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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

那个阎王四面无表情,眼睛赤红,在踢翻谭刃的瞬间,又猛地加速朝着谭刃冲了过去,五指成爪,直直去掐谭刃的喉珠。那地方就是食道和气管的结合体,掐住喉珠一拧,甚至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把人弄死,这可比直接掐脖子狠多了。
我不由大喊:“小心!”一时间我也冲不过去,情急之下,抄起最近的那根钢管便朝着阎王四砸过去。
谁知那阎王四就跟长了后眼一样,伸一手,居然将我扔过去的钢管接在了手里。他看都没看我,拧着钢管就朝谭刃冲了过去。谭刃这下有些狼狈了,平日里一副很牛很淡定的模样,这会儿爬起来逃命比谁都快,我几乎怀疑他是属兔子的。
只见阎王四抄着钢管冲过去的瞬间,谭刃就地一个打滚儿爬起来就跑,边跑还不忘了施展他的毒舌攻击:“苏天顾你个蠢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你扔什么钢管啊!”
我道:“老板,我是想救你啊!我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啊!这丫后脑勺长眼睛了!”谭刃没再说话了,因为他被阎王四追到了中间那条主道的边缘处了,谭刃手一撑就跃了上去,而阎王四根本不需要用手借力,他直接一跃,竟然就跃上了那接近两米的主道,反观谭刃,借力上去,所以身形还是矮着的,但紧跟着跳上去的阎王四,却已经抄着钢管砸下去了。
谭刃这下没躲开,后背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趴下来。
我惊得跳起来,顾不得那么多,抄一根伸缩钢管冲了过去:“老板你坚持住!我没有多余的血再贡献给你了!再吸要收费的!”
不过从这儿过去要一段距离,所以不等我赶到,那阎王四抡起钢管要来第二下。这次他不是往下砸,而是竖着将钢管往下插,按照那股力道来看,谭刃绝对会被捅个对穿,这瞬间,我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所幸谭刃反应极快,虽然没时间爬起来,但打滚的时间确实有的,猛地往旁边一滚,从主道上栽回了牲殉坑里,摔的砰咚一声响,我都替他觉得疼。
那阎王四一击落空,打到了地面上,立刻转身一跳,直直朝着谭刃的胸口踩下来。谭刃还没功夫爬起来,我见此,立刻跟着扑过去,将阎王四撞歪了,这样一来,也导致我和阎王四滚到了一处,待得停下来之际,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滚做一团,顿时头皮发麻,刚想将他蹬开,这东西却是反应极快,身体一横,一只大手,直朝我喉咙处袭来。
我躲避不及,猛地用手护住自己的喉珠部位,阎王四的手,便卡到了我的手上,顺势发力,竟然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珠!

第二十五章身残志坚
我惊得呲目欲裂,手奋力的挣扎起来,但不知是阎王四本来就力大,还是变成这种东西后能力加强,反正我是挣脱不出的,只觉得手外面的那只手,朝着我的手施力,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霎时间,那种痛苦就别提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自己给掐断喉珠时,阎王四身上突然冒出个人影,手里挥舞着镰刀,用极其迅速的手法,朝着阎王四的脖子左右往返挥砍,十多下之后,再我几乎要断气的时候,这阎王四终于消散了。
我只觉得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躺在地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喉咙处剧烈的疼痛,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瘫软在地上,看了看脚边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救了我一命的谭刃,张嘴想调侃他两句,这丫潜能爆发了,刚才那顷刻间来回砍十多刀的手法,跟拍电影有得一拼。
可惜,我刚张嘴发声,便觉得嗓子一阵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估计是嗓子受创了,但我也不担心,这具身体的恢复力,我现在还是有信心的。
一场恶战下来,我俩浑身都是汗,有累出来的,又痛出来的,片刻后,谭刃起身用脚踢了踢我,沉声道:“别躺了,滚起来,走。”
“啊、啊……”
“哑巴了?废物,活该。”
我翻了个白眼,放弃试图说话的**,他妈的,这死龟毛,都这时候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也不想想刚才被阎王四追的时候,是谁冲着屁股拔腿就跑,那就差没屁滚尿流的模样,我真该找个摄像机拍下来,刻成碟片,然后摔到他脸上:让你丫得意,让你丫装逼。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了,论毒舌的功夫,我平时就比不过他,更别说现在话都不能说了,便起身,没搭理他,去查看天然呆的情况。
他还是没醒,但他内脏的伤,伤到什么程度,喝了血之后又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清楚,一时间也不敢过多的移动他,更别说带着他上路了。
谭刃看了会儿,就道:“先缓一缓,等他醒了看看情况再说。”说着,捡起之前滚落在旁边的几个手电筒,随即将灯光打向石门的方向,这一看,才发现那石门,竟然又变做了我们做出是进来的模样,赫然是半开着的。
看样子,这个邪阵已经被破了。
此刻我们也不敢贸然前进,决定就地休息,一方面恢复体力,一方面等天然呆醒来再说。
想到此地的凶险,我有些担忧。水雨霜等人能安全通过,是因为他们牺牲了阎王四;而我和谭刃现在能破了这个邪阵,几乎是在玩命,那么周玄业呢?
