿着一堆骨头去火化,又说不清楚
来历、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不可考,谁敢给我们烧啊?
而且火葬场又是国家管控的,林言欢也不可能收购啊。
过了十分钟,林言欢的电话又响了,那边说了一大堆,他点点头说道:“好。”
他吩咐了前面的司机几句,车子启动,我忙问道:“去哪儿?”
“帝都没法子操作这事,我们去临近一个城市,已经安排好了。”他回答道。
我哥的手包扎好了,他松了口气,坐没坐样的靠在沙发上:“有时候有钱有权还真
是好办事……”
林言欢侧身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两罐冰咖啡递过来,接话道:“……你懂就好。”
“喂,你给我妹冰的饮料干什么!她不能喝冰的!”我哥提醒道。
林言欢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不能喝?感冒了?”
“……还得奶孩子,怎么可能喝冰饮,孩子吃了会腹泻的,你连这常识都不知道
啊?!”我哥吐槽道。
林言欢微微蹙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也属于常识的范围?”
呃……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而且有可能等他当爸爸了,他都不懂。
因为林家的家境,根本不需要他懂这些啊!
“你倒是懂得不少。”他看了我哥一眼。
“哼,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哥老神在在的抠开咖啡罐子灌了一口。
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的时候,林言欢的姑姑居然比我们先到一步。
她是坐直升机来的,林家有特批的低空航线,她一见到我们就快步走上来,低声问
道:“解决了?”
“解决了,一个没留……改天我再给你驱驱邪、散散那些阴晦之气。”我哥懒洋洋的说道。
林姑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慕云凡,你可别哄我啊?我悄悄请了多少大师去
看,都说无法插手,你们两个这么小——”
我哥冷笑两声:“那你再请你认可的‘大师’去确认一下呗,我们年纪是不大,本来
也没打算蹚浑水,能免费给你干活是看在人情的份上,你爱信不信。”
林姑姑愣了一下,语气放软了点:“我不会让你们白费力气的,你开个价吧,我知
道法师做事都有风险,你开多少我都应承你。”
我哥撇了撇嘴:“得了吧,我哪好意思要您的钱,讨不了好就算了,要是再背上一
个贪财的罪名……呵呵哒。”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明显不想让林姑姑站在有理的一方。
如果我们收了这笔钱,林姑姑就会心安理得的说:“我是请你们的、付了大价钱的。”
我哥不要钱,偏就要对方欠着,这样一举两得:既能让林姑姑理亏,不敢再说我们
不好,也能给这个圈里的人地头蛇们提个醒——我们跟林家的关系很铁、我们也很有
能耐,少特么来招惹我们。
嗯,他就是个小奸商。
林姑姑撇了撇嘴,对我哥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有些无奈。
我哥和林言欢去干正事,我和林姑姑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站在一起。
“慕小姐,我听言沁说,你年纪不大呢,这么有能力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过奖。”我干巴巴的回答道。
“呵……不用这么紧张,你们既然不要我的答谢,那我只能尽量为你们提供帮助了……
我有一个朋友,正在京郊建疗养院和温泉镇,他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的笑,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