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也是有等级地,通常看眼睛颜色,就知道这个鬼有多厉害。新死的鬼眼睛还是黑地,然后是红。青,白,紫,越来越厉害。一般的厉鬼就是红眼。这个鬼比厉鬼还凶。
“隔壁屋里不是个女人吗?怎么换了个男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酒,然后去红血坡打猎玩?”
他看到是个男的,高兴地向我发出邀请,我不知道他的底细。摇摇头拒绝了。
“女的不会喝酒,来个男的也不喝,啥时换个能喝地,陪我喝上三天三夜。”
他嘟囔几句,有些失望,抓起一副弓箭出去了。
我待在屋里,继续默念咒文,这咒文真地有用,双腿变成雾气的速度越来越慢,反而有变得凝实的迹象,就是肚子里明显变饿了,总想吃点什么。
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叫声。
我以为是卖斗笠的老头回来了,怒道:“快滚,别来烦人。”
外面传来个青年声音,有些冷漠,说道:“听说瑶姑娘这儿住进了一个小子,原来是真地。”
我探头往外看,是个长得挺俊的年青人,宽肩长腿,穿着西装。搁上面的话,肯定比韩国棒子还要受欢迎。
我一看他,他就有了察觉,看了我片刻,眼神有些蔑视,“原来就是你,不怎么样吗?”
我一听就来火了,这小子,嘴巴太贱,肯定不招人喜欢。
“瑶姑娘在吗?”
“我什么要告诉你?”我看他年青,估计受不住激,果然,他气呼呼地威胁道:“问你话呢,赶紧说。”
“我偏不。”
青年气得跺脚,他进不来,只能和我磨嘴皮子。我可是开店的营生,还怕跟人斗嘴?就是不告诉他。他终于沮丧了,低声道:“你告诉我,瑶姑娘在不在?”
我看他有些服软了,说道:“她在里头,嗯,给我煮饭呢。”
“呸,你小子也不自己看看,就凭你,还想瑶姑娘给你做饭?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他先是炸了毛,跳脚开始骂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对瑶姑娘有意思啊。
他骂了好一会儿,说实话,看样子他应该是出身不错,就算是骂人,也没几个脏话。我听着,就像是耳边风过去了。
他又说道:“听说瑶姑娘想给你讨斗笠是吧,我想你是刚下来,身体还带着热乎气吧,你是不是想还阳?”
“是啊,有问题?”
“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你得离开瑶姑娘。”
“你自己就是个鬼,还指望我信你。”
青年眉头吊起来,得,就是这副我最牛掰的模样,看得人想要揍两拳。他哼哼道:“蠢货,连人和鬼都分不清楚,看看这个。”
他丢了卡片过去,我抓住一看,这不是身份证吗?
轩辕飞飞,21岁,庆阳市,鬼怎么有身份证?不过这名字真是怪,像个女孩。他怒道:“不许笑,名字是爹妈取地,我有什么法子?”
难道他也是从上面下来地。他手掌一撮,冒起一簇火光,“看到没,我是修道人,跟你可不一样。”
我有些羡慕,我虽然算是那一行的人,可只有做香的手艺,不会这些法术。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我摇摇头,他立刻叫道:“你干嘛拒绝我。我跟你说,你要是想让瑶姑娘给你讨要这个斗笠,害她吃亏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想到我这么没用,一下子没跟他说话的念头了。
见我缩回脑袋,轩辕飞飞立马叫道:“别,你等等,这样,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等你还阳后,我直接转账给你,你不许缠着瑶姑娘。”
“不是钱的问题。”
他又叫唤了几句,我懒得理他。
轩辕飞飞跺着脚,说道:“你告诉瑶姑娘,最近鬼雾林不太平,来了好些修道人,其中有几个是她的对头,请她小心提防。”
说着,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掉了。
我拿起八卦镜,偷偷地照了下他,这里鬼很厉害,别是被人给骗了。
镜子里面轩辕飞飞的模样很正常,嘴里嘟囔,有点泄气。他没走多远,到了尽头的屋子推门进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
我啧啧称奇,原来透过镜子,居然还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他拿出个化妆盒,又是修眉,又是扑粉,居然像个女人一样打扮起来。这小子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吧,别说,他一打扮,越发显得英俊嘚瑟。
我看他拿着朱砂,在门后画了个奇怪的符,一左一右。然后他掏出一张黄符,把它藏在走廊的瓦下。
这是在干什么?布置陷阱?
我一边修炼善衡守序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肚皮有点饿。我现在可是魂魄,怎么会饿呢?无聊的时候,就看看轩辕飞飞这厮在搞什么鬼?
他像是跳大神一样,把屋里弄了遍,然后就盘膝打坐,倒是能坐得住,半天动也不动。
我正觉得无聊,他那边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他装模作样地来到院子里,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仰角四十五度,眼神带着一点忧郁和惆怅,像是个很文艺范儿的青年。
这是干什么?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看什么呢?
我把镜子摆来摆去地,想要看清楚。
“啊,月亮,你是如此的美丽和皎洁。”
我差点摔下来,我勒个去,这是干啥呢?鬼雾林哪儿看得到月亮啊?
他背着手,俊脸带着一丝含蓄的笑,眼神忧郁,吟道:“啊,月亮,你怎么能如此地美丽,勾走我的魂儿呢。”
我噗嗤笑出来,这什么狗屁不通的打油诗。
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摇头晃脑道:“你是如此的高洁,驱散夜的晦暗,给予我人生的希望。”
“你就是人生的一盏明灯,光辉熠熠,指引前方的路途。”
这小子脑袋坏掉了吧,他继续吟唱道:“屋前那个明月光啊,照在地上像是霜啊,举头望天下,美女下凡来啊,啧啧,哥哥你好寂寞,哪儿来的漂亮妹妹啊。”
还别说,这厮的嘴巴真灵,屋外还真来了个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