这么厉害的阵法,他是怎么闯过去的?
我朝谭刃比划了两下,试图跟他沟通,这龟毛装归装,脑子绝对不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嗤笑一声,鄙夷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你以为周玄业那小子不懂阵法吗?他恐怕是过的最轻松的了。”
我心想也是,当初羽门的阵法不也是周玄业破的吗?这点儿小阵仗,对我们来说吃力,对周玄业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
再一看谭刃那鄙夷的模样,我心中暗道:你丫有什么资格鄙夷我,说的好像你就懂阵法一样,还不是被追的兔子似的,这会儿牛什么劲儿啊,待朕嗓子好了,再与你这龟毛雄辩,你给我等着。
休息之际,谭刃拿着天然呆那把镰刀翻来覆去的看,不一会儿,估计累了,便随地倒着休息,这人除了有人体洁癖外,其余的到也不怎么讲究。
约摸二十多分钟左右,天然呆动了动,慢悠悠的醒来。我赶紧凑上前去,张嘴欲要问他怎么样,结果喉咙一阵刺痛,疼的我龇牙咧嘴,最后便比划了一下。
天然呆显然是看懂了,慢慢坐起来,动了动身体,说道:“无碍。”紧接着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能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嗓子。
他缠着绷带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最后缓缓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残疾人,他们都坚强的生存着。”顿了顿,他又道;“我相信你也可以。”
可以你妹啊!
这种安慰的语气让人很想杀人啊!
老子哪里残疾了!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残疾了!
平时半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这会儿安慰残疾人你到有一套了!
若不是这小子刚刚内伤恢复,我真想再对着他胸口补一脚。深深吸了口气,我觉得自己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该跟一个有交流障碍的患者较劲儿,便摇醒了谭刃,打了个手势,示意天然呆没事儿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虽然休息了这会儿,但还是浑身都痛,跟被拆了一遍又组装回去似的,再加上我们三人一路赶路,其实都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虽然想上路,但确实太疲惫了,眼皮儿直打架。
我在自己本来就青了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将睡意给驱散了,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再坚持一会儿,找到周玄业,出了这古墓就可以休息了。
三人爬上那条主道,按照之前的顺序,谭刃在前面,我在中间,天然呆在最后,三人朝着那石门后走去。
那石门后面是个挺大的空间,约莫有二十多平米,在十多米这种承重环境下,能制造出这样的空间,至今没有坍塌已经是很牛逼的了,就算是现代的地铁隧道,你也不能指望它两千年后还建在。
灯光打过去,只见这间墓室空空荡荡的,但很奇怪,墓室的中间部分是空的,中空部分大约占了墓室的五分之四,约有十五米左右长,站在边缘处往下看,只见下方的中空足足七八米高,灯光打上去,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如同黑漆一样的物质。
而在这中空的位置上,则架设则三座白玉桥,桥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但侨上却有很多浮雕。
玉这东西也是分等级的,这三座白玉桥,看质地应该不是那种特别好的玉,但这块头,这长度,这整体的雕工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白玉桥对面正对过去有有一个拱形的通道,由于距离远,灯光打不过去,因此也看不见后面的环境。
我近距离的观察这白玉桥上的浮雕,发现很有意思,这三座桥,一座雕刻着祥云瑞芝,仙人聚会;一座雕刻着地府恶鬼,地狱业火;另一座则雕刻着人间百态,贩夫走卒,这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中国古代神话理念,天上住着神仙,中间住着人,地下是阴曹。
只是这样的三座玉桥,弄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天然呆看了看,毫不迟疑的走上了那条刻着地域业火的玉桥,我吓了一跳,忙将人拽下来,这下面那种黑油,一看就是某种机关,玉桥没准儿也有问题,他怎么随便就往前闯了,比我还冲动。
天然呆仿佛看出了我的意思,示意道:“仙、鬼、人,我在书上看过,这是一些喜好仙道的人墓中才会有的格局。这是一种机关,古墓中没有活人,墓主人是仙,所以墓主人的鬼魂走仙道,其余的都是鬼,走鬼道,人道是机关。”
我这才想起天然呆这小子是百科全书,是啊,大部分人一看见这个,肯定会试探着走人道最为保险,可既然只有人道,那为什么不走仙道呢?走鬼道,怎么看都让人心里不舒服吧?
