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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咯咯咯!咯咯咯!”忻儿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如水,然后她开始唱戏,唱的那叫一个婉转凄凉。
据后来的人说,那天夜里他们听见这唱戏的声音就知道清儿回来了,院子里的狗不敢吠了,鸡也不敢鸣声了,塞北堡里一片死寂,只有清儿凄厉的声音在塞北堡上空飘荡不绝。
砰!
副将开枪了,子弹穿过了忻儿的后脑,穿透了忻儿的身体,打在墙壁上。
她是鬼魂,子弹又岂能伤到她?
副将傻了,忻儿怒了,一阵阴风卷过,副将和一众士兵顿时被一团浓浓的黑雾笼罩在其中。一阵鬼影闪烁,地上躺下了十多具尸体。这些尸体都被开膛剖肚,忻儿拖着十多根血淋淋的肠子,唱着歌谣走向后面的院落。
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曹辉浑身汗毛倒竖,他已经喝得有些高了,两只眼睛通红。仗着酒劲,他摸出歪把子手枪,啪地拍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院落里的雕花门栏砰地一下被冲了开,门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然后一阵阴风咆哮着席地卷过,漫天的纸钱就像黄色的蝴蝶翩跹起舞。
曹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记得法师在门栏上面缠绕了数圈红线,上面串着一串串施了法咒的铜钱,普通的鬼魂根本就无法进来。但是忻儿这个厉鬼的怨气极重,竟然一下子就冲破了法师设下的禁忌。
纸钱哗啦啦地翻飞着,忻儿身穿大红裙子,披着就像血水里浸泡过的头发,一对流着黑血的眼窟窿,裂开的肚子外面挂着一副血淋淋的肠子,她的手里还拖着十几根肠子,唱着怪异的曲子,一步步走向李通。
砰!砰!砰!
曹辉举起歪把子,对着忻儿连开数枪,那些子弹全都从忻儿虚无缥缈的身体里穿透过去了。
这个时候,忻儿已经来到曹辉面前,曹辉又惊又怒,抡起手中的歪把子砸向忻儿,忻儿一把抓住曹辉的手腕。这个柔弱的女子在变成厉巩后力大无穷,饶是曹辉有一身蛮力,但此时此刻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忻儿那张黑血横流的脸庞慢慢贴了上来:“来啊!你不是很想要我吗?来啊!要我吧?咬我吧?”
“滚开!滚开!”曹辉吓得七魂已经丢了六魂,就在这时候,他脖子上的那块古玉闪过一道幽绿的精光,一下子将忻儿弹了出去,忻儿的脸上就像被烧灼了一样,冒出袅袅黑烟。
“哈哈!你这臭婆娘,纯粹是找死!就算是做鬼,老子也要再杀你一次!”曹辉发现法师留下的古玉有克制邪物的奇效,于是一把扯下古玉攥在手里,狞笑着走向忻儿。
“呀——”忻儿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啸音,身体化作一道血光,硬生生地撞向那块古玉。
忻儿用她的阴魂,发起了全力一搏。
随着一声脆响,那块古玉碎成了数块。
忻儿消失了,魂飞魄散,只留下一地血光。
曹辉没有死,他活了下来,但是从此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傻子,逢人就问人家要不要吃血肠子。
后来有道行的人给曹辉把过脉,说是曹辉七魂里少了一魂,所以变成了傻子。
再后来,塞北堡里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恐怖的凶杀案,死者都是被人挖出眼珠,然后开膛剖腹,肠子拉出体外。
居民们开始恐慌,有人说是忻儿阴魂不散,一直盘踞在塞北堡害人。还有人说凶手其实就是曹辉,他白天是个傻子,晚上就是个变态杀人犯。
恐怖的阴云常年笼罩着塞北堡,人们开始陆续外迁,不敢再继续留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这里慢慢就变成了空城后听说曹辉也死了,不知被谁杀死的,尸体挂在塞北堡的城门上,肠子掉出来,上面全是蛆虫在钻进钻出。
故事说到这里,老骆呼出最后一口烟雾,然后在地上敲了敲烟枪,抖出里面的烟渣滓。
外面吹进来一阵风,吹得那堆篝火晃来晃去,差点就熄灭了。
我们都听得入神,寒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哆嗦。
韩静倒吸一口凉气,涩声问老骆:“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骆说:“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若认为它是假的,那就当成恐怖故事来听吧!”
“那你又是从哪里听来这个故事的?”王东禹问。
老骆拨了拨火堆:“以前我们骆家就住在塞北堡,这事儿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他那时候才只有十几岁。发生了这件鬼事儿之后就举家搬迁了,再也没有回过塞北堡!我们这些人经常在沙漠里跑,路过的时候就来这里歇歇脚!”
我知道老骆所讲的应该是真实的,如果以前我还有些不信的话,但是自从槐树林子的遭遇之后,我彻底相信了,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
我又想起了槐树林子里的若兰,回味着忻儿的故事,心中不甚唏嘘,这个世界上是有轮回报应的,对么?

第六十四章 尸家重地
“我出去撒泡尿!”我站了起来?br />
王东禹嘲笑道:“拓跋孤,咋的啦?你该不会是吓尿了吧?”
“去去去!我只是刚才水喝得有点多!”我也没有跟王东禹贫嘴,这小子嘴巴零碎的很,最喜欢跟你扯七扯八。
走出温暖的房间,立刻就感觉到外面的寒气,残垣断壁上都凝了一层霜降。
我往掌心里呵了口热气,环顾一圈,来到墙根下面,对着半截破墙畅快地尿尿起来。
就在我尿得正欢的时候,我隐隐觉着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老鼠,也没怎么在意。
后来发现这老鼠还有些调皮,竟然跑到我的脚面上来了,忍不住低头一看。
这一看,我登时吓得面无血色。
脚下根本就没有老鼠,而是一只白森森的手骨,这只手骨是从地下伸出来的,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脚踝。手骨渐渐收紧,我感到一阵阵骨裂般的疼痛。
“草你妹!”我疼得都快哭了,抬起左脚,拼命踩那只手骨。
我这一脚落下去劲力十足,练家子和普通人不一样,出脚的时候我已经把体内真气灌入左腿,这一角落下去就跟铁棒落下去一样。那只手骨经受不起这一踩,嘣咯脆响之后从手腕处硬生生折断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那只白森森的手掌还抓着我的脚踝,我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屋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