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啸让我趴着,他烧了一道符纸,化在井水里,然后用香灰混了调成糊。
水是净水。香灰是神前供奉过地,都能驱邪,他把两样东西混了,像泥巴一样涂在我背上。有点凉呼呼的感觉。
他一指戳着我的眉心,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我脑子里发晕,心里惴惴,这是人要倒霉的征兆,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洛风啸拿着柳条抽着我的背,像是烙铁落下,痛的我喘息。
“忍着点,又不是杀猪,叫的这么难听。”
我抿着嘴巴,痛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么轻的柳条,打起来这么疼。楚筱跑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朝她勉强露出笑容:“没事,一点都不疼。”
她替我擦去汗,柔嫩的小手带着凉意。
洛风啸每次抽下来,就有一缕黑气冒出来,他连抽七下,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可以起来了,头还晕吗?”他让我去洗个澡,去去晦气。我拖着身体去淋浴,然后对着镜子照着,发现背上的红疹子全都消失了,脑袋里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也没有了。
等我下来,马九千买了赤豆糕回来,让我给吃了。
我问洛风啸:“哥,你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吗?”
他拿出一个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在地上滚动,滴溜溜地掉在我脱下的衬衫里头。他拿起来闻了下,“七阴煞是下在这件衬衫里头,你穿了,就转移到你身上了。”
我气得大怒,把酒吧女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女的。”
洛风啸拉着我,训道:“上了一次当,还要被骗第二次吗?谁带你去酒吧地,那就找谁去。”
我恍然,是楚一飞那厮,我就说呢,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带我去看一个酒吧女唱歌?原来早就设计好了。
“这会儿是深夜,时候不早了,早点睡,明天去找他。”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毛巾被给踢了。
一个俏丽身影出来,替我遮好被子。我喊住她,“楚筱,陪我说说话。”
楚筱背对着我,不肯看我。我把她来到床边坐下,她也不把头转过来,我笑道:“怎么啦?发脾气啦,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揍他。”
我想了下,话不能说得太满,就补充了一句。
“要是我哥就算了,我打不过他,还得挨他打。”
楚筱扑哧,笑了一下,我把她拉得转过来,这才发现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像是要哭的模样。
我一下子坐起来,问道:“是不是今天去追陈凡水,他们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
我想了下,“是不是唐月对你要求太严格了,我说说她。”
她拉着我,“不是唐月姐姐。”
我有些急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我给你出气。”
楚筱泫然欲泣,垂头丧气道:“都是我没用,没有看出那是个坏女人,还让主人帮他,结果害的主人中了邪术,都是我的错。”
原来还是为了酒吧女的事情,我笑道:“没事,你看这不都解决了吗?”
“可是主人被汽车撞了,还被花盆砸了脑袋,都是我的错,”看起来小丫头真的很内疚,揪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安和惶恐。
我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没事,我哥不是说了吗?我有玉衣,不怕这些东西。我跟你说实话,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帮那个酒吧女。”
“啊,”她吃惊地看着我。
“她装的那么像,我也会上当地,你就不要难过了,我还要靠你保护我呢。”
楚筱捏着小拳头,嗯了下。我看着她柔美的侧脸,越发显得精致了,有些脸红,正要说点什么。
汪,一条白影跳出来,是波儿象。
“哎呀,我忘记喂小白吃东西了,”楚筱扔下我,抱着波儿象去找吃的了。我骂了一句死狗,偏偏这时候出来,坏我的好事。
第二天,我打了电话给楚一飞,在电话把他喷了一通。
“我正要找你呢。”
他开着大奔来到别墅接我,看我安然无恙,啧啧两声,“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那个女的拿你没法子,我就放心啦。”
我气道,这个家伙果然知道酒吧女有问题。
“我追查王栋梁时,发现他藏起来了,最后接触的就是这个女的,听说以前两人还是情人关系,所以想试试她。”
“那你就拿我去试探?”这厮真是黑心。
他一脸无辜,说道:“李霖,你可别诬赖我。我找你,是为了一起调查那女的,谁拿你试探了。”
我想了下,忽然叫道:“我知道了,那些流氓是你找来的吧。”
他打了个响指,撇着嘴说道:“真是后知后觉,德哥根本不认识我。我只是透过一些途径告诉他,那个女的跟着三江会老大,有不少的好东西,他自己利欲熏心,关我什么事。那女的就算有些手段,也是用在德哥身上,你说我有没有拉你,让你别管闲事?你自己不听,还来怪我?”