我指了指那条仙道示意,天然呆显然明白我的意思,淡淡道:“仙道是墓主人走的,这只是一种寓意,但更多是作为机关使用,墓主人不可能真的从上面走。”
我顿时明白过来,合着这就是个心理游戏,不懂这个布局的人,按照中国人的心理习惯,不是走仙道就是走人道,但这两个恰巧都是机关。
这么说来,只有右边的鬼道是安全的?
天然呆说完,便道:“鬼道也不安全,有特殊的机关,机关一般在桥中央,如果不开启它,会出事。”
谭刃沉声道:“你懂机关?”
天然呆摇头:“只在书上看过,不懂。”顿了顿,他看了我一眼,才道:“但我可以试试。”
一看他这神色我就知道,肯定不知是试试这么简单,八成会有危险。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隐瞒,有事直说。天然呆虽然很少骗人,但你要问了,他也不会瞒着,见此便道:“到了中间,如果找不到机关,或者弄错了,就会出事,具体是什么很难说,可能是暗弩,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我不由皱了皱眉,那玉桥长度在十五米左右,走到中央,也就是说离两头各有至少七米。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有暗弩一类的东西射出去,那么狭窄的地方,这样的距离,简直难以抵抗,更何况,暗弩是从哪个方位射出来?墓顶?或者前后左右?又或者下面?
这太冒险了。
难怪当时水雨霜会牺牲爆破的阎王四,而不是牺牲那个姓冯的机关手,现在看来,机关手在盗墓的队伍中,还真是特别重要的角色。
我们三人没一个懂机关,这下可难办了。
第二十六章捞人
我打着手电筒在三座桥之间来回巡视,蹲着身尽量将灯光往白玉拱桥的中央位置大,但距离太远,而且白玉桥表面温润反光,根本瞧不出细节处,更别说发现什么机关的端倪了。
我们三人中,就天然呆的身手最好,如果真要试机关,似乎也只有他了。
但这太危险了,我觉得有些焦躁,心道:周玄业真的进了这古墓吗?他和柯仙姑也不懂机关,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会不会是谭刃搞错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弄清楚,否则为了一个错误的目标去冒这种险,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此刻我嗓子暂时发不出声,便从装备包里摸出纸笔写出了自己的意图,谭刃一看,非常确定的盯着白玉侨对面的黑暗处,沉声道:“不会错,他们下墓了,就在前面。”谭刃寻人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不管是找顾欣也好,我在沙漠中掉进那枯井里也好,还是后来寻找那些藏在树洞里远征军尸骨也好,谭刃都从来没有失手过。
因此,现在看到他肯定的神情,我可以排除一些杂念了。既然确定周玄业在前面,那无论如何我们也得过去,只是得将危险降到最低。
为了防止意外,我从包里摸出绳索,示意天然呆扎在腰上,随即在纸上写道:保持警惕,有什么意外,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拉你回来。
之所以做这个防护,是因为我知道,这玉桥下面的黑色油漆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墓主人用来当摆设的。
如果真有什么机关,在那种狭窄的环境中,躲避机关的时候,掉下去的几率很大。此刻我们只能发挥最大的想象力来做准备,也只有绳索最为保险。
做完这一切,天然呆手里提着镰刀,不疾不徐的朝着玉桥上走了过去。他神情依旧很平静,但步调却比平时放的更缓,我可以感觉出天然呆紧绷的神经。
很快,他走到了玉桥的中央位置,蹲下身,慢慢的用手摩挲玉桥四周,我和谭刃侧站着,紧张的盯着天然呆的动作。只见他的手先是在玉桥表面细细摸索了一阵,似乎没什么收获,最后他不得不转过身,半跪在地上,弯腰将手往玉桥背面探。这个姿势,使得他的头朝下,手往下探,肯定不是个舒服的姿势,而且一但有什么危险,这个姿势也非常不方便坐出反应。
设置机关的人也真是绝了,八成是想到这个,故意这么干的。
便在我和谭刃提心吊胆之际,天然呆似乎有所得,一直探摸移动着的手臂突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着,他道:“找到了,有两个,选哪个?”
