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暴躁,又娇贵的小家伙。
我顶着如冰似刃的阴风,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巨石甬道的出口。
一条血红色的软舌顶在甬道口。
唔这就是,让沐挽辰“又爱又恨”的
小、家、伙。
跟白霓的法身相比,确实是个小家伙,也不算高,也就大概三层楼那么高吧。
但是那个“吨位”,我怀疑这蛊灵跳一下,山都要抖三抖。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它的舌头,它似乎弹出舌头来确认来者何人,沐挽辰动都没动,它就自动的撤回去,让开了甬道口。
巨石甬道的另一端是个深藏在山腹之中的祭坛,五毒作为巫蛊的一个标志,都有自己所在的地宫祭坛。
我第一次乱跑、失足跌下一道巨大的地缝,那下面就是蛇灵的地盘。
他们是真的把这些“动物”当做一种信仰,而这些成了精的蛊灵也乐意与巫王相处。
这个山洞祭坛不是全封闭的,有活水流过,下面巨石砌成了一个圆形的浅浅池塘,中间蹲着那个“可爱”的庞然大物。
如果这小可爱不动的话,我还以为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它的后背上凹凸不平、看起来像巨石嶙峋的险峰,而且布满了诡异的黑蓝、黑绿色花纹。
沐挽辰抬手飞出几道符咒,整个祭坛周围的石头灯台亮起了火光。
加上我们身边萦绕着的幽蓝色魂灯,让那小可爱慢悠悠的抬起了眼睑。
那双眼睛大得无法形容,而且相当的“水汪汪”。
可是瞳孔是暗红色的一道细缝,看起来邪恶又危险。
“嘶嘶。”
它慢悠悠的将舌头缩回嘴里,鼓起了脸颊两侧的毒囊。
大大大大大蟾蜍,五毒之属的蛊灵。
我看着那巨大的毒囊,吓得埋头想躲,沐挽辰低低的说了一声:“别闹。”
“咕咕咕”毒囊缓缓变这只巨大的蟾蜍眯起眼睑,重新趴回了泉水中。
这泉水清澈无比、还冒着寒气,活水流通处有一些奇花异草散发出芬芳,也不知道是香气还是毒气。
“你来找大蟾蜍的蛊灵干嘛?”我悄悄的在沐挽辰的耳边问。
那只小山一般的蟾蜍趴在水中,我话音刚落,它半眯着的眼帘突然掀开,直直的盯着我。
那种冰冷的审视感让我后脖子发凉。
这比我看见白霓的时候还恐惧,它给我的感觉非常凶暴,一点儿也没有蛊灵那种“通灵”的亲近感。
而且它没有离开它的地宫祭坛,不像其他蛊灵一样与沐挽辰亲近而随叫随到。
“它好像不喜欢陌生人啊,我要不要出去等你?”我小声的问道。
“不用,它就是这样,我去取点儿蟾涎就行。”沐挽辰将我放在通往水池的石板上。
仔细看这里的环境,每块地砖都刻着符文,看起来恢宏精美,而且这里很干净,就算是山洞里,也一尘不染。
这里应该是有专人打扫吧?
我四处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不和谐的东西在一个石头灯柱的后面,有一截破布挂在那里。
养蛊灵的地方都是干净整洁的,这块破布是哪儿来的?
沐挽辰拿出小竹筒,走到大蟾蜍跟前,他抬手摸了摸蟾蜍的脸,蟾蜍微微合上眼,表示顺从和亲昵。
我看沐挽辰忙正事,就没有开口叫他,自己走到那块破布那儿捡起来,想着把这个垃圾带出去丢掉。
蟾蜍的毒很奇妙,据说毒素如果入眼,会引起肿痛和视力受损。
但是蟾蜍可以用来做一种神奇的药,民俗方子里有一种记载,用锭墨塞入蟾蜍口中,风干后可得蟾蜍墨,是解毒凉血之妙药
,最能解毒痈毒疽。
不过我老爹说这种制药方法属于伤生,有损福德,一般不用这种法子,但是老百姓可不管这些,能治病就是好事儿,还相信端午节这前后的蟾蜍是毒性最强的,于是有些地方有端午节抓蟾蜍的习俗。
而且蟾蜍还是守宫的天敌呢,它的毒液添加到药里,应该能很快融了守宫卵。
这只大蟾蜍那邪恶的巨大眼珠子朝我动了动,我好像听到了冷笑声。
冷笑?我晃了晃头,一直大蟾蜍怎么冷笑啊?而且它都没动过。
沐挽辰很快取好了蟾涎其实就是它的毒素,说得比较委婉而已。
他将装着毒素的小竹筒递给我:“拿好。”
“咕”大蟾蜍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似乎有些不悦。
“它不让我拿?”我疑惑的问。
“它吃醋吧,大概没想到我会带着王妃来。”沐挽辰笑着说。
啊?这是雌的啊?!
我惊得目瞪口呆,连癞疙宝都喜欢巫王大人啊。
“癞疙宝是什么?”沐挽辰听不懂这个方言词语。
“民间的方言、很少有人正儿八经的称呼蟾蜍的,要么就叫癞蛤蟆。”我躲在沐挽辰的怀里偷看了大蟾蜍一眼。
它似乎不离开脚下的巨石池塘,就这么趴在里面不动。
沐挽辰将我抱在臂弯里往外走时,它的眼睛盯着我,我隐隐听到一句:“小心点吧”
“它在说话?!”我捶着沐挽辰的肩膀:“你听到没?这不是我幻听了吧?”
“这不是幻听,你的灵力随着雌蛊增长,会听到、感受到很多不同寻常的声音你以为那些人家养蛊是为了什么?大部分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借助蛊的灵性来颐养自身。”沐挽辰说道。
“那这只大蛤蟆让我小心什么?”我撑在沐挽辰肩膀上,努力往后看。
走近了巨石甬道,那蟾蜍就吐出舌头,将甬道堵死,好像多见我一眼都不高兴。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沐挽辰侧头看到我扶在他肩膀上的手里捏着那块碎步。
“哦,我刚才在一个石头灯台后面看见的,是来打扫的人被刮破了衣服吧?蛊灵不是非常爱干净吗,我就顺手捡了,等会儿出去再丢掉”我慢悠悠的解释道。
沐挽辰捏着我的手,让我打开手掌。
他看着我手心那块黑色的、带着一小截刺绣的破布条,深深皱眉说道:“这是死人身上穿的衣服,怎么会掉在这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