我彻底没了脾气,冲他翘了下大拇指。
“做人坏到你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你先打电话给那女的,探探口风。”他拿了个纸条给我,上面是酒吧女的号码。我想了下,就拨了过去。
“喂,你是谁?”
我自报家门,她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是想知道七煞咒有没有害死我吧?我故作惊惶道:“我这几天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出门被车撞,还被花盆砸脑袋,我猜是德哥他们做的手脚。”
她有些焦急地说道:“我不敢在这儿唱歌了,我要回老家,你来把衬衫拿走吧。”
大奔离女郎家还有几里地,楚一飞就不送我了,让我自个儿走过去。我敲着门,她开门把我领进去。
她家门框上挂着两道符纸,墙壁上还多了个八卦镜,正对着门外,这是挡煞的格局。上次来,还没有看到这些。
一进屋,我就发现联系不上楚筱她们了。
“换鞋吧。”女郎忽然露出古怪笑容,眼神阴险。
我弯腰去拿拖鞋,底下突然跳出个青皮小鬼,嘎巴咬住了我的手臂。我大惊道:“你屋里怎么有鬼?”
“当然是骗你地。”
女郎变了,再没有一点的纯洁和小意,露出熟荡的神情。
“为什么?我救了你,你还要害我?”
“谁叫你不开眼,得罪了三江会的老大,是他让我整你地。本来七阴煞就够了,可他心急,要我把你引过来。”
她拿了一根针,要扎我的脖子。
我手一振,就把青皮小鬼提起来撕掉,张嘴就吃掉了,黑血喷了她一脸,女郎忽地尖叫,转身就要跑。
我从后面追上去,把她给敲晕了,想想她害我的恶毒,就把下了符咒的衬衫罩在她头上,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门开了,有人闯进来,叫道:“这都多久了,完事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告诉我?”
是王栋梁。
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女的倒在地上,面色唰地就变了,转身就往外头跑。
外面有个黑色大奔疾驰而来,引擎发出轰隆声音,直接朝着王栋梁撞过去。王胖子吓得尖叫,就往旁边闪避。
车胎发出呲呲胎噪,车头转了个大弯,嘭地把王胖子撞到墙上。
楚一飞从里头探出头,叫道:“说吧,东西都藏哪儿了?保命还是保财,随你挑。”
王栋梁尖叫道:“姓李的,你毁了我的三江会,害我成了过街老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就不怕事情做得太绝,遭了报应吗?”
我冷笑道:“我后悔没有早点把事情做绝,在罗浮山时,我给你了一条活路。你要是安分走了,自然皆大欢喜。”
他狡辩道:“我正准备走呢,永远离开庐阳,再也不回来了,你放过我吧。”
“晚了,我的消息是谁泄露给陈凡水地?”
王栋梁眼珠子通红,叫道:“姓李的,老子跟你拼了。”
他丢出两个符纸,变成火箭来射我,我挥着道法尺,就轻易把这种程度的法术给打散了。王胖子迅速将一个紫色灵符塞进嘴里,露出疯狂笑容。
楚一飞叫了一声不好,轰隆,这大奔发力真猛,直接把王胖子和墙壁都拱翻了,从他身体上碾压过去。
砰,他肥嘟嘟的身体一下炸开了,鲜血和碎肉溅射到处都是,发出嗤嗤响声,像是浓硫酸把地表都腐蚀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伸手抹掉了血污,幸亏有玉衣在,要不然就中招了。
楚一飞倒车回来,啧啧道:“还有自爆这一手,我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法术,人死了,鬼魂呢?总不会一起爆掉了吧。”
这会儿是大白天,太阳火辣,他的鬼魂能躲哪儿去?
墙角有个下水道,我让薛良人钻进去,不一会儿就提着王胖子的魂来了。楚一飞有些恼火,要亲自动手审讯。
以他的手段,王胖子活着都斗不过他,死了也是白搭,啥都招供了,“走着,等我把东西找出来,分你一半。”
解决了这个心腹之患,背后就少了个黑手来暗算我。我让楚一飞送我到警局,打算把这份功劳让给鲁波。毕竟在他的地头上,算是卖他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