这种机关我知道,其实原理很简单,但有些简单的东西,换一个环境就很难对付了。在羽门密宫的时候,由于密宫里机关密布,所以当时江玺也跟我们讲解了一些。
天然呆此刻所说的两个机关,一个其实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假如不知情的人直接走过去,妄图穿过对面,那么这个机关就会直接发动,剩下一个则是枢纽,这种机关比较简单,懂的人一下子就能找到,但天然呆以及我们都不懂,所以顿时陷入了二选一的难题。
如果选错了,就是提前触发机关,反之则关闭。
根据天然呆的描述,机关是前后相隔的,只隔了不到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他问我们选哪个,把我给难倒了。这时,谭刃缓缓道:“等一下。”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了占卜用的杯筊,谭刃很少用这东西,用他的话来说,真正的卜卦不在乎用什么东西,而在乎施展者的能力。平日里除了接活以外,这人很少卜卦,这个我懂,因为卜卦这东西,泄露天机太多,经常干这个是会有业报的。
谭刃偶尔卜一卦,也是用硬币代替,很少这么正经的拿出杯筊来。他摸出装备包里的手套换了一副新的,紧接着将杯筊握在手中开始卜卦,但连掷三次之后,谭刃神情猛的就变了一下,说:“不行。”
我和天然呆就等着他发话了,此刻见他突然露出此态,我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连忙比划,问怎么回事。
谭刃起身收了杯筊,放回了那小包里,道;“这古墓修建之时,有大能者参与其中,在这里没办法卜卦,得出了古墓的范围才行。”
难不成我们又得从头来过,先爬出去占一卦?
谁知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异变突起,那玉桥上的天然呆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探出腰间的镰刀,猛地朝着玉桥砍了下去。我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那镰刀何其锋利,整个玉桥就跟切豆腐似的,顿时被切成两截,但由于两端是嵌入的,所以玉桥并没有解体,拱形的抗压结构,使得它外观看起来还是与最初一般无二。
天然呆的举动将我和谭刃的思绪完全打乱了,而随着他这一镰刀挥砍下去,顿时,墓里突然响起了一种细微的咔嚓声。这种声音我太熟悉了,在羽门的地宫里,每次响起这种声音,都意味着机关和危险,因此在机关准备的瞬间,我猛地往回拽绳索,一下子将天然呆给拽到了。
这玉桥本来就滑溜,又是拱形,这么一拽,天然呆顿时倒在桥上被带着往回拉,姿势狼狈,而在他倒下的瞬间,周围则射出无数短箭,发出嗖嗖的破空声。昏黄的光晕中,只见无数黑色的暗箭穿梭,射击范围很大,如果不是我及时将天然呆这么一拽,他恐怕在这瞬间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
这让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眼瞅着天然呆下一刻就要被拉下玉桥时,这小子手里的镰刀竟然掉了。我知道这镰刀是柄神兵利器,但也不值得拿命去换,镰刀掉下去的一瞬间,天然呆侧身一翻,竟然跟着跳下去,想将那把镰刀给捞上来。
这绳索我们严格控制了长度,收放范围只七米,这是为了防止人掉下去后绳索太长不起作用。
但我没想到,都快脱险了,天然呆竟然来了这么一招,这突然跳下去的力道,将我和谭刃拽的猛然往前一滑,差点儿没跟着一起栽下去。
绳索最后关头还是被我俩给拽住了,而天然呆整个人几乎就与那些黑色油漆物不到十多厘米的距离,这要是我们再往前滑一点儿,他绝对得和那些黑油漆来个亲密接触。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能出现在这古墓的机关下面,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情急之下,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出声了:“呆货,你脑子被驴踢了。”虽然说起话来嗓子痛的不行,但我实在忍不住自己想揍天然呆的心情,他刚才是哪根筋搭错了?